打架

夏晴嵐聽著他們的對話,隻覺得腦袋脹痛難受得很。

李素蘭說她的母親夏菁菁破壞她的家族,搶她的丈夫?

怎麽可能,母親是多麽溫柔善良的人,她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李素蘭一定搞錯了,她的母親不是賤人,她也不是賤種。

她不允許任何人說母親的壞話!

絕不允許!

夏晴嵐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著拳,貝齒咬著下唇,幾乎溢出血來,鑽心的痛傳來,可是她毫不在乎,在李素蘭還想繼續罵下去時,夏晴嵐突然伸出手,往李素蘭身上用力一推。

李素蘭措手不及,整個人往地上倒了下去,她氣結,整張臉一紅一綠的,指著夏晴嵐的臉,辱罵:“賤種,你竟然敢推我?”

“我不是賤種,我更不允許你那樣罵我媽媽!”夏晴嵐含淚憤憤不平地望著李素蘭,大聲地吼著。

“哈哈,我就要罵!你媽是賤人,專人搶別人老公的賤人,你——”李素蘭良好的素質,在此刻早已被拋到腦後了,她的理智早已喪失。

夏晴嵐聽到她這樣說,氣憤得整個人撲了過去,她不準別人這樣辱罵母親。

於是,走廊上一老一少兩人抱在一起,打了起來。

堇奇勇看得整個人愣住了,這場麵成何體統。

夏晴嵐年少不慬事就算,但李素蘭身為一個知性女子,怎能和小孩子動起粗來。

他連忙上前勸架,再這樣下去,怕會被醫院裏的人趕走,而且女兒至今還生死未卜。

走廊上頓時圍滿了人,經過的護士見情況不妙,連忙也上前勸架。

最終,夏晴嵐和李素蘭被拉開。

堇奇勇製止著李素蘭,而夏晴嵐則被一個女護士攔著。

一場打鬧下來,夏晴嵐與李素蘭臉上都掛彩。

李素蘭那精致的妝容早已被淚花弄花,右眼還印了一個小小的黑眼圈,嘴角有血跡,臉上有兩道爪痕,曲發亂得像雞窩,簡直什麽形像都沒有了。

夏晴嵐也好不到那裏,披散在腰間的頭發亂成如一個草堆,額頭本已包紮好的綁帶已鬆了下來,孤伶伶地掛在脖子上,臉頰兩邊紅腫起來,那五指印已辨不清,也不知被割了多少巴,嘴唇破了,血跡明顯,身上那套白色的病服被扯掉了好幾個扭扣,幸虧她裏麵還有穿衣服。

“堇奇勇,你攔著我幹嘛,今天我非教訓她不可!”李素蘭拚命地掙紮著,顧得周圍人投來的目光。

“夠了,素蘭,你還這臉丟得不夠嗎?”堇奇勇臉色鐵青,兩眼帶著寒光痛苦地望著李素蘭。

“對,我就不要臉,那你呢?背著我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你就要臉——”

李素蘭痛哭著,還想說些什麽,“啪”的一聲再次響起,李素蘭再次呆住了,兩人怨恨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竟然為了那兩個賤人,打她兩次,哼!

悲哀!

“嵐嵐,你回去吧,這裏有我。”堇奇勇無視李素蘭臉上的表情,轉頭無奈地對夏晴嵐說。

夏晴嵐沒有出聲,掙紮開護士,轉過身,決絕地離開。

……

她一直低著頭走去醫院,腦袋一片混亂,那各種畫麵不斷地浮現眼前,很痛,胃很痛!

這時,她撞到一個肉牆上,抬頭,眼眶裏的淚水還未來得及忍下,就這樣可憐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丫頭,你——”冷煜看著她這古怪的模樣,哭笑不得。

他才離開十分鍾,怎麽這丫頭把自己搞成了這樣,難怪和人打架了?忍住衝動不去責罵她。

“大叔——”夏晴嵐看到他,肚子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揪緊冷煜胸前的衣服,大聲地哭了起來!

冷煜眉宇間布滿了心痛,她哭得揪心,而他聽著更難受。不知道她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好想去安慰她,可是,這時他才發覺,他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唯有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讓她哭到累了,才放開。

……

冷煜由此至終沒有問夏晴嵐原因,隻是默默將順著她的意願,將她送回家。

回到家後,夏晴嵐一聲不吭地進房取換洗的衣服,進浴室洗了澡後,也顧不得臉上的傷,掀開被子,躺在**,雪白的被子將她整個人遮住,床頭的燈也滅了,房間一片黑暗。

冷煜沐浴後,在經過夏晴嵐房間裏,停下了腳步,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那個門牌,思緒萬千。

他有太多問題想問夏晴嵐了,隻是,現在不是時候。

但是,想起她臉上的傷,心隱隱作痛。

這個丫頭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地處理好臉上的傷,這樣一想,他連忙去取過藥箱,敲了敲夏晴嵐房間的門,許久沒有回應,心想她可能睡著了。

但那傷口如果處理得不及時的話,怕是會留下疤。

於是,他推開門,見房間內所有的燈已熄滅,唯有窗外投進來的月光,淡淡的藍映在白色的被子上,夏晴嵐的小腦袋全埋在被窩裏。

怕嚇醒她,冷煜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輕掩上門。

在床邊坐下來,擺好藥箱,動作輕輕地拉開被子,這丫頭,想把自己悶死嗎?

雪白的被子下露出一張可愛的小臉,隻是這張臉頰紅腫一片,額頭的傷口已結痂。

心頭倏地堵得難受,這個丫頭平時調皮得緊,愛動手動腳的,粗魯,大大冽冽,沒心沒肺的,愛鬥嘴,每次都將他氣得半死。

然而,現在熟睡的她,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地讓人心痛。

好想好好地寵她,但每次想這樣做的時候,真正做起來又違背了心意。

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她一定很痛吧,都腫成這樣了。

也許是手上的冰冷,夏晴嵐眉頭皺了皺,似乎有點不滿。

冷煜微笑,收回手,為她掖好被角,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一吻,柔聲道:“嵐嵐,晚安。”

然後起床離開,在房間掩上的那一刻,夏晴嵐已睜開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

冷煜出到客廳後,便收到了許青墨的電話。

許青墨告訴他,今晚那個傷害夏晴嵐的男人被警察審問,但他死也不肯透露出半點消息。

冷煜譏笑,其實就算那個男人不告訴他,他大約也猜是誰,隻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他還不敢如此大動作。

掛了電話不久後,他接到了堇奇勇的電話,也不意外。

堇奇勇告訴他莉莉已搶救成功,隻是失血過去,還昏迷不醒,腿部也傷了筋骨,怕是以後要花些時間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堇奇勇說得很平靜,語氣也是淡淡的,隻是冷煜知道,他並不如表麵的平靜,那傷感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而說到最後,堇奇勇突然問了一句令冷煜意外的話,“煜呀,你知道嵐嵐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