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

顧曜南接到了下屬的電話。

“康嘉樹想要見您。”

“他?”

顧曜南勾了勾唇,“帶他過來。”

得來全不費功夫。

“不,他說,讓您去見他。”下屬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又說道:“他還說,向來就沒有長輩求見晚輩的,更何況,他手裏,還有您想要的東西。”

嗬……

這是拿著幌子引誘?

“好,告訴他,我今晚就過去。”顧曜南沉聲道。

雖然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他們……算什麽虎穴……

“他們還讓您保證,隻身前往,不帶一個人。”下屬道。

“可以。”顧曜南答應。

掛斷電話,顧曜南看了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半,可以動身了。

忽然書房門被推開。

“曜南,我不許你去。”薩羅麗忽然抱住了顧曜南,“他們不壞好心,你會有危險的!”

“憑他們動不了我,放心。”顧曜南收走了薩羅麗的雙手,說道。

“可……可是……”薩羅麗咬唇,眼眶充滿了不可言說的淚水。

“你怎麽了?”顧曜南感覺到女人的不對勁,“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偷偷帶人過去,還是說,你有其他苦衷?”

“不…沒…沒有。”薩羅麗忙鬆開了手,擦掉了眼淚,“我隻是擔心你見那個女人的次數多了,會對她感興趣,甚至喜歡上她,我不希望你這樣。”

“我不會。”顧曜南堅定的搖了搖頭,“你放心好了,我隻喜歡你一個人。”

說罷,他吻了吻薩羅麗的額頭,便離開了。

薩羅麗轉過身,隻覺得心裏空洞。

顧曜南真的愛自己嗎?

哪怕現在的顧曜南,他更愛的,好像也隻是權利。

顧西城重新塑造的顧曜南,最愛的,並不是人。

“小姐,沙夏過來了。”女仆走過來,悄悄說道,“您要見嗎?”

“不見,直接送她過去,趕在曜南之前,殺了康嘉樹!”薩羅麗捏了捏手心,艱難的說道。

殺人……

她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可是為了留住顧曜南,這又好像是唯一的辦法。

殺掉那個狡猾如泥鰍的康嘉樹,也隻有沙夏可以做到。

……

康嘉樹見了顧曜南的人之後,並沒有回去找嶽雅,他沒臉麵對嶽雅,隻好一個人坐在梧桐樹下,像是在思考人生,又想是在出神。

“爸爸!”

聽見陌生的聲音,康嘉樹下意識回頭。

“夏夏,你怎麽過來了?”康嘉樹有些意外,“你不是說,顧氏為了促成顧曜南和薩羅麗聯姻,想要拿你當炮灰,一直追殺你嗎?”

“所以,我來投奔你了呀。”沙夏膩在父親身邊,“爸,你知道我這些年多想你嗎?自從媽媽告訴我,我不是沙家少爺的親生女兒,而是康氏少家主的私生女,你知道我有多麽開心嗎?沙家一直不喜歡我,把我當成小貓小狗,我自從見了您之後,就再也不想離開您了,所以…所以一直在關注您的行蹤。”

康嘉樹默然,隻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其實,這個女兒說的話,他是不盡信的,她跟隨自己的母親學壞了,剛開始認他,也不過想著能從康氏得到好處,但後來又認為嫁給顧曜南可以得到更多,又得知他這個父親與康氏斷絕來往多年,她便淡了心思。

不過,終究他欠了沙夏,所以不管沙夏做什麽,他都不能夠怪罪。

“爸爸,你怎麽會來塞爾維亞,你是來找小雅的嗎?”沙夏問。

康嘉樹目光微微一沉,“你怎麽知道?你突然過來,是不是因為誰的支使?夏夏,我可告訴你,別被人當槍使了。”

“怎麽會?我也是關心小雅啊。”沙夏低聲道。

“關心?你的確很關心她,從小模仿她,在南亞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她的存在,你知道她以後會是康氏名正言順的少家主,你為了替代她的存在,你就模仿她,陷害她。”

“之前那樁樁件件,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康嘉樹說著,眼底無比愧疚。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管,他年輕時便身體不好,一心為自己而活,而嶽雅的母親卻執意去拯救同族人,最後丟了性命。

他孤身一人,怨恨嶽雅的母親為了別人舍棄了他,便連嶽雅也舍棄了,過了幾年幽靜的生活,而康氏相比較其他幾個家族,並沒有殘酷的家主之爭,家主的位置又父親傳給子女,沒有子女便傳給子侄,算是很和諧的環境。

康嘉樹養尊處優,除了一身病,身邊沒有任何刀光劍影。

活得這麽伸展自如,自然是想活得更舒適,活得更長,所以他想找到兩個女兒,一個和妻子所生的嶽雅,另一個因為意外出生的沙夏。

而能夠救他的人,卻隻有嶽雅。

……

“爸爸,我真的改了,你原諒我吧。”沙夏眼裏掠過一絲冰冷,但很快掩飾過去,身體下意識靠近了康嘉樹,“我……”

話還沒說完,她麵前就出現了一個高大人影。

“霍厲珩,你怎麽在這?”沙夏不滿的看著他,難道嶽雅在的地方,他就非要來橫插一腳?

“這句話該我問你,我不是給了你藏身之處,怎麽找到這裏來了?”霍厲珩掃了沙夏一眼,抓住她攥緊的手心,“什麽東西,拿出來!”

“沒…沒什麽…”沙夏死也不鬆手。

“沒有,那就剁掉。”霍厲珩表情狠戾。

沙夏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不信,從前追過她,滿嘴甜言蜜語的霍家大少,會變成這樣可怕的人物。

“你…你不是說過,你不愛管別人的閑事嗎?為什麽又跟著嶽雅不放?她也不喜歡你啊!”沙夏極度不服。

同樣拒絕過霍厲珩,為什麽麵對她,霍厲珩就能立刻掉頭,而嶽雅卻值得他猶豫再三?

“很簡單,因為我更喜歡嶽雅。”

“嶽雅的事情,在我這裏,就是天大的事情,明白嗎?”霍厲珩冷冷道。

沙夏眼角酸澀,手指驟然一鬆。

霍厲珩趁機掰開,隻見是一支致命毒藥。

“你要殺了我?”康嘉樹對著那支藥,表情毫無意外。

“對,我恨死你了!你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沙夏咬牙道。

為什麽,總有人出現幫嶽雅?

她得不到,嶽雅也不應該得到!

“夏夏,我該說你什麽好?你並不比小雅差,你為什麽要處處跟小雅比?”康嘉樹歎氣。

“我不比她差?她以後再不濟也是康氏家主?我呢?我和我媽在沙家靠欺騙為生!你該怎麽補償我們?”沙夏冷聲道。

補償……

康嘉樹苦笑。

這一輩子,他自己活得千瘡百孔,還怎麽補償別人?

“我想想辦法,想想怎麽補償你們。”康嘉樹垂著眼眸,低聲說道。

沙夏還想說什麽,一陣劇痛後,她被霍厲珩打暈了。

“不要傷害她。”康嘉樹拜托道。

“隻有她老實,自然不會。”霍厲珩巡視一圈,最後將沙夏綁好,丟在了儲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