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不是在為李清弄什麽潑喜軍發愁,而是在為李清竟然懂得去尋找研究新的作戰武器而發愁。
上帝製造出亞當和夏娃的時候,這兩個男女高興地在伊甸園裏光屁股跑來跑去的,誰都顧及不到羞恥這回事,活的沒心沒肺,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時間到了就**,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當一條蛇引誘夏娃吃下智慧蘋果之後,滿世界的麻煩這才接踵而來,因為知道了羞恥,所以就必須找東西把私處遮蓋掉。
因為能夠辨別美醜,所以就要弄好多的首飾來裝扮自己,因為發現別人家的老婆比自己家的漂亮,於是戰爭的雛形就出現了。
最後上帝把他們攆出了伊甸園。
連西方人崇拜的仁慈的上帝都看不下去的事情,雲崢這個刻薄到骨子裏人如何會放過李清這隻會思考的猴子。
之前所以要殺李清,為的就是要把李清這種可怕的思想掐死在萌芽狀態,雲崢非常相信一點嗎,人類大部分的科技都是來自戰爭,是戰爭這個怪獸將人類的科技一步步的推到頂峰的。
一旦科技戰爭的萌芽一出來,用不了多久,這家夥就會長成參天大樹,它的根甚至會向土裏鑽進去一百丈,那個時候再想斬草除根不過是一個念想⊙,而已,而人類戰爭的機器已經轟隆隆的駛向遠方。
陳琳回來了,風塵仆仆的,專門在雲崢的麵前親自抖動自己的披風,把一間幹淨的屋子弄得灰塵滿天。
“行了,知道你勞苦,就不用在我麵前繼續顯擺你的勞苦了。先喝口水說說郭恩那個家夥靠不靠譜?”
雲崢把一杯沾了一層塵土的水遞給陳琳。
陳琳夾手奪過水杯子,倒掉裏麵的水,洗涮了茶杯之後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道:“老夫覺得你把水麵上的塵土換成砒霜比較好一點,這樣的話,老夫就不會礙你的事情了。”
雲崢笑道:“不成,我弄死你。陛下就會想辦法弄死我,你已經是耄耋老頭,我還青春年少,一命換一命我虧大了。”
陳琳喝了一大口水怒道:“明知道老夫已經是耄耋之年,你還要老夫一日夜間奔行一百六十餘裏?”
雲崢撇下手裏的軍報笑道:“沒法子,武裝敵人這種事你不去誰去?郭恩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做了不少的事情,連自己的西夏小妾都送給委哥寧令泄欲了,這麽重的賭注都放下去了,我們要是隨便派一個人去。郭恩該多失望啊,做人家大帥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
陳琳哈哈笑道:“你其實應該說這事你根本就幹不了,武裝敵人這種事情乃是大忌,送出去的都是民脂民膏,你送會被人家說你圖謀不軌,老夫這個陰人送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
雲崢揮手讓猴子給剛剛洗漱了一下的陳琳端來飯食,讓他立刻吃飯,吃過飯之後還要商討怎麽應對委哥寧令這個意外。
陳琳很明顯非常的饑餓。一口氣吃完兩大碗白飯,一大盆菜湯也吃的幹幹淨淨。最後拍拍自己的肚皮道:“還是這樣吃飯痛快,這身體啊,就不能嬌慣,以前在宮中的時候,每天山珍海味的,卻把人養的病懨懨的。吃什麽都提不起胃口。
不像現在,粗茶淡飯的卻讓老夫吃的香甜,精神也好。”
“既然精神好,那就多活些時日,北伐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需要我們耗空契丹人的國力,最後讓他們百十年裏沒有任何可以反攻的機會,燕雲十六州才算是真正落到我們手裏了,因此,這一戰的時間會非常的長,你要做好準備。”
聽雲崢這樣講,陳琳的麵色有些沉重,知道他在說自己殉葬皇帝的事情,這件事是自己一生的追求,不可能放過的,即便是這段時間在軍中效命,讓他有了幾分生氣,也不過是幾分而已。
陳琳不想說這個話題,端起茶碗漱口之後道:“郭恩的離間計已經基本見效,委哥寧令事實上已經是無路可走,他的軍中不但軍糧奇缺,更加要命的是軍中所有戰備物資,全部都是十年前的,早就殘破不堪,不管是遼國的蕭打虎,還是河曲的郎坦,都有一口吞滅委哥寧令的意思。
隻不過郎坦是很不要臉的想要軍功,蕭打虎不過是想要一些牧奴而已,大帥要做什麽必須盡快下手,否則,委哥寧令這個人就要死掉了。”
“委哥寧令的家眷除掉了沒有?”
“密諜司已經在進行中,按照大帥吩咐的那樣,把線索引向沒藏訛龐,另外,右廂朝順軍司的將領家眷也在誅除之列,西夏人中有我們的死間,這件事一定會辦妥當的。”
說這種滅人全家的陰私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今,昏暗的燭光下隻有雲崢和陳琳兩人而已,至於站立在房間兩側的高大佛像,在明滅的燭光下,顯得神色多變,陰晴不定的樣子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人弄一道雷電下來弄死。
“說到底還是我大宋周邊的環境過於惡劣了,別的朝代隻要對付一個強大的胡虜就好,偏偏我大宋卻要麵對兩個甚至更多的胡虜,還他娘的一個比一個強大,害的我們隻能躲在暗處用陰謀詭計傷害人。”
雲崢和大宋最大的密諜頭子坐在一起商量這種事總是有些別扭,不由自主的把這種陰私事情往大環境上推,似乎這樣他的心情會好一些。
陳琳嘿嘿笑道:“少把喪天良的事情往我大宋的頭上推,這些年這種事情我不信你沒幹過。
別的不說,光是燕州一帶那些遼國漢人兵將的家眷死傷慘重這件事,你絕對是罪責難逃,還有郭恒川家族被滅族一事,你也不要說和你無關。
狄青還幹不出這種事,郭家慘案我的屬下可是親眼目睹的,原本他們去那裏的目的也是為了殺人,沒想到卻被另外一夥人搶了先,殺的那個慘喲,老夫都不忍心轉述,從剛出生的嬰孩到八十歲的老婦,堪稱雞犬不留,殺了人還放了一把火燒掉了房子,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火龍隊都救不過來,眼看著五進的院子被燒成了一片白地,不但他們家被燒了,連累那條街都被燒了一半。”
雲崢抽抽鼻子道:“真的不是我幹的。”
陳琳嘿了一聲道:“那就是老夫的前任幹的,你是將軍,自然不能幹這些事情,也沒有理由幹這些事情,但是監軍就難說了,比如老夫這次幹的事情,一般都是監軍幹的,但是啊,你千萬莫要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這人為了勝利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雲崢的解釋有些蒼白無力。
陳琳嘿嘿笑道:“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是大帥,老夫是監軍,大帥的職責就是大勝仗,監軍的職責就是監視大帥不要打敗仗,所以,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隻要是敵人,你盡管交到老夫手裏,老夫沒兒沒女,不怕老天報應,隻要北征能夠大勝,老夫即便是被千夫所指又如何。”
陳琳說著話就離開了雲崢的房間,路過塑像的時候還不忘記向塑像合手施禮,步子走的雖然慢,卻非常的穩當。
對這個把生命都準備獻祭給大宋王朝的老太監,雲崢是真正的無話可說,聽說他進宮被閹割的時候還不過是一個孩子,是被權貴買來之後當做禮物獻給皇帝的,一刀之後此生就與幸福無緣。
不過很明顯,這家夥找到了另外一條名垂史冊的路子,那就是把自己當做祭品奉獻給大宋王朝。
不論此人的心性如何,對於他的忠誠,沒有人有資格站出來指責,他是人群裏麵最純粹的一類人,愛的熱烈,奉獻的赤誠。
三更天的時候,雲崢依舊沒有睡覺,他依舊在等待他的火炮出現,軍報上說昨日會到達,已經晚了三個時辰了。
按照軍法誤期者當斬,不過雲崢並不打算拿這些人問罪,沉重的火炮運輸,這恐怕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能運過來就算不錯了,一千三百斤重的家夥,想要在大宋如今鬆軟不堪的道路上前進,一定不會太容易的。
晚上巡夜的和尚敲響了雲板,一共響了四次,雲崢側耳聽聽門外的動靜,看樣子火炮還是沒有來,打了一個哈欠,脫掉鞋子就上了雲床,看樣子火炮今晚大概不會來了。
剛剛睡下不久,雲崢在睡夢中聽得外麵人叫馬嘶的嘈雜不堪,揉揉眼睛剛剛坐起來,大門就被猴子一把推開了,在白色的燈籠底下,那家夥的眼睛似乎都是紅色的。
“侯爺,來了,三尊,大家夥!”
雲崢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睡意頓時就沒了,顧不上穿衣服,穿著裏衣赤著腳就出了門,猴子抱著衣裳和鞋子,在後麵緊緊地追趕,他從來沒有見過侯爺這樣失態過。
雲崢奔出寺廟大門,就看見在在火把輝映下的三門火炮,黑黝黝的閃著金屬特有的寒光。
雲崢上前拍著結實的炮口笑道:“老天保佑,這東西終於給弄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