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昌打開一扇門,順著一道樓梯往上走。

李花羽在陳兵身後,拽了拽他的衣袖。

“哥,我怎麽覺得有問題。”

陳兵停住腳步,讓卞喜兒靠近,然後輕聲說話。

“喜兒,你覺得四周有人嗎?”

卞喜兒凝神傾聽片刻,搖搖頭。

“周圍三十丈內沒有活物。”

“小娥,去看看。”

陳兵輕聲吩咐。

瞬間一個巨大的蝙蝠飛了出去。

她帶起的風,讓陳兵感受到一股別樣的體悟,與之前有所不同。

看來朱小娥是知道借助風勢來幫助自己的身體在空中更快地飛縱。

祝由昌聽到陳兵等人不往前走了,也不多話,隻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陳兵用手碰了碰李花羽的胳膊,黑暗中不見表情,李花羽卻明白陳兵的心思,安靜地轉身走了。

喜兒和蝶兒各自尋了一個地方,凝神傾聽外麵的異動。

陳兵調整心態,把這次的行動又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破綻和遺漏。

如果趙衍的行為是故意引自己上鉤,那這個在幕後策劃的人就太可怕了。

今晚的變數就是這個祝由昌,從開始交手到在水裏淹了他個半死,再到他為了保命叛變革命。

這一切好像也沒有任何破綻。

正因為沒有任何破綻,陳兵才很痛快地跟著他來到此處。

如果現在才發現不對勁,估計就有點晚了。

這時,李花羽悄悄回到陳兵身邊,附耳說話。

“哥,密道已經被堵死,咱上當了。”

陳兵皺眉思索,這個祝由昌在水中是裝死,該是個水性很好的家夥。

他心裏有點難過,不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拚命廝殺,而是因為沒有算計過人家。

“哥,怎麽辦?”

李花羽不得不再次提醒處於呆滯中的陳兵,時間不多了,要盡快行動起來,才能有希望脫離困境。

陳兵清醒過來。

“占領製高點吧,目前來看,對方是希望我們突圍,往外跑,而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就守在這黑暗之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等到天亮時,咱們的優勢就沒了。”

“先裝一下吧,等小娥回來再說。”

陳兵心裏也沒底,不知道朱小娥還能不能回來,心底有些刺痛感。

他走到祝由昌跟前。

“你贏了,老子算是踩進了坑,不得不服。”

“陳兵,你是個英雄,在下甚是佩服。”

“少說好聽的,你有把握活著離開麽?”

“既然敢接這個任務,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我想知道,這個計劃誰是主謀?”

“便是在下。”

“可惜了。”

“計劃能夠成功,我很榮幸。”

“老子的分量有那麽重?”

“比你想象的還重一些。”

兩人說著話,陳兵手裏的沉默悄然出鞘,左手的顫動一抖,發出一陣音波。

祝由昌身體迅速往後退,他早已找好了退路,身後不遠處的牆壁上就有一道暗門,隻要進入暗門,裏麵有三個岔道,隨便選擇一個就能脫身。

他身體猛然後縱,身前帶起了一股微風。

陳兵自然前衝,順著這股微風,飄忽左右,速度快得猶如鬼魅。

祝由昌知道隻後退躲不開陳兵的刀,身在半空扭轉脖頸,讓沉默貼著皮膚刺到空處。

後背撞在了牆壁的暗門上,陳兵一刀走空,想再補一刀,卻已沒了機會。

隻聽到門扇轟然一響,連同身後響起的弓弦繃響,一起淹沒進暗門中。

陳兵的身體也隨之撞在了反彈回來的門扇上。

暗門的門扇設計精巧,彈回後竟然再也撞不開。

“我靠,老子又被耍了一道。”

陳兵有點頹廢,被門扇彈回來,身體在黑暗中飄忽不定。

李花羽在他身後笑道:“別傷心,犯在咱們手裏哪有那麽容易逃脫。”

“他中了你的箭?”

“你見過在黑夜裏能逃過老娘的羽箭的人嗎?”

李花羽自信地說。

陳兵撓撓頭:“嗯,確實沒有見過哦。”

“隻是可惜了一枝彩羽箭。”

“放心,等出去再給你多弄幾支便是。”

“如果有那麽好弄,我也就不心疼了。”

正說著話,卞喜兒突然說:“有動靜了,有人在慢慢靠近,很多。”

眾人頓住,凝神感受。

果然,四處有腳步聲傳來,軟底鞋,高抬輕落,幾乎無聲。

陳兵估計距離此處有五六丈遠近。

“咱各自為戰吧,記得有機會就走,爭取天亮前突出包圍,回到家裏再聚。”

卞喜兒不屑地說:“在黑暗中還沒人能奈何得了我們。”

陳兵無奈地歎道:“別太自信,老子就是因為這個,才大意出了差錯,導致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自信並非一無是處。”

蝶兒補了一句。

陳兵擺手:“咱們在暗道裏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暗道難行,估計距離花廳該有個五十丈左右,那裏距花園後牆最近,樹木花草繁多,是個突圍的好去處。”

李花羽連忙說:“你想到的人家也想得到,慎重。”

陳兵一頓,在黑暗中衝她伸出拇指。

“有道理,咱就向王府中心殺過去,抄了幽王的老窩。”

卞喜兒興奮起來。

“好,就是如此!”

“喜兒跟緊我,花羽帶著蝶兒,咱們在幽王老窩見。”

卞喜兒拒絕:“在黑夜裏,你得跟著我才更安全。”

“吆,如此甚好,就讓我跟在你身後好了。”

“進來人了,花羽姐姐跟著我,先殺個痛快再說。”

蝶兒叫道。

房屋四周冒出無數黑影,無聲地以此處為中心湧過來。

四個人頓時成兩組分散開來,各自撲向目標。

卞喜兒手中的大槍猶如長了眼睛一般,往窗口外刺去。

窗口處聚集了不是黑色影子,大槍力猛,從第一個人的身體穿過透入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後才停止去勢。

陳兵從聲音上判斷出身前的情狀,心裏感歎,我滴個姥姥,這個小姑娘真是個衝陣的猛將。

自己心下感歎,身體也不遊移,飛身衝入黑影群中,雙刀專刺人咽喉。

他的身法更加詭異,循風飄往人群的縫隙中,左飄右**,所過之處瞬間就倒下一片。

兩人認準了方向,邊殺邊往王府中心處遊走。

祝由昌設計的陷阱很完美,隻是忽略了陳兵等人的犀利程度。

雖然知道他的夜戰能力,就多布置了許多精英,妄圖以多為勝,以數量壓倒質量。

他布置的陣型,猶如用一塊足夠厚實的牛皮,無遺漏地將陳兵等人包裹進去。

豈知,牛皮裏的幾個人卻是尖錐。

再厚實的牛皮,雙方用力下,必然會被尖錐刺穿。

就如現在,陳兵跟著勇猛的卞喜兒,已經將這個方向的包圍圈紮透了氣。

兩人一陣衝殺,前方一陣空曠,已透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