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豐田抓住陳兵的鎖骨時,也是陰陽刺刺中他的手掌時。

雙方同時用力,陳兵被抓著鎖骨甩了起來。

秦豐田想借此將陳兵的骨頭抓斷,陰陽刺也被他的手抓住刺刃,而陳兵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秦豐田的手腕。

陳兵的身體在空中被甩了一個圓。

就是此時,一把飛劍悄然從陳兵的身體上繞了個彎,隨著陽光的映照,閃了一下。

秦豐田正在用力想抓斷陳兵的鎖骨時,突然覺得渾身汗毛直豎,心髒劇烈地一跳,以他豐富的戰鬥經驗,知道不好,修行到這個層次,怎會容異物近身。身體瞬間往後彈了出去。

他反應快,卻沒有快過飛劍,隨著秦豐田的身體在半空中,就感到脖頸一涼。

秦豐田暴喝一聲,身體後撤速度加快,刹那間彈出二百多丈站在地上。

陳兵的胸前已經亂了套,被他抓成了爛乎乎的一團,左肩的鎖骨也被折斷了。

勉強站在地上,臉上還帶了微笑,看著秦豐田。

此時的秦豐田才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麽東西刺穿了,是從左麵刺入,右麵刺出,在脖子上鑿了一個洞。

鮮血好像才反應過來,不要命地從兩側噴湧而出。

秦豐田呆呆地看了看手裏抓著的陰陽刺,眼珠子緩緩轉到陳兵的臉上,目光漸漸從迷茫到死寂。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墊底的茅尖觀的三代弟子,怎麽能抵擋住排名第二的門派中的二代弟子,還給自己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當然,秦豐田生命剩餘的時間是想不明白了,他站立不到半刻鍾的時間,身體漸漸發軟,坐到了地上。

最終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眼睛盯著天空神情緩緩凝固。

陳兵感觸到秦豐田的生命已經消逝,這才吐出一口氣。

然後身體的疼痛再次充盈大腦,傷口再不處理,恐怕血就流幹了。

陳兵將衣服的下擺撕成布條,想包紮一下傷口,卻怎麽也辦不到,因為他的左手垂在身側,無法用力。

我靠,這不麻煩大了麽,紮不住傷口,這血流的,老子跟這叔侄倆一個下場啊。

他腿一軟,跌坐在黃土地上,頭開始發暈。

自己輕聲嘟囔著:“草,老子就是死了也值,一個二代弟子啊,就這樣被老子斬殺。”

“玄仁小道長果然英雄,確是我輩典範。”

一個聲音軟軟糯糯地從他背後傳來。

同時,一雙柔軟的手,接過陳兵手裏的布條,開始給他上藥包紮。

陳兵扭頭看到長生殿的三代弟子樊玉甄,臉上帶了崇敬,仔細地給他處理傷口。

“樊姐姐啊,你這是也沒回去?”

“就知道靜海門與你起了衝突,肯定會有後續。”

包紮好傷口,樊玉甄扶著陳兵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取了水壺給陳兵喂水。

陳兵擺擺手,接過水壺自己仰頭喝了半壺。

“多謝援手,樊姐姐好本事,竟然瞞過了我們。”

樊玉甄臉上升起紅暈。

“啥本事呀,奴家躲在五十裏之外呢,哪敢靠近你們,一個個陸地神仙似的。”

陳兵想過去看看秦豐田的屍體。

“小道長可別亂動,你的鎖骨斷了,奴家剛給你接續上,最好是靜養些時日。”

她按住陳兵的身體,自己站起身來扭動腰肢,走過去查看著兩具屍體。

“一個被刺穿了心髒,一個被貫通了脖頸,小道長端的是好本事。”

樊玉甄一邊誇讚著,一邊伸手在秦豐田的身上摸索起來。

時間不大,她手裏拿了東西走回來。

並不接近陳兵身前,而是站在距離他三丈處就停住了。

“小道長,奴家為你療傷,可否借用一下這個物件?”

樊玉甄白白的小手裏捏了一塊悟道石。

陳兵聞言笑道:“想必樊姐姐就是為此悟道石而來吧。”

“如果你們一個個好好的,奴家轉身就走,可小道長身負重傷,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有生命危險。”

“如果是貧道死了,你也是個轉身就走的結局。”

“小道長果然聰慧。”

陳兵不再說話,心裏猶豫著。

如果想要了此女的性命,倒也不難,隻是剛才確實是人家給自己治療的傷勢。

也許是此女見自己傷重,乘機訛上一把。

想想做人不能貪得無厭,知恩圖報才是坦**人生。

“行,悟道石你拿走,清涼果最好留下。”

樊玉甄臉上頓時綻開笑顏,扭動著細細的腰肢,嫋嫋娜娜地走到陳兵身前。

“小道長果然豪傑,讓奴家一時心生愛意呢。”

她說著話,身體軟軟地靠向陳兵。

“停停停,拿了悟道石趕緊走人,最好把此地收拾幹淨些。”

樊玉甄一臉曖昧:“小道長出家之意堅定,不近女色了哦。”

陳兵苦笑,搖頭不語。

樊玉甄將從秦豐田身上搜出的清涼果放在陳兵腿上,然後起身去處理秦家叔侄的屍體。

很快,兩具屍體都被埋進土裏,樊玉甄還用樹枝將地麵清理幹淨。

然後看著陳兵:“小道長不用奴家伺候嗎?”

陳兵擺手:“走吧,走吧,我自己能行。”

樊玉甄也急於離去,如果她沒得好處,自然不用著急。

可她從此處拿了一枚悟道石,此事便與她沾上了因果,能走盡量早走為好。

“小道長保重,奴家走了,咱後會有期。”

說完身體拔起,徑往南方飛縱而去。

陳兵拿起清涼果仔細觀察著,此果大小像個西紅柿,外皮是透明的,裏麵透著紫光。

一看就不是凡物。

他不知道此物的功效,但是玄靜肯定知道,回去一問便知。

隨手收到懷裏,試了試身體的傷勢,感覺還能慢慢走些路途。

“趕緊離開此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陳兵兀自說著,顫抖著站了起來,正要轉身去找馬匹,忽然就覺得從天上降下一片沉重的壓力。

這壓力弘大浩然,無形無狀。

陳兵本來就身受重傷,哪裏經得住如此的壓力,頓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鎖骨處一陣鑽心的疼痛。

“哎吆,我草,什麽鬼?”

他一邊罵一邊扭頭四處查看。

剛才還空無一人的路邊大石頭上,突兀地站了一個姑娘。

黑亮的長發,隨意在頭頂盤了個髻,襯托著白嫩的肌膚,兩隻眼睛亮如繁星。

總之,陳兵在心裏讚歎一句:真好看!

姑娘一身月白色長裙,越發顯得清淨出塵。

“不是鬼,是本姑娘到了。”

她的聲音清麗柔和,入耳動聽。

陳兵愣愣地看著那姑娘。

“神仙?”

“非也,陳兵,秦豐田可是你殺的?”

陳兵一愣,這姑娘連自己真名都知道,想來應該是知道底細的人。

“正是,靜海門二代弟子秦豐田,擅自出麵改變排位戰結果,事後還過來追殺貧道,此乃正當防衛。”

“行了,一個假道士而已,此事我已知曉,並不怪你。”

陳兵尷尬一笑:“多謝姑娘體諒。”

“好,咱該算算你與心意門的恩怨吧。”

陳兵立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