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濃煙四起鬧賭館

阮小五和阮曉七一前一後進了進寶賭館,裏頭早就有癮大的賭鬼圍了幾攤在各個賭閣裏頭。阮小五暗暗與阮小七對了個眼神,兩人便分頭按著原先的計劃進了兩便最靠邊的賭閣裏頭。

“押多贏多,押少贏少!下注咯,下注咯!”坐莊的小後生在那大寬桌子的一頭高高吆喝起來。

阮小五擠開眾人在大桌的一角坐了下來,很不雅地故意將左腳往條凳上一放,惹得身旁那衣著光鮮的胖子眉頭微微一簇,身子往一邊挪了挪,拍了拍曾在衣裳上的腳底泥,心裏不爽正要開罵,可是,抬眼一瞧阮小五胸前紋著的那隻青悠悠的狼頭,再瞧阮小五這彪悍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什麽好惹的主,於是,將狠狠憋了口氣,沒有吐出半個不爽來。

阮小五就根本沒有將他當回事,隻是,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來,往那桌麵上寫著的大字上一頓,便擺出一副大爺的摸樣來,仿佛是財神在世,一切都子掌握之中的模樣。其實,阮小五這趟來就沒把輸贏當回事,平時好賭那是平時,但是阮小五有個好處,那就是該做什麽的時候就是做什麽,很是專注,現在阮小五隻不過是玩玩銀子“佯賭”,實質在他心裏還裝著大事,那一雙眼睛看似逍遙自在,實則是用眼中的餘光暗中遊離在側旁的那條過道之中。通過來往的頻率來分辨哪些是臧家安排看場子的人,並在心裏將這些人的模樣一一作了標記。

“下好了,那就走!”那坐莊的後生在眾多賭徒下注以後便開了局。

一對塞子在對扣的海碗裏骨溜骨溜地轉起來,那後生上下翻騰了一陣子,大喝一聲:“開!”便將海碗突然分開兩個,倒扣在了桌麵上,在眾人矚目之下緩緩地將酒碗揭開。

“大!”那莊家報出了結果,眾人有喜有悲,一通喧鬧。

阮小五沒想到今兒個走了運氣,在那後生開下一樁的時候,毫不猶豫立刻“連本帶利”都壓在了“大”上,而餘光又盯起了過道上的動靜。過不多時,莊家將結果一開,果然又是一個大。正所謂,押多贏多,押少贏少,這下阮小五贏了的可就多了,而他自己也微微有些吃驚。在下一局開始後,毫不猶豫,依舊將所有銀子推在了大的上麵,這下,可讓在場的人都微微側目了,那些賭客也紛紛將銀子拋向了大。

莊家搖起骰子來,將海碗再往桌上這麽一扣,眾人的眼巴巴地看著那結果,莊家往開一揭,謔,又是一個大!

這些阮小五可就有點興奮了,而周圍的賭徒更是興奮了。可是阮小五終究沒有被這些銀子所迷惑了心智,這次來不是為了贏銀子的,而是來收場子的,把賭場拿回來,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於是,阮小五顯得很是輕鬆,沒有一絲的心理包袱,本著一種輸贏勿怪的心態,將銀子又全部推到了大的那邊,愣是將那個大大的黑漆“大”字都全部嚴嚴實實地蓋上。

眾多賭徒一瞧這行情,有些人覺得這漢子有一股富貴之氣,隻怕暗中如有神助,於是也狠狠地往大上投了銀子,還有一部分人並不信邪,覺得這一連三個大,怎麽也不會再大下去,越往後,這小的可能越大,於是,一批人像是看到謎底一樣,都投了小。

莊家也很期待這次的結果,可是,等那海碗再揭開,眾人就傻眼了,又是一個“大”!

莊家有點懷疑地看看自己的雙手,生生對自己的有了疑問。而這次下注之時,就毫無意外,一邊倒地投了大,莊家看著有些頭皮發麻,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那漢子滾雪球一般的銀子,都又壓在這裏,在加上跟風般的一邊倒,要是結果開出一個大來,倒貼的可是賭館啊。坐莊的後生有些緊張起來,等將那結果揭開的時候,背上的冷汗才像蛇一般,一條條的滑溜下來。

毫無意外,又是一個“大”。

莊家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滴,偷偷拿眼瞧了瞧坐在角上的漢子,隻見那漢子此刻卻不甚在意,而是將所有銀子依舊往大字上一推,就抱著腿,偷偷拿眼瞧著過道。

莊家心裏有些奇怪,但是,細細這麽一想,就覺得分外可疑了,那後生一麵繼續著賭局,一麵暗中拉動了藏在桌下的機關。不曉得多久,那東廂房值班的臧家門徒就會來“幫個手”。

可是,還不等臧家的門徒來,隻見一個有一個粗大的漢子到了這邊,有意無意地撞了一下坐在角上的漢子,那漢子便賭過這句就收拾了銀子往背上一背退了出去。可是,說來也怪,自打他走了以後,賭徒再去買大就沒是十賭九輸。

阮小二瞧見約定的暗號,便進了賭館來,叫了阮小七和阮小五,三個人便相互來開兩步遠的距離,往過道裏走。阮小五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向裏走了幾步,突然一步跨到了一個邁著散步的漢子身邊,抬手在後頸上就是一磕,那人來不及哼一聲都軟在了地上,另外一個漢子瞅見了,剛要叫喊,阮小七也及時出現,將手封住那漢子的口,用力一扭,脖頸就被擰斷,悄無聲息地躺下了。

這前頭的兩個人剛放展,那邊暗哨就有了警覺,可是,還不等他們動作,阮小五和阮小七配合的如影隨形,迅速將其餘的暗哨秒殺在過道裏,並將屍體就近丟在了過道兩側的小偏房中。

兩兄弟在這邊悄無聲息地掃清了前往二樓賬房的路,那邊,阮小二就用秦東事先埋好的硫磺等物,用火折子一引頓時將起煙的茅草點了起來。頓時間,濃煙滾滾而起,阮小二當即在滿是濃煙的賭館大院裏四下叫嚷起來:“著火啦,大家快跑啊!”這一聲喊,把那些執迷於錢眼裏的賭徒喊醒了,各個都曉得命最值錢的真理,頓時瘋搶了銀子便豁了命地擁擠著直往外麵狂奔,一時間踐踏踩傷者數不勝數。

其實,臧寒中就擔心過晁家回來尋仇,特意在安排了眾多莊客在四下裏,一旦發生火患糾紛都有預先的對策,可以這麽說,臧寒中用他那棵害人的鬼精腦子,唯一一次用在了預防的策略上,幾乎上將他能想到的都做了詳細的部署和安排,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萬無一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是漏了一點。他萬萬沒喲想到,重金收買過來的秦東,卻作為內應早一步將他安排的人手隨便找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調開了。

而此刻的秦東為了配合晁家的人行動,立刻號令前院裏看場子的兄弟們往大院裏來維持穩定秩序,擺出一副豁出命的英勇來,那樣子看在別的門徒眼裏,那真當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是,殊不知,這般的賣命卻無形中增加了混亂的規模。

就在前院裏這般亂哄哄的時候,阮小七和阮小五已經快步沿著外麵的樓梯上了二樓來,那賬房先生早就聽見外麵叫嚷紛紛,隻是不曉得出了什麽事。他本想出去瞧瞧,但是卻突然想起臧寒中曾經告訴他的話,說賬房隻要安心呆著就行,外麵的事,有幾十個打手絕對可以擺平。可是,就在外麵越來越嘈雜,而他也越來越坐不住的時候,兩個漢子突然闖了進來。不等他說話,便急著開口叫嚷道:“快走!下麵著火了,東家派我兩來救先生!”

“啊?著火!”那賬房先生一聽,這火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燒起來,那真是要命。當下就聽得頓時傻了眼,二話不說急忙跟著兩個漢子往外跑,可是,這前腳還沒跨出門來,賬房先生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著著急急地又狂奔了回去,一把將桌上的賬本拿了就撒腿狂奔。

阮小五和阮小七兩人將狂奔回來的賬房先生夾在中間,等快步奔到樓梯口的時候,阮小七朝著阮小五遞了一個詭異的眼神,自己將腳橫著一伸,兩人從後麵便用力一推。

咣咣哐哐地一陣響,那賬房先生就像是一個肉球一般,沿著鬥折的樓梯載著跟頭滾了下去。等他落了地,早就碰的鼻青臉腫,滿頭是包。阮小五快步下來,這麽一看,賬本散在一邊,而那賬房先生已經暈過去了。阮小七快步下來,拿起賬本,拍了拍上麵的土,撇了一眼那賬房先生,笑道:“我隻不過是開個玩笑,先生也不用這般入戲吧,暈的還真像那麽回事!”

“好了,東西到手,趕緊走吧!”阮小五做事謹慎的很,生怕半路殺出程咬金來壞了到手的鴨子,於是催促這阮小七兩人拿衣服遮了口鼻,沿著那過道直接奔到了先前約定的南牆下。

“喵~!”

“布穀~!”

這暗號對上了,位置也就對上了,阮小七絲毫不敢馬虎,立刻將那厚厚的賬本拋出了牆外。

可就在這時,臧家那些在後院的人突然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