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兄弟,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金手指可能就是你?”
楊元鼎的激動瞬間凝固在臉上。
然後,他的臉頰慢慢變得通紅,眼神也變得害羞,甚至根本不敢和張司九對視,而是變成了閃閃躲躲。
那扭捏害羞的樣子,簡直是可愛到爆炸。
張司九甚至很想用手去擼兩把:真的就很可愛啊!
楊元鼎哼哼唧唧:“好端端說這個幹什麽!”
但是他內心就很激動,甚至忍不住的想:嗷嗷嗷,我是司九的金手指!她竟然說我是她的金手指耶!金手指耶!
他感覺,自己很有必要最好一個金手指應該做的事情!
以後,他就是宇宙無敵第一金手指了!
最後,經過一番頭腦風暴的楊元鼎,十分認真且嚴肅的跟張司九說了一句話:“你放心,司九,以後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張司九:???這孩子莫不是被誇了一句誇傻了?
反正最後,楊元鼎把張司九送到了小路上的時候,是蹦蹦跳跳回的馬車上。
陳鬥甚至都感覺有點驚悚,忍不住驚奇的看著自家小郎君,總感覺今天的小郎君有點不正常。
張司九也覺得,下次不要再隨便誇楊元鼎了。容易被別人誤會。
第二天,去醫館的時候,張司九是帶著書去的醫館。
她昨晚幾乎半夜沒睡,翻看了一下各大醫書,終於找到了關於水毒症的描述。
上頭隻有寥寥幾句,“病人腹大如鼓,麵色蠟黃,脈為濕阻氣滯血淤之像,同村人陸續發病,卻不知如何傳染。行藥後,仍死之大半。村中哭聲不斷,蕭索難言。”
昨天她雖然信誓旦旦說這個會傳染,但齊大夫和程萬裏雖然信了,可這話卻沒法讓其他人信。
而她也找不出來師父,來證明這一點。
好在,醫書上也有過記載。
這本書,其實算是個治療病例,是一個大夫雲遊四方,將所見的疑難雜症,或是有意思的病症都記錄在了手劄上,藥方不多,上頭記錄多為感悟。
張司九有時候背書背得腦瓜子嗡嗡的,就看看這本,猜一猜到底都是什麽病,隻當是換換腦子。
這一段話,她恍惚也記得有,但不那麽確定,昨晚翻了一晚上,總算是翻出來了。
將這段話給齊大夫和程萬裏看了之後,兩人神色都更加凝重。
昨天,楊元鼎也把這個事情說了。
因此今天楊縣令也帶著楊元璋過來了。
楊縣令今日穿的常服,和楊元璋站在一起,看著就是父子兩——兩人身上的氣質,尤其相似。
不過,楊縣令有點愁眉不展,見了齊大夫,第一句話就問:“這個事情真有這麽嚴重?真會傳染?”
要擱在昨天,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解釋,但是現在嘛——齊大夫很幹脆的將醫書擺在了楊縣令跟前。
讀完了那一段話,楊縣令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他歎了一口氣:“多事之秋啊,多事之秋。偏偏事情都趕在了一起。”
這頭招工的事情還沒妥善,又冒出這樣的事情……
楊元璋倒是很幹脆:“不如就按照昨晚和三郎商量的,排查吧。”
這個排查,倒沒有那麽複雜。
就從朱獵戶家為起點,沿著水一路查就行了。
至於後續的治療……楊縣令看向了齊大夫,鄭重道:“你們還得盡快拿出一個方子來。”
齊大夫連連點頭:“義不容辭。”
至於後續的治療費用……楊縣令決定回去看看縣衙庫房裏還剩下多少錢。如果不夠,恐怕還得去信給上級,申請一批錢下來辦這個事情。
但未必能申請下來。
楊縣令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感覺肩膀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
齊大夫和程萬裏同樣也覺得身上的擔子很重。
但沒等他們兩個拿出具體的藥方來,這個事情就被人搶了先。
葉嵐過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張藥方。
除了藥方之外,他還帶來了兩黑眼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藥方是他研究了一晚上研究出來的。
這樣一對比吧,就顯得齊大夫和程萬裏兩人有點兒不上進了……
不過,葉嵐剛拍出了藥方,齊大夫就直接用手肘撞了一下程萬裏,還看他一眼。
程萬裏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壓住衝動,直接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紙來,然後憨厚一笑:“正好,我們可以互相比對一下,看看是否能再完善一二。”
葉嵐看著程萬裏還挺正常的眼睛,這一刻,胸口略哽。
他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藥方你什麽時候研究的?”
“昨天晚上啊。後來珍娘喊我睡覺,我就睡了。所以,沒來得及完善。恐怕要見笑了。”程萬裏說這話的時候,還真有點心虛和羞愧——自己沒能把持住美色的**!可是……珍娘她喊我了!
程萬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理所當然的想法,到底有多麽的妻管嚴。
更沒意識到,這簡直等於是又摸出了一把鋼刀,“噗嗤”一聲直接捅進了葉嵐的心裏。
葉嵐後悔自己多嘴這一下了。
無比後悔。
張司九忍不住笑了——其實昨晚她也弄出個藥方。但程萬裏先摸出來了,她就沒出風頭。
而且,張司九還是知道自己斤兩的。她開藥的法子,根本就比不上程萬裏嘛!
葉嵐雖然滿肚子的怨氣幾乎要化為實質,但仍舊是忍耐下來,和他們湊到了一起比對兩個藥方。
兩個藥方,說起來大多數藥都是相同的,唯一區別是計量,是其中兩三味藥。
於是,張司九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大夫和大夫之間的對決。
兩人從脈象,從理論知識,到現實情況,再引經據典,你一言我一語,不僅麵紅耳赤,還唾沫橫飛。
說到最嚴重的地方,程萬裏一拍桌子,怒目而斥:“別以為你多見識了點,就可以這麽冒險,這藥沒這麽用的!吃死了人,算誰的!”
一向注重形象的葉嵐,直接踩上了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程萬裏,連連冷笑:“你這個連綿竹都沒出過幾次的土包子,又知道什麽?什麽吃死人?沒看見我多加了一味藥?正好中和了毒性,你看不出來,就先給自己來點決明子**茶喝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