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出門的時候,徐氏看著屁顛顛跟在後頭的楊元鼎,到底沒忍住,一把拉過了他。
楊元鼎看著徐氏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是要跟自己敲警鍾。
當即,他就自發自覺的站好了。掏出了準備聆聽教誨的樣子。
張司九也以為徐氏是要給楊元鼎說幾句“好好照顧我家九娘”呢。
結果徐氏一張口,卻說了一句:“三郎啊,你要是受了委屈,被九娘欺負了,你來跟二嬸說。二嬸給你做主。知道嗎?”
張司九:???
楊元鼎也一臉茫然:這和預想的不一樣啊!
但是,他看了一眼張司九,義正言辭的替自家女朋友解釋:“九娘這麽善良,怎麽可能會欺負我呢?要是別人欺負我,也不用二嬸出麵,九娘就能給我做主!”
張司九悠悠地:“二嬸,做人不能太偏心啊。”
徐氏白了張司九一眼:“偏心怎麽了?人家三郎是好孩子,你不許仗著人家脾性好,就欺負他!”
瞧瞧剛才那樣兒!
張司九:……人心果然是偏的。
等出來了,楊元鼎就湊過來,一臉期待:“嘿嘿嘿。”
張司九看著他這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地生警告:“不許做出這樣表情來!”
之所以不揉頭,純粹是因為他頭上發冠,怕紮手!
不過,這麽可愛,真的沒辦法克製的。
以前手癢癢還能克製一下,現在人都是自己的了,張司九發現自己完全克製不住了!
所以,她就幹脆行動!
楊元鼎顯然賣萌不自知,對於張司九的警告,他茫然道:“哪一副樣子?”
張司九無言,末了捧住楊元鼎的臉,親了親他的嘴唇:“就這幅樣子!”
“我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會說美色誤人,禍國殃民了。”張司九歎息:“再這樣下去,真的我要拿不起我的刀了。”
楊元鼎一臉害羞:“沒想到我魅力這麽大,你竟然這麽喜歡我。”
他又露出了幾分恍然:“我知道了,其實你早就喜歡我了吧!隻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看著楊元鼎得意洋洋的樣子,張司九很想一巴掌呼過去。
她惱羞成怒地閉上眼睛:“閉嘴,我累了,養養神。”
楊元鼎一臉賊笑的坐回去自己的座位,那架勢,活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的樣子。
兩人剛一進太醫署,聽雲正在整理器械,抬頭一看,就敏銳的發現了問題,眉頭一皺,直接道:“你們不對勁。有情況!”
張司九整個驚呆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楊元鼎則是大大方方的,帶著一絲絲得意洋洋的,上去鄭重的拍了拍聽雲的肩膀:“我和司九,都脫單了。改日請你喝喜酒!”
聽雲震驚著一張臉:“什麽叫脫單?”
楊元鼎十分耐心的解釋:“就是脫離單身狀態了。以後啊,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聽雲恍然大悟:“所以你們要成親了!”
聽了個全程的張司九:……這理解能力!
楊元鼎喜滋滋:“對對對,不過現在還要等一等,司九太小了了。”
張司九懶得搭理他們。
聽雲的感慨聲卻根本擋不住:“三郎你好快啊!實在是太快了。”
這才幾天啊!這就成了!
楊元鼎得意臉:那當然,不看看我是誰!
顧輕舟從外頭進來,就聽了半截:“什麽快?快好辦,這邊這麽多大夫,治一治——”
氣氛突然凝固。
張司九想起了一句歌詞:就怕空氣忽然安靜。
楊元鼎一臉尷尬,還臉紅:“師父,不是那個快,你別誤會。”
顧輕舟一臉驚悚:“我可沒你這個徒弟,你別亂喊啊!”
“我隨司九。”楊元鼎彬彬有禮,但那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炫耀。
顧輕舟傻了。
他不敢相信的扭頭看向張司九。
張司九無奈點點頭:“嗯,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顧輕舟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就幾天沒過來,我徒弟都被人騙走了。”
就在張司九以為顧輕舟還真多愁善感起來的時候,就聽見老頭子說了句:“既然你隨了司九,那你就要明白,一個師半個父。孝道兩個字——”
“師父,我給您準備了一隻燒雞。上午餓了正好吃兩口墊墊。”楊元鼎無縫銜接。
“對了,還有酒。二兩烈酒,純糧食釀造,無勾兌,又香又濃。官家都讚的好東西。”
顧輕舟眼睛都直了。
然後他表示,這門婚事,他同意了。
張司九整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而讓張司九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僅僅一個上午,就連齊敬看到她,都神色複雜的說了一句:“恭喜。”
張司九聽見這句恭喜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楊元鼎。
看見楊元鼎那得意洋洋的樣子,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
張司九笑著道謝:“多謝。”
然後問齊敬來找自己是有什麽事情。
齊敬咳嗽一聲:“還是那個病的事情。有位女眷,張小娘子得去看看。”
一看齊敬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位女眷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
張司九揚眉:“那我去拿藥箱。”
因為身份特殊,所以帶楊元鼎過去看看那是肯定不行的。
楊元鼎隻能委委屈屈的留在了太醫署。
等到了地方,張司九才知道今日要看病的人是誰。
是一位寡居的女眷,這位女眷,是太後的親侄女。
這個信息量,多少有點大。
寡居。得病。
這兩個加起來,裏頭就顯然有了不能言說的故事。
張司九忽然明白了為啥不讓其他人跟來了——這種事情,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
齊敬一臉平靜:“今日的事情,誰都不能說出去。”
張司九毫不猶豫點頭:“今日我們不是就出來逛了一圈嗎?!”
這已經不隻是病人的隱私了,還要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啊!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還要讓張司九更加震驚。
張司九不得不說一句,有錢人玩得真6。
今日看病的,是兩個女子。
一個是太後親侄女。
一個是她身邊最得寵的侍女。
不過,氣氛多少有點詭異。大家都是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