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強大。
王若雲當天情況一直很穩定。
就連晚上也沒有再重新燒得更高。
第二天,王若雲臉色都好看了許多,飯量都好了點——這可是個好兆頭。人生病,大多數都是一旦開始有胃口想吃東西,那離好起來不遠了。
第三天張司九來接班的時候,王若雲基本就不怎麽燒了。
王若雲現在的狀態,就是沉浸在甜蜜愛情裏的狀態。
整個人都要冒出粉紅色的泡泡來。
張司九交接的時候順口問了句:“王小娘子的婚事定下來了?”
頓時,齊敬就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一這樣,張司九頓時就更好奇了,一把拉住了齊敬:“你快說說!”
楊元鼎慢悠悠踱步過來,把張司九拉回來:“我跟你說!這兩天我都在這邊來著。”
齊敬鬆了一口氣:“對,我最笨,說不明白。”
張司九感覺這個事兒不是一般的神奇,於是就看向楊元鼎,無聲催促:還不快說?!
“言簡意賅就是——”楊元鼎咳嗽一聲,先做了一個總結:“就是林家和王家的婚事沒法退,就改成了她們家另外一個小女兒,至於王若雲和劉郎君,婚事已經定下來了。這兩天,兩家都把消息散出來了,說是之前沒說清楚,訂婚的是王若雲的妹妹,其實王若雲和劉郎君也是從小就有婚約的。”
楊元鼎笑容滿麵:“明白了吧?這個事情,完全就是林家和王家找了個過得去的說辭,把事情給圓了。”
“然後,林五郎和劉光良,成了連襟了。昨天他們還一起過來,又一起走的。聽說還同去吃飯了。”楊元鼎神色複雜:“據我所知,林五郎和劉光良的關係是真的很好。”
“這下,倒是成全他們了。”楊元鼎感慨:“王家那個小女兒,就是年紀小了點,今年剛滿十三,林五郎還得等好幾年了。”
頓了頓,楊元鼎補了一句:“而且王家小女兒的嫁妝,比起王若雲之前準備的,許諾要多三成,以及,在仕途上也要全力支持林五郎。”
張司九目瞪口呆:“這……可嫁妝也不是給林家的啊,那也是王若雲妹妹的。”
楊元鼎笑了:“可這份嫁妝,將來肯定是屬於林五郎和王家小女兒子女的。也是對家族有益的。而且,臉麵上也好看。”
張司九服氣了:“聯姻果然是利益啊。”
“不然呢?”楊元鼎大搖其頭:“總不能真是因為感情。”
頓了頓,楊元鼎又壓低聲音道:“王若雲和劉光良的婚事,定在了兩個月之後。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吃喜酒去。”
齊敬在旁邊聽著,總覺得這個話應該改成“我帶你去看熱鬧去。”
張司九問:“來得及嗎?光嫁衣都要繡至少三個月吧?而且劉光良現在一無官身,二無家產,怎麽娶親?”
楊元鼎笑了:“王若雲給王家丟了臉麵,自然不可能有多風光了,但她自己樂意,也沒什麽好說的。他們成親的宅子,是王家給王若雲的陪嫁,挺小的,就一個前後院。也不知道將來王若雲會不會後悔。”
張司九覺得,看王若雲那樣子,十有八九要後悔。
除非,劉光良對她特別好。
可劉光良之前都火速搬離她們家了。還說自己有了心上人,態度難道還不夠明顯?
王若雲這個,更像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這樣的熱情,又能支持多少年的消耗呢?
眼看張司九陷入沉吟,楊元鼎可憐巴巴地來了一句:“其實我也覺得,我跟王若雲挺像的。你看,要不是我堅持,你都不肯!”
張司九頭上緩緩冒出問號,看著戲精楊元鼎:“……聽八卦就好好聽八卦,能不能行了還?”
楊元鼎“哦”了一聲,迅速恢複正常。
齊敬看著楊元鼎收放自如的演技,一時沉默。然後默默地收拾東西,下班走了。
一晃眼,就到了王若雲出院的時候。
王若雲出院的時候,劉光良來接的人。
而送劉光良來的人,是林五郎。
然後王家這邊來的,王若雲的小妹妹王朝雲。
這一出八卦的大小角色,一個也不漏的全來了。
於是,醫院這邊,但凡手裏有空的,知道這檔子事情的,都悄悄來看熱鬧了。
這一天的住院部,格外熱鬧。
醫護人員也特別多。
張司九作為主治醫生,在王若雲出院的時候還是得叮囑幾句的:“回去之後,最近一段時間都清淡飲食,調養一下腸胃,然後多吃些潤肺的食物。藥也別停。另外……注意別再受涼感染風寒。”
否則一旦再次呼吸道感染,恐怕又很容易肺炎。
還是得讓肺部好好緩緩排空一下那些嗆入的髒汙。
“那現在咳嗽怎麽辦?”經過這次住院,王若雲對張司九還是客氣很多了,但依舊對趙聞卿十分害怕——即便每天趙聞卿跟著護士一起照顧她,給她熬藥,盯著她吃藥,她也害怕得不行。
主要是那天的情景,到現在王若雲都還沒忘。
可以說是留下了深深地心理陰影。
張司九道:“止咳化痰的藥繼續吃就行了。如果嚴重了,還得回來。但正常情況都是半個月之內就會好。”
王若雲想問一句:“那要是不好怎麽辦。”
但是趙聞卿一眼掃過來,她就不敢吱聲了。
然後,還火速地辦了出院。
等他們一行人走了,趙聞卿納悶地問張司九:“她這個人,怎麽這麽厚臉皮的?你救了她的命,她連謝謝都不說?!”
簡直聞所未聞!
張司九一臉淡定:“醫藥費給了就行了。”
趙聞卿更鬱悶了:“為什麽你這麽平靜?”
張司九反問:“我為什麽不平靜?那我要是不能平靜,豈不是天天要被氣死?想開點,隻要醫療費給足了就行!咱們開醫院的,又不是來談感情找對象的,哪有那麽多事情好生氣!”
“再說了,就幾天的接觸,有什麽感情。我做了我該做的,她交了該交的錢,就很好了嘛!”
趙聞卿:……真豁達。
張司九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就是如果交了醫療費,再給我送個錦旗就好了。她的病我們操心真的挺多的。”
趙聞卿:……好像也不是那麽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