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耳語
候吳然也說道:“石大人,大洋島出大事了,太不回京,所以才這樣。”
原來楊公公與吳然到和州下詔,朝廷又接到新的消息,大洋島不但局勢全麵崩潰,而且聽逃回來的人說,大洋島暴亂的土著人有近百萬,並且還成立了一個什麽叫大唐的國家。
其實這一點石堅也低估了。大洋島的土著人遠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確實石堅的前世,大洋島的真正土著人經歐洲人的殺戳隻剩下幾萬人了,還沒有華裔多。可這時候,大洋島在歐洲人沒有侵略之前,還是有幾百萬人的。隻是他們平時散落在大洋島的各地,大多不相往來,因此對海客沒有威脅。現在不知道天理教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將他們擰成一股繩,不然那有那麽多土著人暴亂。當然也不可能有近百萬人,那是逃回來的宋人誇張的說法。
以及兩灣大陸,更不是無主之地,哪裏的土著人達到了幾千萬,並且遠比大洋島文明更加進步,已經有了原始的國家與城市存在。當然這種進步隻是相比於大洋島,還不能與宋朝相比。同時雖然人數多,可這些人民分散在兩個大陸上並不是很多。要知道這兩個大陸的麵積可有宋朝的麵積三十多倍。而且他們的武器落後,你能指望拿著弓箭大刀的清兵與洋人作戰,還能永遠地處在上風麽?因此,石堅的說法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成立。
聽到這個消息後,劉娥更加慌亂了,她怕石堅使性子,不肯回朝,於是派了三千禁兵前來,說如果石堅不肯奉詔,抓也要將他抓回來。當然現在她可沒有惡意。
石堅也能理解,大洋島現在已經遷移過去了幾十萬宋朝百姓。也許朝廷沒有將這幾十萬百姓放在眼裏,宋真宗就是這樣做的。他賞賜給李繼遷的那些州,也有幾十萬宋朝百姓,可怕打仗,還不是說放就放了。
可與夏銀等州相比,因為經營不當,以前朝廷一直為這些地方補帖,就是不補帖,每年若大地軍費,也足以衝消了這些州的收入。但是大洋島不同,朝廷隻是派了少量軍隊,為海客提供支援,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收了海客的錢,為海客去做打手的。朝廷隻是提供了少量軍費,大多數還是海客供應的。可是帶給朝廷的收入可不是一點半點地。每年的稅收就別說了,還有大量的鐵礦、金礦、玉礦,當然現在玉礦也別提,可鐵礦很重要。還有現在宋朝為什麽不愁糧食,也是因為宋朝海客在大洋島上開耕了許多農場,每年向宋朝進貢許多糧食。如果大洋島真地全麵失守,不但失去了一條重要的財政來源,而且也失了一個重在的礦產來源,還有因為許多地方種植棉花,造成糧食緊張。
對於禁軍的事石堅也很好理解。他就是說在前世,也知道並不是水裏所說的京城八十萬禁軍。京城附近也從來沒有過八十萬,最高峰時有過三四十萬就已經很多了。
禁軍實際上分散在全國各地。說明了,就是正規軍隊,接下來就是廂軍,還有鄉兵,以及蕃兵。這次這三千禁兵就是驍駿軍中抽來的本壽州鹹聖軍,鹹平三年改。指揮一。
實際上石堅對禁軍倒是很讚成的,畢竟這時候四周強敵虎視眈眈,沒有一支強大地軍隊是不行的。可對廂軍,自從他一弩射出後,他的映像就沒有好過,如果現在劉娥對他很信任,他都有可能提議,對廂兵進行改革,將他們改兵歸流,化為工人農民得了。不過他對鄉兵還是很讚成的,這種兵製與後世的民兵相像,對朝廷的開支不大,還為朝廷提供了一支強大的預備軍,何樂而不為?對於蕃軍更是雙手讚成,一是他們身體強悍,二是能加速民族融合。
對於吳然。石堅一直抱著很深地歉意。如果不是自己要他去完成任務。他怎能變成現在男不男女不女地樣子。因此他很耐心地傾聽。這讓小楊公公鬆了一口氣。別看現在他帶了三千禁軍。可能夠將石堅帶回去嗎?你看。就這一會兒。湧來了多少和州地百姓。並且還在湧來。如果生了一個誤會。小楊公公都擔心這些老百姓比天理教都有可能提前來個暴動。
而吳然也不是小楊公公。他一會兒就將事情地前因後果解釋清楚。趙堇她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石堅卻苦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對他這一句話。小楊公公與吳然可不敢接。這明顯是在說劉娥。石堅說打緊。如果他們說讓劉娥知道了。還不立即將自己處死。
石堅又說道:“況且我也不是一個不知輕重地人。”
然後他才來到百姓麵前。向百姓解釋道。這是朝廷在召本官回去。這些士兵是前來保護本官。千萬不要誤會。這才讓百姓散去。也讓那個指揮抹了一下頭上地冷汗。剛才這些百姓很危脅。有些百姓直接推著士兵手上地兵器。囂張地說:“來啊。往我這兒砍。隻要你們對石大人不利。就從我身
。”
這些禁兵也隻有一步步後退,將圈子越縮越緊,以此麵對老百姓的挑釁。不過和州人是氣啊,石大人這都是幾上幾下了,而且立下這麽大功,可到了朝中連朝堂都沒有進去,又下放到了和州。
不過石堅也在慶幸,這時候還帶得及。至少這次回京,趙蓉生了一個半噸,怎麽著,也要讓元儼看上一眼吧,那麽不能厚此薄彼,其他幾個妻妾也要帶著。況且石堅也不放心她們留在和州,他一走,護衛也鬆了下來,可保不準歹徒不打他妻妾地主意,以此來製肘他。可一路來回顛簸,時間再拖下去,懷了肚子的綠萼可吃不消。
石堅也沒有耽擱,本來這次他回來也沒有帶多少東西。於是迅速地收拾好,隨著軍隊就出。並且為了照顧他地妻妾,還雇來幾輛上好的馬車,一起離開。當然,如果不是她們,石堅地騎術雖不能說是一流高手,可在西北騎了那麽長時間的馬,比起這些驍駿軍的士兵隻強不弱。
可朝廷現在那些大臣慌得手足無措,但是他卻是胸有成竹,現在早到一天與遲到一天,並沒有多大區別了。如果不考慮綠萼的身孕,他有可還要慢騰騰一點,讓劉娥去急一急。
不過這次到京城,比前幾年與趙蓉她們到京城速度快得多。畢竟馬路的出現與新式馬車的研製,使速度快上兩倍。還有這一路上浩浩****,他們也沒有不平的事打了。沿途地官員知道石堅的到來,早告戒手下與那些大戶,你們得安份一點。石堅的嫉惡如仇是有名地,而且他這次又要重用了,這些人哪裏敢招惹石堅。
隻是用了十天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了京城。不過那已經是日暮時分,就是這樣,京城的海客,還有百姓,數萬人湧到東景門,對石堅夾道歡迎。這讓劉娥很不是味兒。可現在也不是她吃味的時候,她立即派太臨到石府卻請石堅來宮議事。
為此,她還特地加了一個請,這也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派皇城司的人監視石堅,又何必怕石堅生氣。要知道石堅臨走時可是心平氣和離開的。偏偏這些奴才辦事還不得力,讓人家現。
但石堅卻沒有來,他正在與梅道嘉議事。石堅說得很婉轉,說,我現在對情況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必須要了解一下情況,才能做出判斷。
劉娥聽了並沒有怪罪。就象石堅自己所說,他也不是神仙。
雖然他腦子好使,可也得要對生地情況了解一下,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否則也推算不出來。那就等明天朝會上看石堅怎麽說吧。
石堅先問了一下西北的情況。梅道嘉說道,西北現在最近傳來的消息,聯軍已經將西夏敗軍包圍起來,玉素甫也帶了大軍進入了龜茲城。也許現在問題全麵解決了。那是自然。從龜茲到宋朝有多遠,就是用八百裏快馬急報,消息傳到京城,也得要二十多天,這麽長時間,肯定將問題解決了。
玉素甫進入龜茲,會生什麽,石堅早交待過了。這也是他向玉素甫提出的要求。否則他也不會為玉素甫提出那些優惠的條件。這一點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想要從石堅手上得到好處可比從宋朝手上得到好處更難。不會石堅辦點事情行麽?
至於那些西夏的逃兵雖然凶悍,可現在剩下的也不過三萬人。而且他們雖然不害怕龜茲,但讓宋朝士兵打怕了,並且就是石堅不要西北,也許士兵也不如他們,但有那麽一群悍將在哪裏,況且兵力還是他們地數倍,既然將他們包圍起來,解決起來也是手到擒來。
石堅這才鬆了一口氣,馬上山崩地裂之前,西北必須早一點安定。然而問了一下朝中的情況,對於王曾的下位,石堅也在預料之中,就是沒有皇宮失火的事,王曾也會讓劉娥找其他的借口,讓他下位。權當陪自己一道下放吧,反正他下放次數也不多,這也是宋朝官員的一個特色,一會兒上位,一會兒下放,想要在朝中安穩地呆上過十年八年,基本上很少有臣子做到,除了在朝中沒有掌握什麽大權還能僥幸逃過。
然後才是重中之重,那就是石堅要地一份名單。
梅道嘉將這份名單拿出,麵色沉重地說:“如果不是石大人指點,我都沒有想到有這麽多海客加入到天理教。”
這是石堅在春天要梅道嘉動用機速房的力量偵察地。那就是看到那些海客在向海外轉移財產以及家族成員。他們既然都不準備在宋朝留下根基,那麽肯定是準備參加天理教叛亂的海客了。但不能就此抓捕他們,因為沒有證據,現在朝廷都在鼓勵對海外開,和居民遷移,不能就此斷定他們就是天理教地人,其他海客也不服氣。
因此石堅也囑咐梅道嘉隻是監視,切不可有什麽行動。更不能上報朝廷,對這些人他另有安排。
石堅說道:“錯,這隻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的海客參預進來,他們留在中原,為
接下來的行動配合。”
梅道嘉聽了睜大眼睛,說道:“石大人,要不知道他們沒有大人你,可沒有今天的生活,這些人地良心讓狗吃了?”
石堅搖頭:“不是他們沒有良心。梅大人,你想一想,這些海客家致富的速度這麽快,每個人後麵都有一本贓帳。以天理教無孔不入的本事,他們一旦得知,就會利用這些東西脅迫他們加入,最後越陷越深。”
這個好理解。不要說現在法律製度不完善,就是在前世,那些富豪榜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仔細地查一查,可以說最少一半在資本原始積累過程中,都有一大筆贓帳,至少一個偷稅漏稅是少不了的,還有貪汙行賄,與地方官員勾結起來,強買強賣的事也少不了。
天理教有幾個部就是專門做這事的,否則憑借南唐對宋朝地仇恨,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況且宋朝對南唐百姓也不是太壞。這也是石堅與趙稹說最後結果保證讓他大吃一驚的原因,因為天理教地禍害豈止原來南唐那麽簡單,可以說已經荼毒到宋朝全國各地。不但他們脅迫海客,恐怕許多官員都被他們脅迫進去。
石堅又說道:“不管他們是什麽原因,但他們既然加入進去了,那麽就要為他們所做的負責最後的結果。”
對這些人石堅可不同情,如果他們自己的屁股很幹淨,怎能會招惹蒼蠅上門?
石堅這才讓梅道嘉離開,他要一個人思考一下。直到二更時,才將前後理清楚,陪著趙蓉看望元儼。
趙蓉雖然理解,可還是埋怨道:“你真有本事,成了摸黑拜訪嶽父。”
石堅嘻嘻一笑,不過他可認為元儼會生氣。這是宋朝一個有名的賢王,就是他為了避禍閑居在家,也一直關注著政事。而且他與石堅一樣,並不是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而是一直對宋朝的興衰很掛念。相信他不會因為這些而生氣,相反他有可能反而高興自己為宋朝出力。
果然元儼看到小雨,也是長歎了一口氣,這個長是得到了,可隻是一個女孩子,管什麽用。石堅笑笑不語,並且用手在趙蓉肉嘟嘟地手背上撫摸,安慰趙蓉。這個時代,想要人們不重男輕女,就好比讓母豬上樹還要難。
第二天石堅到了朝堂。
石堅行了禮後,忽然將頭轉向夏竦,驚訝地道:“夏大人,你也回來啦?”
然後看看自己身上緋紅色的官服,再看看夏竦身上大紫的官服,說道:“皇上,這可不公平啊。夏大人在西夏敗得那麽淒慘,還做了樞密副使,可我在西北立下大功,可怎麽與他品階差了這麽多?難道朝廷現在是越沒有本事官就越做越大,越有本事官反而越做越小?”
許多大臣都忍不住想笑。
其實對於夏竦的上位,還真的有許多人心理不平衡。
夏竦一張臉早騷得掛不住,但還是有許多人擔心,石堅這不是抹去了夏的麵子,連劉娥的麵子也抹了。
石堅又來到夏竦身邊,附在他耳朵上說道:“其實夏大人,你做正事的本事沒有,可真有一些歪門斜道地本事,一來到朝中,就算到本官救出了李宸妃,可是你怎麽著,證據呢?”
然後大聲說道:“夏大人,那件事純是意外,就象太後聖明一樣,臣也說過。可更與本官無關。既然太後將你破格任用,就要在此職上盡心盡力。現在國家大事未定,就不要牽強附會,陷害別人了。”
許多人不知道他說什麽。可在劉娥耳朵裏聽到的意思是,石堅剛才一定說李宸妃與他無關,就象劉娥也有嫌一樣,可也不是劉娥做的。當然李宸妃是趙禎母親,所以石堅隻有附在夏耳朵邊說話。
她這才色霽,並且十分高興,他一上朝難就是針對夏竦的,而不是針對自己的!畢竟那麽長時間,朝廷沒有異動,夏竦一回來就開始對石堅監視,以石堅地本事不難猜出是夏竦又在搗鬼。石堅這句話也是對她表明,李宸妃的事與他無關,他在為自己向劉娥辨解。
那麽再一想,石堅也不會生她派人監視石堅地氣了,要生也生在夏身上。夏愛卿,哀家既然破格提撥了你,你就要有這自覺,替哀家背這黑鍋吧。
於是她在簾後沒有象大臣那樣生氣,反而臉色緩和,並且笑吟吟地,她說:“石愛卿,哀家清楚,冤枉你了,還是以正事為重吧。”
大臣更是莫明其妙,冤枉了什麽?或夏竦造了石堅什麽謠?一起望著夏竦。
夏竦聽到劉娥的語氣,他是沒有血性,否則也會和元昊一樣,一口鮮血噴出來。
他心說,太後,不是他大聲所講地那樣,他在向臣說李宸妃讓他救下去了。
可石堅附在他耳邊說的話也隻有他一人聽見,就是他說出,那個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