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場的一眾大臣卻是不知道李佑與李世民的特別交流方式。
當即,便有人對李佑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們現在也都知道李佑和裴矩的關係。
在他們看來隻要稍微對突厥使者的事情有心,問上一兩句也不至於會在李世民麵前啞口無言。
麵對這樣的好機會,他們怎麽可能錯過。
“楚王,你臨行之前裴老大人沒有什麽囑咐麽?”
開口的這個人叫做長孫家慶,他的父親長孫安世乃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後的的堂兄。
算起來,長孫家慶也是李承乾的表哥。
武德五年,奉秦王李世民教令擔任其嫡長子李承乾的侍讀。
在李世民登基後,他便順理成章地被授予東宮門大夫。
長孫家慶前段時間重病在家,在知道了李承乾和長孫安業的糊塗事之後,也是帶病回到了東宮。
在經曆了長孫安業的事情之後,李承乾對於李佑可謂是恨之入骨,連帶著長孫家慶也變得不太友好。
李佑轉頭看了長孫家慶一眼,卻是笑笑點了點頭,沒說話。
【史書說你貞觀九年便英年早逝了,我看你這病懨懨的樣子,恐怕最後幾年都是躺在**的吧。】
【算了,這件事我也懶得和你說,免得惹到你生氣,連這九年都活不了。】
嘶!
李世民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從李佑的心聲中聽到關於生死的大事了。
但是每一次聽到還是讓他大為吃驚。
這一次聽到長孫家慶的死訊,李世民不由得為皇後而感到一絲的悲哀。
長孫家慶乃是長孫一脈年輕一輩中的嫡長子,可謂是肩負了讓長孫家繼續興盛的重大使命。
而也不負家族的期望,年紀輕輕便文采飛揚。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他才會被李世民選為太子的侍讀,監督李承乾的學業。
‘既然混小子知道家慶什麽時候死的,說不定還有辦法,改天我再來設個局!’
之前設局套出如何馴牛,讓李世民自信心大增,他覺得自己找到了對付李佑的辦法。
而且每一次地設局,讓他找到了一絲當年征戰天下的影子。
如此挑戰之事,讓李世民頗有些欲罷不能,一有空就在琢磨該如何來討論李佑。
現在關於長孫家慶的事情,自然又是李世民的下一個目標。
李世民這邊在想入非非,朝堂之上卻有人站出來為李佑緩解尷尬。
開口自然便是鴻臚寺卿鄭元璹。
“陛下,這件事裴老大人已經詳細地告訴了臣。”
根據裴矩的情報,這一次頡利可汗還真的就是來做生意的。
為了多湊些奴隸,頡利可汗甚至還和自己的侄子突利可汗發生了一些小矛盾。
最終頡利可汗攻克了幾個平日裏就比較親近突利可汗的幾個小部落,將這些小部落之人全部當成了奴隸。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裴矩和鄭元璹一番分析之後,覺得這些奴隸絕對不會有反叛之心。
這話聽得一旁的屈突通大為高興。
最近這段時間,關中水利工程進行地如火如荼,無論是水泥、犍牛還是奴隸均是發揮了大作用。
他今天來上朝便是希望能從李世民那邊直接獲得這批奴隸和草原健牛。
在水利工程開工之後,不少世家看到了奴隸的利用之法,便也學著開始使用起來。
而草原健牛的馴養之法更是立刻就傳播開了。
頓時奴隸和草原健牛的價格都水漲船高,尤其是牛,價格已經上漲了十倍不止。
這樣一來,屈突通覺得自己的錢又不夠用了。
還好李佑爽快,答應用於購買奴隸和牛的錢,戶部全包了。
畢竟錢雖然是戶部來出,但是李佑給得爽快,他也想著為戶部節約一些。
其實屈突通不知道的是這些牛和奴隸早在突厥草原就已經完成了交割。
真正的所有者便是戶部。
這左手倒右手的買賣,再貴也沒關係。
換作是一般的商家還會擔心其中的稅收問題。
但是,稅收也是戶部的。
此時不光是屈突通感到喜悅,一旁的李靖和李勣也是心有靈犀地相視而笑。
突厥草原開始亂了。
如今的草原之上有三個強大的遊牧部落:東突厥、西突厥和薛延陀。
其中薛延陀實力相對較弱,而且現在薛延陀更是表麵上臣服於東突厥。
西突厥統葉護可汗上位之後,一直便有不服的聲音,內部也經常會有戰鬥。
在李靖和李勣這兩位大唐良將麵前,此二者都不足為據。
對於大唐威脅最大的便是東突厥。
東突厥大汗頡利可汗也是一位雄才大略之輩。
他在接替哥哥處羅可汗上任之後,便迎娶後母、嫂子的隋朝義成公主為妻,同時以兄長始畢可汗之子什缽苾為突利可汗,以安定東突厥內部各大部落。
在平定了東突厥內部之後,他秉承父兄基業,兵馬強盛,多次出兵,阻撓唐朝統一。
大唐統一之後,仍然連年侵略邊地,殺掠官民,劫奪財物。
李世民即位後,東突厥兵臨渭水,定下讓李世民屈辱不已的渭水之盟,索要重金財寶,方肯退還。
在李靖等人看來,東突厥的強大便是因為團結。
是頡利可汗凝聚了草原之上的人心,才能對大唐產生強大的威脅。
但是現在,在利誘之下,頡利可汗居然做出了攻伐小部落以獲取奴隸之事。
看來東突厥的團結之勢將會迅速土崩瓦解。
李靖和李勣眼神交匯,又看了看李世民。
對於李世民通商突厥之計更是佩服不已。
大唐付出了不過是一些現在百姓根本用不到的奢侈品,得到的卻是大量的黃金、勞力。
但就交易本身來說,大唐就已經賺地盆滿缽滿了。
再加上之後還因此造成突厥的內亂,那麽這次的通商之計便不是單單的一舉兩得可以形容了,這個計謀簡直可怕。
李勣正準備開口從軍事的角度再來拍一波彩虹屁,卻被李靖一個眼神給擋了回去。
朝堂之上人多嘴雜,如果將計策好好分析之後,傳入突厥人耳中,便不好辦了。
之前的李幼良便是前車之鑒啊!
李勣退回來之後,細細一想,背後也是一身的冷汗,連忙又是向李靖投去感激的眼神。
然而此刻李靖卻是看著李佑。
在阻止了李勣之後,李靖猛然懂了剛才李佑的話。
這些草原上的事情可大多都是裴矩做的,裴矩不可能不告訴李佑的。
李佑哪裏是不知道啊,分明是知道地太清楚了之後的刻意回避。
就在李靖感到震驚的時候,門下宦官來報。
“突厥使者執失思力入朝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