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兄。”
“雲霄兄？陛下在問你話呢。”
李雲霄從恍神中恢複過來：“啊？哦...放心，我也會盡全力的！”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來，舉高手臂：“拿酒來！”
沒過一會兒，宦官帶著三罐酒擺放在三人麵前。
李世民直接提起酒罐，麵容鄭重道：“千金萬銀不抵你二人一諾，來！與朕痛快幹了！”
“幹了？”
“對！不準用內力抵抗啊！”
話音落下，三人仰頭而進。
喝完後，李世民笑著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
“朕還有件事兒得跟你說，你這人太過倔強，不懂變通可不行，跟朕以前一樣，死腦筋，但而今不同往日，你做事時要見機行事，有時候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袁天罡拱手道：“謝陛下教誨，臣自當改過！”
“行了，今晚陪朕不醉不歸！”
二人應下，這一夜，三人隻是閑聊，酒卻未停過，都喝的酩酊大醉，毫無形象的躺在了地上。
第二天晌午時分，李雲霄才揉著眉心緩緩醒來，而身邊早已不見二人蹤影。
“哎...起來也不說叫一聲。”
李雲霄抱怨了一句，連忙運用內力清除酒氣，他感覺現在有些頭疼。
袁天罡此時還在院落中煉藥，腦海一直回**著李世民的那些話。
他知道李世民之所以找他們二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自古臣子幹預朝政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唯獨袁天罡與李雲霄特殊。
這等大事，也就他二人會接下，若換做其餘人，恐怕早就被嚇破膽的跪地拒絕了。
因為這件事辦好了是好事，辦不好，那就是誅九族，滿門抄斬！
而袁天罡也明白為什麽一直沒有武照的音訊了，是因為李世民早就知道了一切，卻還是自顧自的忍了這麽多年。
“唉，袁兄，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走了不說叫我一聲？”
正想著，崖下傳來李雲霄的聲音，下一刻，李雲霄翻身跳了上來。
袁天罡嗤笑道：“我可不叫你了麽，但你睡得很香，我如何叫得醒？”
“嘖嘖嘖，這又不是你當初要拿針紮我的時候了。”
“唉？李兄呢？”
“去別的地方勘察了吧，聽說南麵地麵顫動，懷疑是地震。”
“哦。”
李雲霄直接坐在袁天罡身邊，安靜的觀察著如何煉丹煉藥。
“唉，袁兄，要是以後你不當官了，身上沒了重擔，天下得以統一，你最想幹什麽？”
“那要看雲霄兄的天下有多大了。”
“很大，凡日月所照之處，皆為漢土！”
袁天罡微微一愣：“那你要求的未免也太高了，你可知山高皇帝遠，猴孫亦稱王，管不過來的。”
“那就殺的隻剩我們就好了。”
袁天罡側過頭，語氣認真道：“若如此，這天下還有什麽意思，雲霄兄，你得尋一些靜心的書籍看看了，我懷疑你有走火入魔的前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那麽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我了，快，先說說天下一統之後你最想幹什麽。”
“奇怪，你為何問這個？”
“我好奇啊，你不會連這點問題都不回答吧？”
袁天罡放下手中丹方看向天空，似是陷入思考。
“嗯....若是天下一統，卸官歸田，那便隨便找個地方走走，當個閑雲野鶴吧。”
李雲霄深深的看了眼袁天罡，輕笑一聲，腦袋枕著雙手躺在了地上：“我就知道你喜歡閑雲野鶴，跟我一樣自由自在。”
袁天罡搖了搖頭：“我可不比雲霄兄你啊，我是個閑不住的人，你也知道李兄的模樣，我要是閑下來，他巴不得我出去多走走。”
“因為啥啊？”
袁天罡淡笑道：“當朝護國運，入世濟蒼生，乃是我輩俠道，既不為官，那便為俠。”
“當朝護國運，入世濟蒼生...”李雲霄喃喃自語道：“可我曾經認識一個跟你差不多的人，他後來卻變了，你說...他一定經曆了許多難以想象的事情吧。”
袁天罡拿起丹方回道：“誰知道呢，未經他人之事，怎能曉得其人，對了，你那個朋友還在麽？”
“在，也或許不在。”
袁天罡微微一怔：“你什麽時候學會跟李兄一樣囉嗦了。”
“不是囉嗦，隻是心有所念，一時想起罷了...”
李雲霄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聆聽著周圍風吹樹葉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李雲霄輕聲開口道：“袁兄。”
“嗯？”
“咱們會讓盛世延續的，對麽？”
袁天罡麵色鄭重的點了點頭：“天定勝人，人...定兮勝天！”
....
十四日後，袁天罡煉丹已至終章。
“袁兄，這丹藥我看還不能送，不如聽我的，給我點時間研究研究？”
看著袁天罡要去送藥，李雲霄伸手攔了下來。
“放心，不會出錯的，藥效已經測試過多次了，你看那些昆蟲動物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李雲霄揉了揉眉間：“反正我就是覺得有問題，還是等我跟思邈老丈研究研究再去吧。”
“不必了。”袁天罡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我知道你擔心，可若論醫術，你還遠不及為兄我。”
“我靠！怎麽就特麽不信我呢？”
李雲霄看著離開的袁天罡，沉思片刻後，起身前往孫思邈住處。
太極宮內，隨著宦官引路，袁天罡被帶到一處大殿內。
李世民此時正端坐在長椅上，手裏正捧著長孫無垢留下的書籍，睹物思人，見到袁天罡過來才緩緩放下。
“你找朕？”
“不錯，臣不負陛下所托，長生藥，已成！”
話音落下，袁天罡從懷中拿出兩枚瓷瓶。
李世民凝視著袁天罡手中的瓷瓶，好一會兒才緩緩走下來。
“兩顆長生藥？”
“不錯！”
李世民拿起一顆丹藥反複端詳，足有半炷香時間後才開口問道：“國師如何證明他可長生？”
袁天罡拿出一隻蝗蟲，擺放在了李世民麵前。
“何意。”
“陛下，蝗蟲命數不過三月，但此蝗蟲，已經一年有餘，而今與初時無異，不止如此，臣還用了許多動物做測試，以證明此丹可行！”
李世民點了點頭，不由大笑道：“好，你完成的很好！”
“但國師要知道，它物不比人身，既有兩顆丹藥，不如你替朕試試，如何？”
袁天罡微微蹙眉：“陛下是信不過臣？”
李世民這二十年來頭一次點頭承認是信不過袁天罡。
袁天罡見此，緩緩將一枚丹藥倒出，放在了手上。
長生，無數人追求的東西近在咫尺，卻不是他所追求。
但皇命在身，為證明自己丹藥可行，他仰起頭直接吃了進去。
李世民見袁天罡吃進丹藥後，仿佛鬆了一口氣，嘴角掀起一抹淡笑。
“國師，這顆丹藥朕先留著，你先...”
“呃...”
袁天罡剛才還好好的，但突然他感覺渾身仿佛有螞蟻在爬，猶如萬蟻噬心，同時臉上竟然出現幾道細微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