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點點，過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最近有一些不良人偷偷與我要毒丹解藥，我聽說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吃了你給的毒藥？”
李雲霄點點頭：“個別的吃了，不過那不是什麽毒藥，頂多就是嚇唬嚇唬，讓他們難受一些。”
“這件事先不說，袁兄，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心神不寧的？”
袁天罡淡淡道：“麵對那些狼子野心之輩，隻怕放出去那些地方，收回來就難了，若你我計策不成，恐，社稷垂危，心神何以安寧？”
“唉——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覺得，最近可能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哦？何事？”
李雲霄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我昨日卜了一卦，原本的陰盛陽衰並未顯現，反而有均衡之勢。”
“袁兄你也知道，風水大局未破，也破不掉了，狄仁傑那個臭小子抓了不少搗亂的不良人，讓治兒住進了乾陵。”
“現在大勢看似在武媚娘手中，但李顯是個有野心的人，二者不兼，勢必有禍患要出。”
“而且袁兄，你知道我所占卜的，是何卦象麽？”
“何種卦象？”
“兌上巽下，過卦！”
“過卦...”袁天罡眼神微眯，淡淡道：“過卦，兌上巽下，為震宮遊魂卦，大過即太過，警示過頭。”
說到這兒，袁天罡問道：“雲霄兄占卜的是過卦，還是大過卦？”
“大過卦。”
“大過卦...”袁天罡抬手掐算，片刻後喃喃道：“中庸順從之象，主其人得協助，陽盛陰衰可進，若均或反，勢將顛覆，本未俱弱。”
“不錯！我現在就是算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但其人必有大禍，會擾亂我大唐！打斷你我謀劃！”
袁天罡來回踱步，口中喃喃道：“得此卦者，當，身心不安，事不如意，卻又強意而行，大有後悔之時，已晚之。”
“此卦還可解，從中還是能窺視一角，雲霄兄，你隨我來！”
唰！
二人身形一轉便來到了涼亭內，惹了降臣一個白眼。
她倒是想學這些占卜的東西，但聽說泄露天機太多，冥冥之中會折損陽壽，帶來災禍，她就不願意學了。
而且她還聽說二人學了數十年，對此隻是略懂，她就更不想學了。
而降臣看向李雲霄時，眼眸突然睜大了一瞬，似是要說什麽，但還是忍了回去。
袁天罡跟李雲霄二人在桌前入定，凝神靜氣。
叮！
銅錢拋入空中落下，掉在桌上旋轉，幾個呼吸後，平靜倒下。
“這個卦是異卦，下巽上兌，相疊，兌為澤，為悅，巽為木，為順，澤水淹舟，遂成大錯！”
李雲霄喃喃道：“有覆舟之力，是權臣。”
袁天罡搖了搖頭：“不一定，也許還是有人推波助瀾。”
“玄天教又有動作？”
“不確定。”
話音落下，袁天罡又根據李雲霄的卦象重新卜了一卦。
“嘶~~陰陽爻相反，陽大陰小，行動非常，有過度形象以假亂真，內剛外柔，皆是虛幻...”
李雲霄眼神流轉，眼眸浮現一抹精光：“李顯...！”
袁天罡微微一怔：“什麽意思，你說這人是陛下？”
李雲霄有些不確定道：“我說過多次了，李顯是個很有心計城府的人，至少這麽多年來，他在外的形象就是孝子，軟弱無能，實則在等待時機，內剛外柔！”
“除了他有這個權勢，我暫時也想不到有什麽人敢在這個時候造亂。”
袁天罡眉頭緊蹙起來：“你去過皇宮，陛下當時是如何說的？”
“我估計他沒把我的話聽進去，這小子身上並未繼承治兒的大運，他能端坐在龍椅這麽久，也是我用一些手段，對武媚娘還有朝中個別大臣警示。”
“可這卦象屬凶，過涉遇水滅頂，否則無咎，真是怪事兒，水...河...”
袁天罡沉思片刻起身道：“我去通知在外的不良人注意一下權臣動向。”
“袁兄，你是覺得，李顯不是主謀，而是他人指使如此？”
“不錯！此行動一旦展開，若涉水渡之，恐有滅頂之禍，死了別人不要緊，但陛下不能有危險！”
李雲霄翻了個白眼：“愚忠！”
“什麽？”
“我說你愚忠！太宗要是活著，怎麽著也得揍你一頓！若他不是那塊料，就是把咱倆綁在他身上，他也是那樣！”
李雲霄無奈歎息一聲，他知道袁天罡就是這樣。
“袁兄，你我皆受先帝之恩，托孤之重，而今治兒走了，那剩下的就是整個大唐的事情，而不是一個人！”
“你難道忘了太宗曾與你說的，誰適合做帝王就讓誰做嗎？太宗還說你能認得清，我怎麽看你越來越認死理？”
“要是皇帝昏庸無道，那就得打！要麽就廢！哪來的恭恭敬敬的還得尋找別的辦法來來回回警示他？”
“我說句狂話，高祖讓我叫其父皇，我叫了，叫的心甘情願，我打他們這幫臭小子哪個不行？”
“我這可不是用實力跟帝師的名義，而是以他們的叔父，叔祖父的身份！！”
“那你上次去找陛下，打他了麽？”
“我...”李雲霄語氣一頓，搖了搖頭。
“治兒不聽話的時候，我就打過他，那時候還沒想過他需要成長，現在，我是真不想動手了。”
“唉——？不對啊，不是說你呢麽，怎麽跑到我這兒來了？”
袁天罡張了張嘴，看到李雲霄那副調侃模樣，也說不出什麽。
李雲霄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行了，我明天去一趟皇宮，當麵問問那小子在搞什麽鬼，說不定與他無關呢。”
袁天罡聽到這話，沒同意，也沒反駁。
說到這兒，李雲霄與袁天罡並肩看向長安燈火。
李雲霄眼中泛著幽光淡淡道：“放寬心，就算是李顯有什麽問題，你我又有何懼，畢竟咱們兩個老東西，會的東西可多著呢，而且，你也不是孤身一人...”
袁天罡微微側過頭輕笑一聲。
降臣看二人呆呆的站在邊緣，不再商討事情，便開口喊道：
“我說李大帥，袁大帥，你們說完了嗎？咱們是不是該吃東西了？”
“我最近研究一個好吃的，你們要不要嚐嚐？”
降臣從牢房那邊回來之後便知道了李雲霄也是不良帥，算是滿足了她一個好奇心，之前她還納悶，怎麽不良人名單在他手裏，還聽他的話。
袁天罡跟李雲霄聽到她這話，相視一眼後，都默不作聲的朝著山下走去。
吃降臣做的飯，那是飯麽？
誰見過黑色的土豆燉肉？
那裏麵還放了不知名的藥材，狗見了都直搖腦袋。
有那個功夫還不如下山去吃。
看著二人離開，降臣一怔，連忙跟了上去。
“喂喂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不好奇我這次做的是什麽？”
“不好奇。”
降臣真想上去打兩人一頓，但就怕打不過。
但她在李雲霄身後輕輕拉動了一下衣角，李雲霄有些疑惑她要幹嘛。
降臣用內力傳音道：“喂，你有白...”
“噓...”李雲霄豎起一指，示意不用說了。
降臣看了眼前方的袁天罡，又看向李雲霄攤了攤手，跟著繼續朝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