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等她抬頭才發現,門口竟然站著身著龍袍的李隆基,這嚇得她連忙起身上前施了一禮。

“奴婢不知陛下駕臨,有時恭迎,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打量了一眼:“起來吧,朕偶聽得美妙之音,便尋來看看,你彈得很好,是在譜寫曲子麽?”

“正是...”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武落雲,家父是武攸止。”

“哦...原來如此。”

武攸止,武曌的侄子之一,因為沒有什麽過人的才能,始終沒嶄露頭角,而且他早已病逝。

按照慣例,其子女當送入宮中撫養。

想不到十幾年過去,眼前這位武落雲,竟然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

看著性情乖巧,善於逢迎的武落雲,李隆基緩緩走向臥榻,就那麽側臥在內。

“朕也曉得一些音律,既然這麽巧,不如雲兒你再為朕,彈一首曲子,我們探討聲樂。”

“是,陛下。”聽到這個雲兒親昵的稱呼,武落雲自然樂得。

話音落下,李隆基對著高力士揮了揮手。

高力士出去後,歎息了一聲。

這哪是探討聲樂...這不是探討人生嗎?

屋內,武落雲彈奏琵琶與李隆基有說有笑,甚至不過片刻,隻是言語幾句便有意要與她共赴巫山。

聊了一會兒後,李隆基側臥在床榻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武落雲以為他睡著了,放下琵琶,悄悄來到跟前,為其脫鞋,將被子蓋在了他身上。

誰知手還沒放下被子,便被李隆基一把抓住。

隨著屋內的燭光熄滅,門外的高力士歎息一聲,離開了院落。

他可不敢在一旁守著,可憐他今晚要在門外過夜了。

剛走出來的高力士低著頭正走著,差點撞到一個人,等抬起頭後,慌張的施了一禮。

“奴才,見過國師!”

袁天罡看了眼院落內:“陛下在裏麵?”

“是...陛下是在裏麵,與...與人探討聲樂...”

袁天罡沒說什麽,轉身準備離開此地。

可剛準備離開時,他又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身子:“屋內之人,是誰?”

高力士回道:“是武落雲,武攸止的女兒。”

袁天罡眼眸閃過一抹詫異。

又是姓武的...

此時,袁天罡已經留意了下來,不多言語,離開了此地。

高力士打了個哈欠,靠在門邊,就那麽坐等著。

....

時間匆匆流逝,開元六年。

李雲霄一邊看著傳書過來的書信,一邊牽著馬遊**。

書信裏是關於李隆基的一些事,武落雲,武曌的侄女,而今陪李隆基睡了幾次,成了嬪妃。

李雲霄隻是隨意掃了一眼,便沒了興趣,隻要不是楊玉環出來,其他的,隨他去。

他現在所走的地方,風景還算秀麗,蒲草遍地,不遠處就是一條溪流,李雲霄沿途此地逆流而上,已經走了數日。

正看著,李雲霄突然嗅了嗅鼻子。

“誰在燒野味?”

李雲霄沒過多理會,依舊自顧自的牽著馬走。

這些年裏,李雲霄一直在鑽研長生丹的問題,若是不能徹底解決,那最起碼也要研究出一個代替雪蓮的至寒藥物。

“喂,這位兄台是要去哪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叫喊聲,讓李雲霄停了下來。

回頭看去,隻見一青年男子麵容俊朗,身著白色衣衫,腰間別著一把長劍,手裏拿著一個用葉子做的類似於碗的東西。

此時他剛裝完水,抬頭遠遠的看著李雲霄。

“隨便走走。”話音落下,李雲霄轉身繼續。

唰!

青年男子快步來到身邊,指了指天邊落日:“兄台,這就要入夜了,相逢即是緣分,我一個人也無聊,不如一同聊天解乏如何?”

李雲霄搖了搖頭,翻身上馬:“我先走了。”

“唉!?這位兄台?”

看著李雲霄離開,青年男子拿出一枚銅鏡看了看自己。

“嘶~~難不成我嚇到他了?不可能啊,想我李白英俊非凡,豈會如此不讓人待見?”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李雲霄突然又騎馬跑了回來。

“我方才想了一下,馬匹勞頓,確實應該休息一夜,我們去哪?”

李白微微一怔,隨後大笑著指了指身後:“就在後麵,我還抓了個野味,兄台你有口福了!嗬哈哈哈...”

李雲霄翻身下馬,隨著李白朝著後方慢慢走。

李白側過頭看了眼李雲霄:“兄台為何戴著麵具示人?”

“受過傷,怕嚇到人。”

李白點了點頭:“倒是可惜了,不過不要緊,一副皮囊罷了,而且天下治療之法繁多,去除疤痕的又不是沒有,兄台可要寬心一些。”

正說著,二人來到了李白的落腳點。

將手中的水放下,李白轉過身對著李雲霄拱了拱手:“我叫李白,隴西人士。”

李雲霄回了一禮:“我叫李天風,利州人士。”

“呦?!那可真是太有緣分了啊,咱們都是李氏,嗬哈哈哈...”

“是挺有緣。”李雲霄也是覺得太巧了,他本欲一個個去找自己想見的人,結果現在就碰到一個!

李白翻轉了一下架在火上的野味,開口問道:“天風兄,你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豈不是浪費了大好韶華?”

“我漫無目的,你呢,此去何處?”

李白淡笑道:“去黃鶴樓~”

“我聽說那裏聚集了許多有趣的人,可以稍微展露一下自己的才華,好讓人瞻仰,這我怎麽能錯過?”

“原來如此,你是個詩人?”

“詩人?不不不,我這身行頭難道你看不出來是個俠客嗎?”

李雲霄重新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實有些俠客風範,至少還帶了把劍。”

說到劍,李白瞄了眼李雲霄身後背著的匣子:“天風兄身後背著的,是樂器?”

“嗯,嚴格來說,我就是個四處遊曆的樂工。”

李白來了興趣:“這個音律啊,我也懂得一些,不如切磋切磋?”

“算了吧,我才學不久,就不丟人現眼了。”

“倒是李兄你,除了是個俠客,可還想幹什麽?”

李白哈哈一笑:“我輩生於盛世,自當報國!”

“你想...入朝為官?”

“怎麽?難道天風兄不想?”

李雲霄淡然的點了點頭。

“我...曾經確實不想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