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群臣齊聚。

眼看著楚墨大軍要對揚州等地出手了，眾人緊張不已。

這一切也讓群臣感覺陛下越發昏庸！

而作為皇帝的李世民，絲毫沒有悔意。

甚至，越發激進。

“所有人都說那反賊是在幫百姓脫苦，可他犯下的罪孽，萬死難赦！”

聽到這話，幾乎九成官員都低著頭保持沉默。

但作為開國功臣的翼國公，秦瓊卻直言反駁。

“陛下！這一切，難道不是您的過度懷疑逼出來的嗎？”

畢竟，秦瓊的地位是其他人無可比擬的存在。

但對於李世民越來越昏庸無度的行為，實在難以忍受。

“陛下，若是你當初不下旨逼迫義陽王造反，何來戰事？”

“如今，衛國公李靖身先士卒！”

“侯君集、魏征皆被楚墨籠絡參與造反！”

“太子至今還被關押在義陽王府內！”

“各地趁機稱王稱霸造反的州府越來越多！”

“如今唐國陷入內戰，周邊小國虎視眈眈！”

“老臣想請問陛下，楚墨作為李元吉之子當年逃亡生還，如今您已掌權天下，為何不能免除死罪？”

這話，無異於是在打李世民的臉。

當年李元吉為什麽被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現在，秦瓊作為開國功臣，當麵質問皇帝。

簡直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可李世民卻不管這些，早已對楚墨恨之入骨。

“反賊大勢已成對朝廷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他是插入我大唐的一根刺，必須要拔除！”

“朝廷百官，查出與義陽王府私通官員超過二十餘人！”

“難道，這還不能說明情況？”

越說，李世民的情緒就越激動，虛弱的麵孔上不滿的陰霾。

“朕，是這大唐的王！”

“作為皇帝，朕要為國家扼殺後顧之憂！”

“天子行事，何錯之有！”

一直以來，李世民都認為自己做的事是承天命，哪怕是錯也是對的。

當朝衝著秦瓊怒吼，如此態度讓百官心驚。

皇帝私心過重，天下必然不得安寧！

當初那位心懷百姓的陛下，心懷宏圖偉略的秦王。

徹底消失了！

如今是一頭一頭沒有理智、沒有善心、沒有仁慈的惡龍！

凡是威脅皇位之人，皆該死！

如此荒謬的私欲，實在可笑！

對此，秦瓊看得通透，隻能歎息。

“罷了...既然陛下認為天子對錯無需他人言語，那老臣也無需多言。”

說著，他抬起滿臉歲月痕跡的臉龐，滿是苦澀。

好似，這一瞬間老了數十歲。

作為翼國公，本無需跪地行禮。

這一刻，他主動貴在了地上，拿下了管帽。

“臣，秦瓊！”

“如今身體難以在擔將軍之位，違陛下之意願有‘造反’之嫌！”

“今日上朝特請陛下恩典，收回虎符，準微臣辭官歸鄉！”

說完，顫抖的雙手舉著虎符，深深一拜。

隨即起身把護符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李世民的怒吼。

“準！”

秦瓊不發微微一頓，背著身麵露苦澀一笑。

最終，那宏偉的身影離開了朝政大殿。

徹底的離開！

也留下了最後一句忠言。

“沿東海之地，早已不在朝廷掌控範圍之內，陛下還是盡早派遣大軍駐守吧！”

不料，這話一出再次換來李二的怒斥。

“朕，何須一介草民來提醒！”

草民？

真是可笑啊。

一代名將，開國功臣、國公，竟被皇帝稱呼草民？

真是大唐的悲哀！

......

多日後。

潤州，刺史府。

整座城也算是徹底穩定，大軍駐防。

可偏偏在這時候，一名‘客人’到來。

“王爺，有人在門外說是要見您！”

聞言，正在看地圖的楚墨眼中泛起了疑惑。

自己要見誰那都是提前安排，能直接找上門的。

而且，還能通過親衛通報。

必定不是一般人。

會是誰呢？

他轉過身，看向屬下。

“何人？”

親衛顯得有些欲言又止：“翼國公...秦瓊！”

秦瓊？

楚墨聽到這名字都有些驚訝。

那可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名震天下的翼國公啊！

如此忠心朝廷之人，怎麽會跑來找他一個反賊？

況且，兩人之間也沒有交集啊？

“他...獨自一人？”

“是的王爺，並且在此前探子得到消息，翼國公已經辭官，連爵位都被取消！”

這話更是讓楚墨感到驚詫。

柱國大將軍，說辭官就辭了？

“請他進來。”

“是。”

等到屬下離去，楚墨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對方見自己到底是要幹什麽？

正想著，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脫下了戰袍的秦瓊，與普通人並無太大差異。

不過，渾身散發的氣息以及那股戰場曆練凝聚的血氣是無人可比的。

楚墨還是很給麵子，直接行禮。

“見過翼國公！”

秦瓊苦澀一笑，擺了擺手。

“我隻是一介草民，義陽王無需如此。”

兩人的對話也因此陷入了一陣沉默。

雙方坐在那，一言不發。

整整半柱香的時間......

最終，秦瓊還是忍不住了，再次歎息一聲。

“我想問問義陽王，為何要造反？”

“秦老，我念你是為國為民的功臣，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楚墨要坐著等死！”

楚墨已經聽出了對方的意味，也不再繞彎子。

“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天子也是人，不是神！”

“李二不忠不義，殺親奪位，如今忤逆天下百姓之願，禍國殃民！”

“如此帝王，本就是我楚墨的仇人，難不成我為了一言‘忠誠’而送上頭顱？”

“更別提，作為一名忠良皇族之後，我有責任擔負為天下百姓建立樂土的責任！”

砰！

不料，秦瓊聽完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楚墨大喝一聲。

“胡說！”

“這天底下誰都可以造反，唯獨你義陽王不行！”

截止到目前，楚墨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麵指著鼻子怒斥。

但他並沒發火，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秦老，這天下不是李家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造反是國不為民所致，而不是一己私欲所為！”

“更何況，李二為了一己私欲殺盡所有被懷疑之人，連我這個苟活二十年的皇族棄子都不放過。”

“造反，難道不應該嗎？”

“這大唐如今現狀，我不過是重複了當年玄武門之變的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