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那些有腦子的，時不時搞點命案出來，而且還都和玄學沾邊，。
“查吧，糾不出真凶，隔幾天人家在殺幾個，搞得人心惶惶，”
“不查吧，人家散播謠言，說當今天子德不配位，乃是搶奪人家隋朝的江山，這是上天降下的懲罰。”
說到這，秦天不由得苦笑一聲，像是在表示對當時李淵的同情。
“碰見這種事兒，換做是你，你能怎麽辦。”
將杯中酒飲盡，秦天抿了一下嘴角的酒滴，對李淵說道。
“哼，殺……，”
李淵眼神一冷，心中暗自想道。
“若是咱手下長工有這種人，就算糾不住來背後主使，那也要拉個替罪羊，殺雞儆猴。”
身為帝王，李淵自然選擇采用最簡單，卻最實用的法子。
“嘿嘿，要麽怎麽說你和人家李淵皇帝有點像呢，”
秦天拍桌大笑，像是看到了李淵的縮影。
若是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他口中的李淵，不知道秦天的表情會何等精彩。
“當時李淵也是這麽做的，隻要逮到，管你是不是，就算不是也逃不脫關係，”
“索性直接砍頭，而且在朱雀大街斬首示眾，殺一儆百。”
說著，秦天手掌作刀，放在虛空處，猛的向下一劃。
這一刻，秦天仿佛化身劊子手，刀起頭落。
也不知道，當時究竟殺了多少人。估計劊子手的刀都卷刃了吧。
“知道這叫什麽嗎？”
隻顧聽了，等了許久酒盅都沒滿上，秦天自己動手斟滿，挑了挑眉，向李淵詢問道。
“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哈哈哈……對極，對極。”
二人心有靈犀，同時大笑起來。
舉杯共飲。
“如果是咱，咱死了就告訴兒子，接著殺，看他們有多少腦袋夠砍的。”
殺敵無數，踩著屍山人海坐到皇位的李淵早已不在乎多殺幾個人。
為了大唐萬福延綿，就算殺盡長安又有何妨。
“哎，殺殺殺，你們這些人就隻會殺人。”
“愚公移山終究是個笑話，斬的了人頭，斬的斷人心嗎？”
對於這些老夫子式的封建思想秦天徹底失望了，難怪奴隸社會會被殖民。
一天到晚隻會利用手中的權利濫殺，更何況，人都殺完了，一個人當皇帝又有什麽意思。
“不殺，難不成任由歹人作亂？”
很顯然，李淵這種封建頭子，轉變起來更難。
而且，李淵很難理解，看著世間混亂，為什麽不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解決，而是想辦法化解。
血海深仇，父仇子報，這種思想紮根在人們的意識中，不斬草除根，總歸會遭報複。
“既然你也知道一點兒唐朝曆史，”
“那好，我問你，李淵草莽出家，一身殺伐，那他的子孫呢，”
“大唐安定，披掛上陣的機會越來越少，再加上後世主張仁政，後世可有殺盡天下的魄力？”
說到最後，秦天將酒盅一擲，像是在發泄對封建社會的不滿。
聽著秦天的分析，李淵也忘記了喝酒，陷入沉思。
知道李淵聽進去了，不等他回過神，秦天手指有節奏的點著桌子，繼續說道。
“老黃，別忘了，這時候那些世家還在暗中觀察呢，”
“一旦露出破綻，老黃，你信不信立馬會有李淵做皇帝違背上天之類的迷信四處傳播開來。”
天授皇權，同時，上天也能收回皇權。
想當初，劉邦斬殺一條白蛇，便對外宣稱，自己夢中白蛇是什麽鬼怪，自己代表上天斬殺妖魔，這是上天的旨意，讓自己做皇帝。
其實都是狗屁。
細數曆代，不論是誰造反，第一步無外乎都是扯大旗，立名義。
而且，這些名義都出其的一致，要麽是代表上蒼旨意，要麽清君側。
總之就是要給自己造反的行為蓋上一個正當的理由，因為這樣哪怕失敗了，也可以把過錯怪罪到天不助我之類上。
“那就先平定四方，在讓子孫對付那些奸臣不就行了。”
李淵不信自己後代裏沒有一個堪當大任之人。
那些世家大族站隊，隻不過是在賭追隨之人是否能登基，一旦大統確認，皇子誕生，世家大族將培養下一代人。
再次選擇站隊後，又開始了新的循環，如此周而複始，世世代代皆如此。
李淵相信在這曆史的潮流中，肯定會有人打破這個循環。
“交給子孫？你還是太天真了老黃。”
“你知道李淵還未退位時，那些世家大族已經發展到什麽地步了嗎？”
酒喝的差不多了，秦天將躺椅放平，雙手枕在腦後慵懶的說道。
“怎麽？難不成皇帝老兒還在的時候，那些人就敢造反？”
李淵深知那些家族所擁有的能力，卻大大低估了他們的野心。
“不是造反也形同造反。”
打了個酒嗝後，秦天繼續說道。
“滎陽鄭氏乃太子一脈，前期太子\黨外朝中占有極大話語權。”
“但畢竟太子也是人，曾經得罪過太子的，自然會追隨二皇子及其他皇子。”
“李淵還在位時，其他幾位皇子，沒有野心的，要麽被拉攏，要麽被驅逐。”
“最後隻剩下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齊王李元吉三人最有希望繼承皇位。”
聽到這裏，李淵精神一振，酒也醒了大半。
關於帝王家的東西，向來都是最隱秘的東西，沒有結果之前，誰都說不準哪位皇子能繼承皇位。
帝王家培養繼承者，如果沒有外力介入，那就跟練蠱似的，隻給簡單的教育，剩下的都看他們自己，留到最後的才是最有資格的。
所以在聽到秦天要說自己哪個兒子會上位時，李淵瞪大了眼睛，生怕漏過一個字。
“圍繞著這三個人，你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有多瘋狂嗎？”
“最壞不過手足相殘罷了。”
話出口雖輕如鴻毛，可李淵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
手足相殘，這是多麽痛的文字。
一想到以後自己的孩兒們為了皇位互相殘殺，李淵就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