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就歹毒吧,不能讓人忌憚還當什麽皇帝。
“那長工們就像青蛙,你可以從內部瓦解他們。”
“咱們也可以像先秦那樣搞個禦史大夫,或者魏晉南北朝時的禦史台。”
知道老黃懂點曆史,秦天舉例為其出主意道。
“監察百官?恐有不妥,那些長工早晚會和監視者沆瀣一氣。”
不等秦天繼續說,李淵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計劃內容。
說是監察百官,到最後恐怕也將演變成監守自盜,用不了多久禦史台會遍布世家大族的影子。
這也是後來皇帝們逐漸對其削權,然後棄之如敝履的原因。
“如果禦史台隻聽從皇帝命令呢,不經中書門下,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料到李淵會這麽說,秦天笑著繼續說道。
“先斬後奏?整個部門迎合皇帝肆意妄為,那不更是胡鬧嗎?”
明明自己是皇帝,李淵卻覺得自己被搞蒙了。
一個被摒棄的部門,也能玩出花來?這些仙人該不會是要在我們身上做試驗吧?
“胡鬧?就是要胡鬧,”
“與其讓那些不受控製的世家大族胡作非為,倒不如讓手底下真正能掌握的人胡鬧。”
“等鬧夠了,水攪混了,在一刀兩斷!”
秦天坐起身來,激動的用手比劃著說道。
說完,秦天像是失去了最後的力氣,躺著睡了過去。
將想到的兩條計策講出來,秦天保持最後的清醒此時也被酒精麻痹了。
另一邊,李淵端起已經放置很久的酒杯,一口飲盡後也陷入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李淵渾濁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整個人猛的站了起來,似乎非常激動。
“妙極,妙極,先生真乃仙人也。”
說完,李淵吩咐下人照顧好秦天,隨後大步向皇宮走去。
行走在宣武街上,車轅碾在青石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因為清街而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隻有一輛馬車,一支千牛衛。
平靜極了的街道上,甚至連蹦開的石子跳出好遠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倘若朕真是地主老黃恐怕真要被此計搞得身敗名裂,”
“如此做來倒也極為合理,看樣子並不是酒後胡言。”
禦輦上,李淵自言自語著,細細體會著秦天的計謀,同時也開始盤算著怎麽實施計劃。
想到這,李淵嘴角不僅勾起一抹駭人的弧度。
聽著外麵緩慢卻富有節奏的的馬蹄聲,李淵若無其事的掀開了轎簾。
“仇清,朕聽聞你最近常去教坊司,怎麽手氣如何,可贏了幾錢?”
禦輦外,一匹高頭大馬護在旁邊。
“陛……陛下,卑職該死,卑職被小人迷了狗眼,不該收那張銀票,請陛下治罪。”
被點到名字的仇清,翻身下馬,頭杵在地上磕個不停。
也不愧是習武之人,堅硬的青石板都被磕出了裂紋,仇清額頭卻隻有淡淡血絲。
仇清本就因最近欠了賭債而苦惱,當時裴矩再三保證不會被外人知曉,而今萬萬沒想到早已被李淵識破,這下子更是惶恐到了極致。
“那朕問你,朕待你如何?”
“至十歲那年陛下將卑職從瀕死之際救起,卑職這條命便是陛下的,”
“此事是卑職一人所為,卑職罪該萬死。”
仇清頭也不敢抬,顧不得額頭淌下的血注,咬牙說道。
仇清本不姓仇,而性王。
沒錯,太原王氏的王。
隻可惜,仇清身份低微,乃是一丫鬟所生。
身在富貴家卻有如此卑微的身世,可以想象仇清遭受過多少人間薄涼。
若不是恰巧被李淵撞見,仇清怕不是七歲便被街頭混混亂棍打死。
想著仇清年少,正是練武的年紀,李淵便將其丟到了軍營當中。
仇清練功刻苦,再加上一點兒小小的機緣,這才當上了皇帝身邊一個小小的千牛衛百夫長。
“哼,看來你還沒有忘記,起來吧。”
看著逐漸被京城大染缸磨平棱角的仇清,李淵不屑的冷哼一聲。
本以為仇清這家夥會把對王家的仇恨牢記在心,沒想到年紀越大,這家夥竟逐漸淡忘了。
一枚暗棋變成了臭棋。
若不是仇清還有那麽幾分忠心,李淵早把他拉出去砍了。
看著顫顫巍巍爬上馬的仇清,李淵心中一動又問道。
“朕聽聞你家兒子今年九歲了?”
仇清身子一震又摔下馬來。
“陛……陛下,求您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吧,小兒是無辜的。”
說完,仇清再次猛磕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給你機會也不中用。”
看到仇清如此窩囊的表現,李淵冷哼一聲又鑽進了車輦中。
到底是冬天了,雖無瑞雪,梅花卻也傲然開出了骨朵。
太極殿外,文武百官來不及欣賞冬日美景,個個麵容憂愁,快步向各自府邸走去。
今日早朝,除了北邊李靖軍報外,皇帝就頒布了一項旨意。
朝上,陛下前兩天因為勞累過度導致氣血翻湧病了幾天,初愈後精力有所下降,所以臨時設立都水監協助朝政。
之前這個被官員忘記了的都水監,不過是個監管水利的小部門。而如今搖身一變,直接成為帝王親信。
目前都水監由皇帝親自審查,人員也由皇帝指派。具有不經中書門下直接遞交奏章的權利。
比如李靖戰報,都水監有最高權限調用。
因為是臨時設置,所以不需要吏部定製任何規章。
最重要的是都水監無職無品,隻受皇帝之命。
聽起來似乎隻是皇帝為了處理朝政,臨時找了點幫手。
隻是,其中深意,朝堂眾官能的得意者,不過三人。
就在其他臣子苦苦思索李淵究竟是什麽想法的時候,宣政殿裏卻傳來的慘叫聲。
“好你個李世民,大唐江山都毀在了你的手裏。”
李淵手持燈柱,邊打邊罵。
不止是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三人都被打的慘叫連連。
捂著屁股摸著胸脯爬出殿外的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今天父皇發什麽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