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英忐忑不安，內帑是內帑，仙人錢莊是仙人錢莊。
這些都不能混為一談，一旦內帑、仙人錢莊和國庫有交集，就容易造成區分混亂的現象。
若是其中有無能之人，則容易造成壞賬。
若是其中有枉佞之人，則很有可能滋生碩鼠。
李淵對他其實並不如高力士那麽放心。
“請陛下放心，微臣會本分行事，不敢找裴尚書的麻煩。”
裴矩雙眼深沉，提到了他，卻好似跟他無關一樣。
聽到魏英聽懂了自己的話，李淵很高興，起碼魏英也算是可造之材。
“秦先生那邊，裴尚書，讓你兒子安分點吧，都水監的人可不想浪費精力在他身上，還有你們裴家，熱氣球試驗就別做了，太危險了。”
裴矩規規矩矩的躬身一拜，額頭上冒著冷汗。
沒想到他們裴家做的這些李淵都知道，他還以為他們裴家做的很隱秘。
特別是他們私底下做的試驗，有很多都是跟風秦天的玉山學院。
他當時讓裴宣機進玉山學院，其實當時也抱著這麽一個想法，偷學到玉山學院的技術，然後自己提前完成研究，然後注冊專利。
可惜的是，由於他們缺少關鍵的部位，當然也有材料的原因，就比如熱氣球的壓縮煤油罐，導致他們的熱氣球一直無法成功。
現在更是直接別點了出來，讓他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變幻複雜。
“微臣知曉，請陛下恕罪！”
裴矩心中對都水監的忌憚更加深沉，甚至讓他產生了都水監無處不在的錯覺。
可能，都水監確實是無處不在。
沒準他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就會被都水監的人記錄在檔案中，稍後拿去中樞分析。
頭深深的低下，他目光卻不住的往不遠處的陰影方向看去。
方才那個地方，便是都水監之人出來的地方。
“何罪之有？”李淵擺擺手，並不在意這件事。
他們研究成功了是一回事，沒研究成功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李淵掌握了信息，他就能隨時隨地決定要不要將研究成果收回，或者是國庫和內帑摻一手。
他猛裴家可能會贏，但他李淵卻永遠不虧，他就是在裁判位置上耍無賴，誰也奈何不了他。
“好了，這件事就算了，今後注意一些便好，秦先生若是知道了怕也是會生氣的。”
裴矩恭順的點頭，不敢反駁。
從今往後，他們裴家都不能再從事將玉山學院還未進行實驗的項目設計了。
因為今天李淵已經對這件事情做了定性。
以前怎麽樣，已經過去了，可是現在還要再行事下去，迎接他們裴家的將會是抄家滅族。
“謝陛下聖恩。”
裴矩暗暗鬆了口氣，今天這一遭算是過去了。
揮揮手讓裴矩離開，李淵靠著椅背，更顯疲憊。
“魏英，明日有什麽安排？朕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去見秦先生了？”
魏英沉思了一下，立刻點頭。
“回陛下的話，您已經有快一個月沒去玉山學院了。”
李淵揉了揉臉，吐出一口濁氣。
“那好吧，明日我們就去玉山學院，才一個月的時間，感覺好久沒和秦先生聊天一樣，老了，老了啊。”
魏英很是應景的拍上馬屁，“陛下您一點都不老，陛下您一定能與天齊壽，長生不老。”
李淵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我還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呢。
長生不老？
上一個說要長生不老的皇帝是秦始皇，結果二世而亡。
他不覺得自己能夠長生不老，更不希望大唐也跟前隋一樣，二世而亡。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光大亮。
玉山學院有開始了吵鬧的一天。
最近這些日子，自從有了那幾大車的橡膠後，蒸汽機的其他衍生機械便有了進一步實驗的可能性。
這段時間玉山學院都是這麽過來的。
秦天也為自己提前就吩咐了擴大玉山學院規模而慶幸不已。
要不然，他是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今天天氣不錯吧？”
秦天問道，他能感受到指尖傳來太陽光照在他手上帶來的溫暖。
高力士回道：
“今天溫度適宜，秦先生，您不用起的那麽早，他們實驗的前期準備工作還沒做好。”
秦天擺擺手，無所謂道：
“學生們都起來了，我這個當老師怎麽能賴床呢。”
拄著盲杖走下台階，秦天循著聲音往後院走去。
今天是蒸汽錘第三代的試驗，特地選了這麽個日子。
走在路上，秦天又問道，“今天老黃村長會來，是吧？”
高力士點點頭，恭敬回道：
“是的，村長今日閑來無事，便想來看看。”
秦天倒是無所謂，想來看也是可以的，隻要不打擾實驗。
對方確實有段時間沒來，他還真有點想老黃的，懷念以前老黃經常給他帶來名師點的日子。
今天他起的那麽早，就是為了學生們若是出現問題，他也可以給他解惑，順帶賺取一些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名師點。
況且，今天的蒸汽錘第三代機將會直接應用，這個節點上，很容易有學生出師。
不能說他無利不起早，隻能說他關心學生們的學習。
看到秦天和高力士兩人的身影，李元吉等人趕緊上前迎接。
李元吉確實已經不再負責這一塊，不過在實驗上他還是要過來看一看。
不然他不放心，好歹這些都是他為主研發出來的，怎麽他都得親自來看看。
在玉山學院，李元吉可是僅次於秦天的存在，畢竟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重心根本不在玉山學院。
“老師，您怎麽來了？”
玉山學院也隻有李元吉喊秦天老師，並非是因為其他人不想喊不願意喊，而是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當秦天的弟子。
弟子和學生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為師在一旁候著，也好給你們解答一番，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勤問勤說，不要不好意思。”
李元吉他們一個個感覺與有榮焉，臉上更是帶著傲嬌的神色。
隨即他們一個個躬身下拜，十分鄭重道。
“多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