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沉默，隨即重重的點頭。

“爹，我知道了。”

秦天扭過頭來，從兩人的語氣中，他察覺出了些許異樣，加上這沉悶的氣氛。

可既然兩人都沒說，他也就沒問。

還是等老黃自己來問我吧，總不會他今天真的是來看實驗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

在默默的等待中，伴隨著周圍的嘈雜環境，讓秦天有種他們這幾人處在一個真空環境當中一般。

隨後，長孫無忌便在忐忑當中，來到他們麵前告知實驗已經準備就緒。

剛才他從李元吉的臉色，以及秦天時不時的糾正當中，可以看出秦天對自己的實驗前期準備並不滿意。

甚至還略有責備。

之所以責備的對象是李元吉，那是為了給他留麵子。

一下就將他打擊得連士氣都沒了。

更何況長孫德順還在不遠處看著自己，那道目光讓他的臉龐火辣辣的。

顯然他從高力士口中得知了真實的情況。

“先生，實驗準備完畢，是否現在開始？”

長孫無忌有些沒有底氣的向秦天詢問道。

“快開始吧。”秦天知道大家都等急了，順帶安慰了一下他。

“你的進步空間很多，也別著急，難在一時，利在一世，放寬心些。”

得到了秦天的安慰，長孫無忌感覺好多了。

長孫德順看他的目光也順眼多了，這臭小子居然有如此福運，能得到秦先生的照顧和安慰，當真是有進步了。

李淵就在一旁看著，微微頷首笑了笑。

這個長孫無忌倒是不錯，德順算是後繼有人了。

隨後，長孫無忌開始讓人拉開警戒線，然後劃分區域，他居然自己親自動手操作，給一旁的幫手看得冷汗直流擔心不已。

長孫德順雙眼一眯，雙手抱臂，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長孫家有今日，那是他在戰場上拚命所得的，而長孫家的未來，自然也需要長孫無忌拚了命去獲取。

高力士瞅了瞅他，又看了看實驗中心，搖了搖頭也沒說話。

“長孫無忌居然自己動手操作，他不要命了？”

“你這就不懂了吧，他這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驗的安全性，看得出他還是很有自信的嘛。”

“你懂個屁，你難道沒看到秦先生來的時候，到處都能指出不規範的地方，還有不嚴謹性，哪裏有安全性可言。”

“這麽說，長孫無忌是為了向秦先生證明自己能行？當真可是不要命的啊。”

周圍不斷有人竊竊私語，對長孫無忌的行為褒貶不一。

“不管此次實驗能否順利完成，他都能在秦先生和陛下麵前討個臉熟，兩位貴人已經記住了他。”

房玄齡幽幽的說道。

杜如晦笑了笑，“機會就在那裏，誰能抓住才是誰的，這個長孫無忌確實不簡單。”

至於一旁的裴宣機，根本就沒搭話。

他現在與他們完全不一樣，他巴不得自己被忽略了好呢，之前的動作已經讓都水監的人給發現了。

要不然家裏的老頭子怎麽會讓他住手呢？

這樣一想，他不由的往身後的人群縮了縮，盡量別被李淵的目光掃到。

實驗很快開始。

伴隨著機器的轟隆聲，滾軸和旋杆開始運動起來，一些被做功而產生的蒸汽冒了起來。

地麵上都能感受到機器在顫動，更能察覺到這絲顫動中所產生的動能和威力。

人群不由的往後又後撤了幾步，讓開了足夠的距離。

就在這時，中間的位置不斷擴大，機器的震顫也越來越明顯。

杜如晦二話不說，走上前去，將竹筐中早已準備好的石灰石和碎鐵礦石給塞進了剛打開的閘口處。

與第一代蒸汽機不同，這第三代體積並沒有那麽大，可效率卻比第一代要高出不少。

如果說第一代蒸汽錘是以碎裂為目的的話，那麽這個第三代蒸汽錘則是以粉碎為目的做功的機器。

安全性倒是被第一代要高出不少，隻是看起來沒有那麽震撼罷了。

長孫無忌時刻注意著機器的運作，一邊給它加水和火油，以保證它不停歇。

“無忌，機器似乎有些發熱，還在升溫，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一旁的幫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擼起袖子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長孫無忌記起了生石灰加水是容易產生熱量，原本有些慌張的心趕緊安定下來。

為了不產生恐慌，他昂安撫道，“這是正常現象，不必驚慌，機器各處零件是否有鬆動的情況？”

那名幫手擰了擰一個螺絲，滿手的火油味，拍了拍手搖頭道：

“零件沒問題，安穩著呢。”

長孫無忌鬆了口氣，心中的石頭落地，轉而看向杜如晦，管不了心中驚訝他怎麽過來了，連忙問道：

“石灰石和鐵礦石粉碎得如何了？”

鐵礦石並沒有純鐵那麽硬，就比一般的石頭要硬一些。

杜如晦抹了把臉，在機器另一側的出料口，用鐵杆攪了攪桶裏的石灰粉末，查看著裏麵的情況。

不一會兒，他抬起頭，笑著道：

“問題不大，除了有些比較小的石子外，都已經磨成粉末了。”

長孫無忌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房玄齡在人群中看著杜如晦眼神有些發愣，他沒想到杜如晦如此迅速的便上前去了。

機會果然就在眼前，隻不過抓不抓得住，還得看自己的造化。

方才便有一個機會出現在他麵前，可惜他並沒有抓住，反倒讓杜如晦給抓住了。

不得不說，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可比他要藏得更深。

秦天和李淵並沒有過去查看。

而是特地有人前來匯報，長孫無忌擦了擦臉上灰塵和汗水，拉開上前匯報的人，主動道：

“啟稟秦先生，村長，實驗圓滿成功，石灰石和鐵礦石已經被磨成粉了，除了有些瑕疵外，其他一切正常。”

秦天頷首，露出滿意的笑意。

李淵蒼老的臉上也布滿了笑容，當今的實驗，帶給大唐的影響遠比對秦天要大得多。

對於秦天來說隻是無數個實驗中的一個，可對於李淵來說，接下來的計劃便有了實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