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春種紅薯一般在四五月種植,生長期快的話隻需要一百多天,”
“相比較水稻種植周期長,生長環境苛刻,紅薯則是不可多得好糧食。”
秦天補充道。
沒想到自己隨便拿出來的半拉紅薯,竟讓李淵等人如此激動。
知道這裏落後,沒想到他們竟然連紅薯也沒吃過。
擱在外麵這裏多少能憑個扶貧模範村吧。
話畢,席間除了咀嚼聲再無其他。
李淵和裴寂對視一眼,顧不得李世民桌下的小動作,陷入沉思。
看著手中小小一顆紅薯,沒想到竟又是一個新作物。
從口感上,當做軍糧也未嚐不可。
“既然說到紅薯,正好,為師考考你們。”
對著一個個吃的肚皮滾圓的學生,秦天嘴角上揚,緩緩說道。
“上節課給你們布置的課後作業還記得嗎?”
李建成,李世民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眾人撓了撓頭一臉茫然。
不用說,回到宮中,眾人早忘記還有作業這回事兒了。
“嗯?”
看到這一幕,李淵頓時皺起了眉頭。
說道。
“怎麽,先生的話都不聽了是吧?那課後什麽,作業,你們這群兔崽子該不會是沒做吧?”
李淵眉頭一皺,一股淡淡的威壓釋放了出來,在座的各位都如老鼠見了貓似的,瑟瑟發抖,一個個都不敢說話。
“哼,好啊,小崽子你們竟然不聽老師的話。”
說著,李淵摸向身後,像是要祭出馬朔大殺四方似的。
似乎感受到了李淵的怒氣,秦天按住秦天的胳膊笑著說道。
“老爺子不要生氣,孩子是教育出來,不是打出來的,棍棒之下出孝子是大大的封建思想。”
“孩子嘛,偶爾犯錯是難免的,你想啊,將來他們也都會有自己的家庭,出了這大山,你們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見一麵的,”
“趁現在還是多留些美好的回憶吧。”
聽了秦天的話,李淵收起了怒火,冷靜了下來。
“是啊,自己這萬裏江山,將來還要靠他們治理。
這些孩子們,終將封王封藩。
領地之間,南邊嶺南,北邊玄闕,僅這兩地都不知相隔幾萬萬千裏。
日後不能常常見麵,異鄉望月時,全是挨揍的畫麵,那可糟心透了。”
想明白這些後,李淵看向秦天的眼神又尊敬了幾分。
“天地悠悠,誨人諄諄,先生桃李芬芳,師道似雨露。學生受教了。”
一旁的裴寂扶了扶頜下的白須,掉頭微笑道。
秦先生年紀不大,說起話來也無半分引經據典,可細思起來竟別有深意。
“弘文館,科製考試,鴻臚寺自己都有參與。但那些自稱文人雅士的家夥天天都教些什麽。
什麽道德,什麽仁愛,什麽為天下蒼生,為江山社稷。
殊不知以上種種,都離不開黎民百姓。
教書育人,究其根本還是要落實在育人之上。
這些皇子皇孫,王子王孫若是連做人之道都不懂得,將來陛下禪位後,這些兄弟之間,豈不是要刀兵相見。
屆時天下大亂也有可能。”
“好了好了,挨打可免,作業還是要檢查的,”
秦天打斷眾人額胡思亂想,繼續說道。
“既然今天你們長輩在,那就當麵算算,這紅薯畝產究竟幾何。”
“對,現在就算。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就按秦先生說的算,學了這麽長時間,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長進。”
李淵隨即附和道。
“爹,後院一共種了半畝紅薯。”
身為老大,李建成率先站起來開口。
“半畝紅薯,忽略種植間隔一共是三百株,”
“以我們現在的土壤及氣候條件,一株紅薯能出三到十個,”
“從今天的收成來看,一個紅薯平均在五斤左右。”
“根據先生傳授的乘法口訣,五乘三乘三百,或五乘十乘三百,”
“那就是……嗯,三五一十五……”
“半畝地就是四千五百斤到一萬五千斤。”
李建成一邊說,一邊筆畫著,以茶代墨,以指代筆,不停的在餐桌上書寫著。
算到結果後,不由得得意幾分,連聲音都提高幾度。
算術對於唐朝來說,是一個非常具有魅力的學科,這麽大的計算量,已經不亞於那些頂級的占仆師所使的妖術了。
想到這,李建成連平日裏儲君的端莊處變不驚也都拋之了腦後。
“啊對對對,大哥和我算的結果一模一樣。”
趁著父皇愣神的功夫,李元吉眼球咕嚕一轉,手指蘸水,學著大哥的模樣在桌子上胡亂畫了一通。
隨即堆笑著附和道。
“沒錯沒錯,大哥真厲害,竟和我算的答案分毫不差。”
小胖子李玄霸害怕先生和父皇懲罰,也耍起了小聰明。
隻是李元霸聲音雖洪亮,卻沒有李元吉那麽滴水不漏。
隨著眾人的附和,隻有李世民還在桌上演算。
“大哥,我覺得您算的還是有些誤差。”
李世民皺眉沉思許久,並沒有隨大流。
“哦?二郎,說出的想法。”
秦天鼓勵著說道。
數學一道,本來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學問。
每一個答案都不盡然是正確的,所有結果都是用來打翻的。
同樣的問題,可以有不同的求解方法,並不唯一。
就算是普世存在的真理,也不見得正確。
比如宏觀定義,放在微觀就不一定適用。
就像秦天的老師所說,言之有理即可。
“大哥,您隻按照實際情況進行計算,卻忽略了先生說的種子問題,其他災害也要計算其中。”
看大家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李世民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先生曾說,有的土壤肥沃,但連續種植內部營養物質就會流失,”
“我們每日施肥捉蟲,所以沒有其他外部因素幹擾,”
徐木原乃是皇陵所在之地,除了加工過的地麵,這裏的農田乃是天字一號田,收成高那是必然的。
李世民把皇家土地和百姓種植的土地也考慮了進去。
“若種植在較貧瘠的丁字號田中,恐怕一株隻有三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