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李蕙美眸圓睜，嚇得酒醒了大半。

她沒有想到杜荷敢這麽做，邁出這一步可是要背負太多的，足以把人壓死。

捫心自問，自杜荷說出那驚世四言後，她對這個後生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而且無論她怎麽控製都控製不了，似是情不自已了。

所以見到他以後，她總是喜歡逗逗他。

也僅是如此，從未有過什麽幻想。

世俗的枷鎖太重了，別看她公然休夫，但這種雷池，她是不敢逾越的。

像是被犯了禁忌，她舉起拳頭拚命地捶打著杜荷。

但沒過多久，李蕙還是破防了，兩人吻得是昏天暗地……

“有刺客！”

就在杜荷準備一鼓作氣拿下她時，孔廟外有大喊聲傳來。

杜荷惱得都想自扇一巴掌了，速度還是太慢了。

遲則生變，就應該拿出光速的。

“還不快出去！”

李蕙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了，咬著嘴唇使勁推杜荷。

她意識到自己犯了錯，都是醉酒惹的禍。

今後當戒酒。

隻是這段孽緣戒得掉嗎？

她僅僅想到“戒”這個字就一陣心慌。

也許她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這可如何是好！

“嗬，翻臉不認人的薄情道姑！”

杜荷站起身後，快速走到門後，又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熟能生巧，要想別總是咬人，今後還得跟我一起多練！”

“小混蛋！”

李蕙抄起靴子就要追著他打，不過隻是走了兩步便認慫了：“快出去啊，被人發現了，咱們可就成奸夫婬婦了！”

“你這是掩耳盜鈴。這次算是讓你付點利息，下次再見，咱們找一處無人打擾的深山老林……”

“老娘才不要跟你去那種地方！快走，快走，你這個冤家！”

從來沒見她急得直跺腳，杜荷真想再調戲調戲她的。

隻是外麵的動靜太大了，想來這次來的刺客很多，還是不能大意。

他打開一條縫看了看，又鬼使神差地回望了一眼，這才發現喝得爛醉如泥，一直躺在榻上酣睡的小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急中生智道：“我來找水喝。”

小玉掙紮著道：“奴婢給……給杜大人倒。”

“倒”字說了半天，也沒見她起身。

她又睡著了。

“你！”

李蕙嗔怒著指向杜荷，像是恨不得要把他給吃了。

“夫人息怒！”

杜荷笑了兩聲，旋即快速走出房間。

眾紈絝是真的全被喝趴下了，竟然沒有一個出來的。

包括李貞英也不見人影。

杜荷隻得親自坐鎮。

這次花費的時間要短不少。

對方雷聲大，雨點小，實際上派來的人還不如第一波。

杜荷都覺得可以回去繼續品嚐仙姑了。

提槍背弓的蘇定方卻是現身了。

他的那杆鐵槍的槍頭還在滴血。

不用問，他們在暗中攔住了一部分刺客。

“蘇將軍！”

杜荷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我本來還想著明日派人去請你呢，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蘇定方笑道：“看來杜大人早就掌握了蘇某的行蹤，蘇某不請自來倒顯得明智了，不然也是有損顏麵。”

他自嘲一句後，說了正事：“想必杜大人心裏很清楚，你接下來將很難離開山東，更別說下江南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杜荷皺眉道：“陛下真打算讓我等自生自滅？他派你暗中尾隨我們時，難道沒有特意交代些什麽？”

蘇定方搖了搖頭。

“那我們還去個屁的江南，就守在孔廟等死好了！”

“……”

眼見這個成功打壓山東士族，籌到了那麽多賑災款的當世奇人，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蘇定方也是始料未及。

他幹笑道：“不瞞杜大人，陛下是給了蘇某令牌，讓蘇某能夠臨時調動一些兵馬，但陛下也明說了，除非你們已經缺胳膊少腿了，否則不可調動。”

“蘇某也看出了你們眼下的處境，僅靠太行義師恐怕已經難保無虞，可蘇某也無能為力。而且蘇某還有密查之責，同樣需要眾多人手。”

“薑還是老的辣啊！”

杜荷笑了笑道：“陛下這是故意給我出難題，看我如何破解呢！其實如果我把留在葉縣的太行義師都給調過來，甭管刀山火海，也能莽到江南去。”

“但葉縣聚有十萬災民，需要他們維持秩序，而我這個人又睚眥必報，誰派刺客來殺我，我肯定要殺誰，所以我也想密查，看看有哪些勢力在興風作浪。”

這是要搶飯碗？

蘇定方詫異道：“聽杜大人這意思，你還想要蘇某的令牌以及跟隨蘇某的那些人馬？這絕無可能！”

滅國狂魔，說得太絕對，可是容易自打臉的！

杜荷負手走了幾步道：“你覺得陛下會提防我們老二聯盟有不臣之心？”

蘇定方搖頭道：“盡管那些文臣經常這麽參你們，但他們想來也知道，你們聚眾謀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們的家在長安，家人在長安，阿耶又都是國公，這等束縛哪是能夠輕易掙脫的？而且古往今來，誰這麽大張旗鼓地謀逆啊？陛下派我等前來，不過是想及時知曉你們的舉動，必要時出手相救罷了。”

“蘇將軍果然是個明白人！”

杜荷詭異一笑，又一次望向西北道：“就是不知我拿滅國之功與蘇將軍換，蘇將軍願不願意將令牌相贈？”

“滅國之功？”

蘇定方略思之後便反應了過來：“你是想讓蘇某請旨滅高昌？”

看看這戰略眼光！

難怪一生縱橫萬裏，前後滅三國，皆生擒其主，西域諸國震懾降服。

眼見杜荷默認了，蘇定方又斷然道：“趁著我大唐兵馬覆滅吐穀渾之際，再暗中派一路兵馬奇襲高昌，在這種連攻帶震的策略之下，高昌必亡！”

“隻是高昌國主麴文泰前些年曾攜妻到京城朝貢，陛下厚遇，賜其妻姓李，預宗親，更封常樂公主。”

“而西突厥可汗阿史那泥孰也曾到長安，和陛下結為兄弟，後又接受陛下冊封，素來敬我大唐，若是找個西突厥的由頭攻打高昌，也行不通。”

李世民為了當他的“天可汗”，喜歡講仁義。

杜荷可不願扯那些。

且不說高昌跟個跳梁小醜一樣，說翻臉就翻臉。

就是那西突厥，各路勢力此消彼長，親唐的太少了，終究還是要滅的。

不如幹脆點。

隻是想要說動李世民，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