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摸了摸下巴嘿嘿一樂,小聲地道。

“要不你一會試試,看看處弼老弟的本事,是不是真能讓人在品嚐美味的同時,被麻得人事不知?”

李恪嫌棄地瞪了一眼這位跟他爹李績一樣的陰險人。“有本事你去試。”

正在操作著鍋碗瓢盆的程三郎不樂意地瞪了一眼這兩個雙手揣袖,一副無賴閑漢模樣的狐朋狗友喝道。

“我說二位,你們能不能有點敬業精神,咱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休閑娛樂的好不好?”

李恪有些臊眉搭眼的一笑,趕緊扯了下李震,兩們決定繼續回到那二樓雅間去蹲守。

反正讓他們到屋外去吹那冷冷的風雪是不可能的。

呆在二樓,不但視野開闊,而且一會還能夠隨時監控吐蕃使節團的情況。

……

離開了洛陽之後,紮西一直催促著使節團疾步而行,一個早晨,就足足走了近四十裏地。

雖然是白天,但是天下仍舊紛紛揚揚地灑著雪花,所有人身上,仿佛穿戴上了一身的白孝。

而這一帶,可不比洛陽近郊,人煙稀少了許多,就連路邊,也少有飯鋪酒肆。

好很快,一幢頗有規模的酒樓,出現在了那些吐蕃使節團成員的眼中。

桑布紮挪了挪已經坐得發麻的屁股,抹掉了臉上的雪沫子前後張望了兩眼之後道。

“紮西將軍,已經趕了半天的路,咱們是不是也該休息休息?”

一旁的紮西也同樣騎馬騎得蛋疼,聽到了這話趕緊附合道。

“……將軍,咱們在這裏歇息歇息吧,弟兄們今日走得太早,這會子都乏得不行,又凍又餓。”

紮西聽到了次仁的吆喝聲,扭頭掃了一眼那一位位疲憊不堪的使節團成員。

抬眼看了一下往來行人聊聊無幾的官道。

“本將記得,再往前數裏,就是大唐官辦的驛站是吧?”

次仁點了點頭,抬起了手指了指那兩輛馬車小聲地道。

“將軍好記性,隻是咱們現如今……著實不方便跟大唐官方交道。”

“萬一在那裏出了什麽差池,咱們非但白白受累,說不定還會……”

雖然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回吐蕃,不過紮西好歹清楚,自己沒那個本事。

而這隻隊伍他可是得看顧好,而且還不得得罪了,畢竟還需要他們一起幫自己指證祿東讚父子。

“行,告訴弟兄們,咱們就在這裏歇腳,正好讓弟兄們吃點東西,暖和暖和再走。”

“對了,次仁你先帶一幫弟兄,看住那兩輛馬車,莫要出什麽差池。”

“我先去吃點東西,回頭再來替換你。”

次仁也很想進去,但是看管祿東讚父子這樣的大事,可是不能出什麽意外。

他又是下屬,也不敢不聽命,隻能恭敬應喏。

……

紮西目光一掃,朝著那豪商尼瑪招了招手,又叫上了那桑布紮,三人連袂,朝著隊伍的最前方疾行而去。

酒肆裏邊,那位後廚的頭子,忍不住氣呼呼地躥到了前台。

朝著那位坐在前台後邊老神在在呆在那裏的掌櫃小聲地抱怨道。

“掌櫃的,他們把後廚當成自家似的,指使這指使那。這會子居然還在那裏做起了菜,而且還弄出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佐料……”

掌櫃鬼鬼祟祟打量了下左右,這才瞪了一眼這家夥壓低聲音道。

“少給我多嘴,知道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來曆?”

“你就給我在後邊呆著,不要多問,不要多說,等這些貴人吃舒服玩夠了,這個月,老夫給你兩個月的月錢。”

看到這位向來不樂意加薪水的掌櫃此刻難得的大方一把。

這位後廚頭子雖然還嘟囔,不過還是老實地離開了前台回到了後邊。

不大會的功夫,幾位吐蕃人便闖將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護衛將軍紮西。

入了這間酒樓之後,左右一張望,嗯,除了角落處坐著幾位行商之外,並沒有多少人。

而二樓上的雅間,倒似乎有人在說話,並沒有什麽異常。

紮西朝著身邊那位最擅長跟人打交道的高原大豪商尼瑪低聲吩咐了兩句。

尼瑪點了點頭,笑眯眯地朝著行麵而來的掌櫃一禮。

然後抄著他那遠比使節團成員更加熟練的關中話,跟那位掌櫃地解釋起來。

“這位掌櫃,我們人不少,好酒好菜盡管上,少不了你的好處。”

話音未落,桑布紮就開口插嘴道。

“不要酒,隻要茶水,或者是熱湯就行了。”

紮西抿了抿嘴,看到了桑布紮投來的警告目光,也明白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照副使之言,跟那掌櫃說,多上肉菜。”

尼瑪隻能點了點腦袋,又抄起關中話一陣嘰嘰歪歪。

而那紮西已然回頭招呼了兩聲,很快,整個酒樓大常就足足湧進來了過百人。

而之前在這酒樓裏邊喝茶歇腳的那些行商看到這一大幫嘰嘰歪歪不知道是哪裏蕃邦話的蠻子。

都有些嫌棄地站起了身來,付了帳之後就離開了酒樓。

至於紮西與桑布紮等人,自然不會跟那些使節團裏邊的雜役、士卒在大堂用餐。

而是徑直理所當然地在那位店夥計的引領之上徑直來到了二樓。

他們聽到了有雅間傳來的吃喝聲與低聲談笑,倒也不在意,畢竟這會子也快到飯點了。

徑直步入了店夥計打開了門的雅間,看到了那爐火熊熊的貞觀爐。

桑布紮頓時兩眼一亮,快步來到了鐵爐子跟前,一屁股坐下,不一會的功夫,暖意由散布了全身。

紮西也一屁股坐到了鐵爐子跟前,享受著那暖意的熏陶,舒服得凍得一個早晨的他差點羞恥的呻吟出聲來。

此刻,次仁將軍隻能黑著臉繼續在外麵挨凍受餓,還得讓人將使節團的車輛規整起來。

至於關押著那祿東讚父子和親隨的兩輛馬車,都被移到了酒樓近門處,十名吐蕃士卒就圍攏在這兩輛馬車的周圍。

而這一幕,全被從二樓雅間微開的窗縫內的李恪看得真切。

“看樣子祿東讚父子還真是夠倒黴的,別人進來吃吃喝喝,他們繼續呆在馬車裏邊挨凍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