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位程三郎不樂意地翻著嘴皮子嘰嘰歪歪。

被噴得狗血淋頭的家丁無可奈何地趕緊扭頭而去。“行,您說行就行,小人這就去……”

一邊走一邊拿袖子抹著臉上讓程處弼噴的一臉唾沫星子。

難怪自家公子說這程老三欠揍,嗯,是真的欠。

不大會的功夫,二哥程處亮與那名家丁連袂而至,手中還提著程處弼的治療箱。

“來,幫我把這夥計給扔榻上,得給他好好檢查下,希望這哥們的小腿還沒有完全萎縮……”

程處弼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由於牛韋陀是腳踝部位有部份保留。

加上他或許平時還經常活動,所以小腿萎縮得並不是很厲害。

而且,牛韋陀,倒真不虧他這個名字,長得牛高馬大的,身形十分魁梧強建。

怕是不比牛伯伯的體格差,一百七八十斤的壯實漢子,也是位有夢想的人,不想在家當死宅。

這個可以理解,不過同時,程處弼也想要好好地找牛叔和牛嬸聊一聊。

或許,正是他們得見到了唯一的兒子負傷之後,強烈的內疚感,心疼與自責。

讓他們不敢再讓兒子去輕易涉險,隻期望這個已經傷了腿的兒子能夠一輩子平平安安。

老人的想法,沒錯,但作為年輕的牛哥,他的想法也同樣沒錯。

怕是這才是問題的核心,程處弼不禁撓頭,本以為就是牛哥有點心理壓抑,結果不是病是家庭問題。

……

檢查完畢,程處弼記下了詳細的尺寸,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牛哥的房間。

跟二哥一起來到了前廳,就看到兩位老漢正喝得麵紅耳赤十分嗨皮。

程咬金看到了步入廳中的老二與老三,衝老三打了個眼色。

程處弼用無比堅定的表情,朝著親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程咬金一臉懵逼的看著親兒子翹起手指頭在那不停的比劃,愣在瞅了半天沒能瞅明白啥意思。

“老三你個大佬爺們翹個蘭花指做甚?”身邊的二哥程處亮有點不樂意地拿胳膊肘懟了程處弼一下。

程處弼臉直接就黑了。神特麽的翹蘭花指,老子是娘炮嗎?

老子是雄性荷爾蒙分泌極度旺盛的熱血男兒好不好?

這是OK,OK……好吧,果然,代溝不用擠就特麽的深不見底。

“爹,成了。”程處弼隻能用直白的語言告訴親爹這個好消息。

黑著老臉的程咬金抹了抹額頭上生生給嚇出來的冷汗,總算是鬆了口氣。

一會等回了府得好好問問,老三這愣小子該不會在九成宮那破地方閑出啥妖蛾子了吧?

“我家那小子……”看到了這二位過來,牛叔叔不禁有些擔憂地問道。

程處亮頗為有些得意地道。

“叔叔寬心就是,牛哥就是不太適合我們老程家的秘製三勒漿,喝大了而已。”

“那就好,唉……那孩子,就是太實誠,唉……”

“你這話啥意思?我們老程家就不實誠?”親爹程咬金直接就急了。

牛進達直接給氣笑了。“老夫是那種說話帶刺的人嗎?”

程咬金哈哈一樂,又跟牛進達碰了個杯一口抽幹,擠眉弄眼半天才道。

“知道為何我今日急匆匆的把老三提溜過來嗎?”

看著程咬金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牛進達錯愕地看向程處弼。

程處弼朝著這位跟親爹斬雞頭燒黃紙的牛叔叔靦腆一笑。

牛進達有些激動,可又有點忐忑。“莫非,程老三你連這也能治?”

不待程處弼說話,老爹就先替自家兒子打起了廣告。

“我家老三說,他有辦法給斷手斷足之人,弄出假腳,行為舉止,與常人無異。”

“真的?!”牛進達騰的一下子站起了身來,激動的都有些手足無措。“程三郎,我家韋陀的腳……”

“我已經乘著牛哥喝大,仔細地給他做了檢查,他的缺損,可以用義肢來彌補。

的確可以做到行走坐臥,甚至奔跑跳躍都不會有問題。”

“真的?”這話不是牛進達問的,而是二哥程處亮,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有想到,二哥居然如此置疑自己,難道之前隻押了自己十貫。

程處弼不樂意地扭開了頭。“別理我,我不跟兄弟之情隻值十貫的人說話。”

“???”程處亮的臉直接就黑了。張了張嘴,咦,好像老三還真沒說錯。

程咬金沒理會這對正在鬥嘴的親兄弟,看到那牛進達激動得手足無措的模樣趕緊勸道。

“坐下來,你激動什麽,就算我家老三能治,也得你家韋陀自個樂意。”

“韋陀那小子是個實在的好孩子,就是性子太擰巴,十頭牛也拽不動的那種。”

……

“那,那怎麽辦?那我親自去勸勸。”牛進達坐立不安的道。

“你勸得動?”程咬金眼皮不抬的給牛進達又滿上了一杯酒道。

牛進達張了張嘴,頹然地歎了口氣。“那小子就是頭倔驢。”

看到親爹投來的目光,程處弼悄眯眯地搖了搖頭,有些話,著實現在不適合當麵說。

程處弼是實在人,但好歹也是位知道進退的老程家情商擔當。

“沒事,先別急,我家老三既然說能治,那就沒問題,是吧老三?”

“對,牛叔叔你不必著急,等我先回去,將適合於牛哥的義肢製作好,到時候再勸也成。”

“好好,那就有勞賢侄你了,這份恩情,我老牛……”

程咬金不樂意地把酒杯往案幾上一頓喝道。

“別說話,你他娘的說多了就是不把咱們幾十年過命的交情看在眼裏。”

“再多客氣一句,老子翻臉走人你信不信?”

這話讓牛叔叔抿緊了嘴,啥也不說,暴起青筋的大手高高抬起啪啪啪,泰山壓頂三連擊。

程處弼的臉直接就黑了。感受著那沉重到令肩膀生疼的力道,牛叔你犯得著這麽實在嗎?

有本事拍我爹去啊?看你們倆誰力氣更大點,別老拿小輩當出氣筒。

日!這是一個名詞,現在是下午,正好可以看到下午四五點鍾的太陽,很溫暖,也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