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黃花菜都涼了!

“前麵怎麽回事?”正帶著人隨意遊覽的李世民,看著不遠處花牆附近圍著的人群,奇怪的問道。

“要不,奴才過去看看?”李安陽躬身說道。

“盡力?這可是事關國體的事兒!”上官儀的聲音恰巧在此時傳來。

“這是上官儀上官大人的聲音。”褚遂良在一旁說道。

“哦,走過去看看,到底什麽事兒能讓自認風度過人的上官儀怒成這樣。”李世民感興趣的說道,說完率先帶頭走了過去。

“實在不行的話,要不就換人?”房遺愛很是沒有信心的提議道。

“換人?臨場換人跟認輸有什麽分別!”上官儀氣憤難消的說道,雖然駁回的是房遺愛的話,可是責備的目光衝著的卻是侯氏兄妹。

“怎麽回事?”李世民進的圈來,皺著眉頭望著房遺愛流血的手,壓著怒氣說道。

“參見皇上。”

一群看熱鬧的人全都跪了下來,房遺愛和上官儀也不敢怠慢,跟轉身朝李世民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李世民說道。

“父皇,嗚嗚嗚,”淑兒起身,哭著跑去了李世民身邊,拉著李世民的手,指著侯讚軍兄妹,氣憤的說道,“他們欺負大哥哥!父皇你看,他們把大哥哥給打的!”

“上官儀,你說怎麽回事?”李世民厲聲問道,掃了眼戰戰兢兢的侯讚軍兄妹,望了眼房遺愛背上的兩道傷痕,還有血淋淋,仍舊顫抖的手臂,同時示意李安陽去撿地上明顯是凶器的長鞭。

上官儀上前兩步,把大體的情況,未經雕琢的講了一遍。

“上官愛卿說的可屬實?”李世民麵無表情的問向侯欒沛。

侯讚軍慌忙扯了扯躲在自己身後不言語的妹妹,示意她出來回答皇上的話。

“屬實是屬實。”侯欒沛鼓足了勇氣,抬起略帶蒼白的臉,說道,“可是誰讓他誆騙我哥哥去參加嘮什子的水軍來著!”說完仍不解氣的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水軍?”李世民奇怪的呢喃道。

“侯公子,在下何曾誆騙過你,讓你入水軍的?”房遺愛冷笑一聲,問向侯讚軍。

“小妹!”侯讚軍情急的把侯欒沛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很是後悔自己為什麽死要麵子,最賤的跟妹妹說什麽自己入水軍是房遺愛騙的自己!更後悔房遺愛讓自己攔著妹妹的時候,自己卻因為私心想要讓妹妹先行為自己出口惡氣,放縱妹妹攻擊房遺愛!

“前幾天房遺愛從太極殿回去之後,曾經在長街打過一頓侯讚軍,然後侯讚軍就決定加入江南水軍。同時在場的尉遲將軍的二公子也是回去思量了幾天後,決定過了八月節,跟侯公子一起,同去江南水軍效力,攻打海盜倭寇。而那一架之後,程將軍遲遲未要到手的小馬駒,也在打架的第二天,被尉遲二公子讓人送到了房府上了。”趙毅低聲在李世民耳邊解釋著。

李世民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李安陽正好呈上來的長鞭。

看著長鞭上的荊刺,李世民的眉頭皺了起來,旁邊人暗自都抽了口涼氣,總算是明白房遺愛身上的傷口,為何看上去會如此猙獰了!

“參加水軍的決定,是小子自己下的。”侯讚軍有些膽怯的低頭說道,“小妹隻是氣不過我打架輸給房公子,這才有了今日之事,還請皇上饒恕小妹。”說完扯著倔強的侯欒沛,跪在了李世民的麵前。

“臣參見皇上。”黃太醫被李治身邊的小太監拉著跑了過來,趕忙給李世民行禮。

“正好,黃卿,先去看看房遺愛身上的傷可有大礙?會不會影響三日後的比試?”李世民沒有搭理侯氏兄妹,趕緊朝滿頭汗的黃太醫吩咐道。

跟顧太醫差不多年紀的黃太醫,身形要比顧太醫略顯消瘦,穿著一件烏金色儒衫,一邊擦汗,一邊應是,轉身朝房遺愛走來。

走上前來,黃太醫執起房遺愛受傷的手,然不住小聲的在房遺愛耳邊咕噥了一句,“你小子怎麽又受傷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黃老以為我想啊!我都沒搞明白那瘋婆子般的女人,到底是為什麽找我麻煩!”房遺愛翻著白眼,低頭,委屈的小聲說道。

黃太醫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認真的看一邊房遺愛身上的幾處傷口,拱手對李世民說道,“回皇上,房公子背上的傷倒還不算打緊,手上和手臂上的傷也不算太過嚴重,隻是……”

“隻是什麽?”李世民問道,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覺。

“因為傷口像是被荊刺紮的有些深,所以要想三日後執筆的話,總會有些影響。”黃太醫實事求是的說道。

“二哥的手不會廢掉吧?”青娘哭著問道。

“不會,令兄的手臂休養個十天半月,差不多也就恢複了。”黃太醫對青娘說道。

“十天半月!黃花菜都涼了!”李世民黑著臉說道,手裏的長鞭也被擲到侯氏兄妹麵前,嚇得兩人打了個冷顫,腦袋低垂到了胸前。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幫他處理傷口!”李世民目光不善的掃了眼噤聲的眾人,對低眉垂首的黃太醫吼道。

“能否容臣把房遺愛帶走?今日臣沐休,所以未曾把藥箱帶在身旁。”黃太醫小心的窺著李世民的臉色,開口說道。

“藥箱來了!藥箱來了!”有人騎快馬過來,同時高聲喊道。

不及停穩馬,來人就快速的翻下馬背,抱著藥箱跪在了李世民身前,給李世民行禮。

“免禮!趕緊送過去!”李世民說道。

黃太醫也不敢怠慢,往上卷了卷衣袖,打開藥箱,熟練的幫房遺愛處理身上的傷口,沒一會兒功夫,房遺愛身上的傷都已經包紮好了。

房崎上前小心的幫房遺愛穿上已經破爛的衣衫。

“小女無知,還請皇上恕罪。”被侯欒沛身邊的侍女找來的侯君集,一撩衣袍,跪在了李世民的麵前。

“看看你女兒的長鞭!這叫無知?”李世民掃了眼侯讚軍和侯欒沛,對侯君集說道。

“皇上恕罪,還請皇上看在他們兄妹情深的份上,寬恕一二,微臣感激不盡。”自己孩子使喚什麽樣的兵器,侯君集心下一清二楚,趕忙叩頭求情道。

“房遺愛你怎麽看?”李世民靜靜的望了眼跟隨自己許久的侯君集,歎口氣,問向房遺愛。

“皇上,小子身體有所不適,還請皇上準許小子回家休養。”房遺愛暗罵一聲,假裝身形一晃,半靠在房崎身上,半眯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滑頭!”李世民望著房遺愛,心下暗罵一聲,卻又些無可奈何的望向了侯君集。

聽了房遺愛的話,侯君集麵上的寒意一閃而過,望了眼李世民的眼神,然後朝跪在一旁的侯讚軍使了個眼色。

接到侯君集的示意,侯讚軍的臉色變幻了一下,還是扭轉身形朝向房遺愛,恭聲說道,“還請房兄息怒,千錯萬錯都是在下的錯,還請饒恕小妹。在下定當登門致歉。”

“大哥!明明是他的錯!”看到兄長如此低聲下氣,侯欒沛氣憤的說道。

“閉嘴!”侯君集和侯讚軍兩父子同時嗬斥道。

侯欒沛萬分委屈的閉上了嘴巴,眼帶著霧氣,仍舊惡狠狠的瞪著房遺愛。

“令妹口口聲聲指責在下誆騙侯兄,在下隻想問一句,我何時誆騙過侯兄?還請侯兄明示。”房遺愛張開眼睛,說道。

“房兄並未誆騙過在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下自己的主意。”侯讚軍說道。

“要不是你……”侯欒沛張口說道,話說到一半,卻被侯讚軍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是在下那天顧忌自己的麵子,回家並未對小妹說實話,以至有今天誤會,還請房兄見諒。”侯讚軍深吸一口氣,麵色難看的說道。

“大哥!”侯欒沛扯著侯讚軍的衣服,不滿的叫道。

“和那天一樣,在下仍舊認為入不入水軍是侯兄自己的事情,與在下無關,什麽誓言不誓言的,在下也沒聽過。隻是,”房遺愛頓了一下說道,“侯兄自己的決定,最好還是跟家人說清楚,免得牽連無辜!”

“皇上,小子體力實在不濟,還請恩準小子回家休養。”房遺愛扶著受傷的胳膊,轉頭,懇切的對李世民說道,語氣中顯然沒了追究下去的意思。

“你先退下吧。”李世民開恩的說道。

房遺愛朝熟悉的人點了點頭,轉身打發青娘身邊的清蘿去跟房夫人打聲招呼,自己帶著不肯鬆開自己衣角的青娘,還有房崎,回轉房府了。

“起來吧。”房遺愛走遠後,李世民才對侯君集一家三口說道。

“皇上,三日後的中秋比試,該當如何?”上官儀掃了眼侯君集三人,拱手上前問道。

“是啊,皇上,井野夜三郎已經見過房遺愛了,怕是臨時替換人的話……”旁邊的褚遂良也是擔憂的說道。

“先著太醫院的人全力醫治吧。”不滿的瞪了眼侯欒沛,李世民歎口氣說道,“順便讓閻卿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