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聖旨到

看著瘦了一大圈,麵容有些憔悴的房遺愛,房夫人顧不上多加詢問,直接吩咐下人,伺候房遺愛洗漱收拾,然後吃飯休息。()並下令一直到過年之前,沒有特殊的原因絕對不許房遺愛再出家門一步,非得把之前的體重給補回來不可。

因為房玄齡不得空,年節串門拜年的活計又不能全都讓房慎出麵,不得已,房夫人吩咐房遺直去做。怎麽著房遺直都是房家的長子,出門也不會墮了房家的顏麵。

本來就因為芙蓉園比試之事,使得房遺愛聲名大噪,讓房遺直心裏感覺有些壓力。再加上過完年,二月的春闈也就剩了沒幾天了,房遺直卻總覺得自己的書越看越是不足,有些沒信心。

一想到明年春闈,關係到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前途,還關係到自己和蕭婷婷能否早日完婚,房遺直就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壓著一座大山一般。本想再認真的多讀讀書,偏生母親要安排自己去拜年,房遺直心下不由的有些個不滿。

不過一想到最近家裏的諸多事情,基本上都是房遺愛出麵的,瞅了眼麵容疲憊的房遺愛,房遺直心中即使有些不快,卻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不算粥棚的事情的話,單單是莊子上的事情,本來就應該是自己出麵料理的,房遺愛去了,也算是替自己省了不少麻煩。再一想,串門拜年,說不定還能聆聽幾位老大人的提點,也算是對自己明年春闈有所幫助。這樣想著,房遺直心中的不快也就慢慢的散了。

放下手裏的筆,吹幹麵前書冊上的墨跡,房遺愛目光複雜的看著麵前自己默寫的書冊,這也許是上輩子留給自己的最寶貴的東西了吧。

上輩子大學五年加上研究生三年,整整八年,自己的空閑時間基本上是泡在圖書館渡過的。本以為自己看過的那些醫學古籍,除了自己覺得特別有用而背下來的以外,其餘的可能全都忘記了。可能是穿越的福利吧,沒成想那些書籍自己還都清晰的記在腦海中

想起老師常說的一句話,“好腦袋不如爛筆頭”,房遺愛也怕有朝一日自己會真的忘記了,所以想要把書全都默出來,隻是馮鐵匠家的條件不允許,房遺愛也就遲遲沒有動筆。

回了房家之後,房遺愛才慢慢的開始執行的。書寫的格式雖然是按照古人的豎排版,可是句讀齊全,再加上默寫的大都是唐之後的書籍,房遺愛也不敢讓人看見,免得到時候自己說不出書籍的來源,在被人編排成妖孽。所以,這件事情,連房崎都不知道,一直是房遺愛自己偷偷的背地裏抽空幹的。

所有默寫出來的書籍,全都被房遺愛鎖進了書架下方廚子裏的一個箱子裏了,鑰匙隻有房遺愛自己有。

看著箱子裏寥寥的六本薄薄的書冊,房遺愛把手裏剛完工的這本放進去,心想,不知道這項偉大的工程,何時才能偷偷摸摸的完工啊?唉,守著這麽一大堆的醫學瑰寶,若是自己不好好的把它們發揚光大的話,怕是自己都對不起自己了。反正給李承乾當跟班,也不會影響自己學醫。

房遺愛正出神的想著,就聽見房崎的聲音,遠遠的從門外傳來。

“少爺,義少爺回來了”

房遺愛趕緊利索的鎖好箱子,塞進廚子裏,起身快步打開房門,問向跑過來的房崎,“真的嗎?”。

“嗯,這會兒應該到家門口了。”看見房遺愛終於肯出書房門了,房崎心裏鬆了口氣,高興的說道。

領著房崎一邊往前頭跑,房遺愛嘴裏還不停的抱怨,怎麽年三十才放人回家,軍營裏簡直是惡意壓榨童工

三十晚上,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團圓飯。守夜是在正房,跟房玄齡和房夫人一起的。

房夫人看著房玄齡和房遺直下了一夜的棋,房遺愛、陸義、青娘和房遺則四人圍坐在炕上,一會兒聽陸義講軍營裏的生活,一會兒聽房遺愛講故事,一夜也就這麽的熬了過去。

年初一吃完早飯,房遺愛正躲在房裏睡的香香的,迷迷糊糊就被房崎和菱悅倆人給弄醒了,說是宮裏來人傳旨,讓房遺愛趕緊去前廳接旨。

“不起,接旨有爹和大哥在那,那裏用得著我啊。”房遺愛閉著眼睛,咕噥了一句,翻身蒙著頭,躲到裏頭繼續睡去了,絲毫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菱悅抱著房遺愛的衣袍,示意讓房崎上去再叫。

房崎沒辦法,跪趴在房遺愛**,使勁的扯著房遺愛的被子,急急的說道,“少爺,李公公說聖旨是下個少爺的,必須少爺去接才行,趕緊的吧,不然老爺回頭又要生氣了。”

“你騙鬼那”房遺愛不耐煩的露出頭來,皺著眉頭瞪著房崎,不悅的說道,“我一沒官,二沒爵,三又沒成年,皇上抽風啊,大半夜的給我下什麽聖旨。”說完,不待房崎答話,又蒙頭睡去了。

對於房遺愛私下口沒遮攔的事情,房崎早就習慣了,可是菱悅卻被嚇得渾身冷汗,慌忙的看了看左右,見除了自己和房遺愛、房崎三人外,沒有外人,這才後怕的拍了拍青澀的胸脯,沒好氣的白了**躺著的房遺愛一眼。

“少爺,是真的,說是因為前段時間施粥義診,皇上才賞的旨意,別人的早下了,就少爺今兒個才到。快點起來吧少爺。”房崎連哄帶扯的,想要房遺愛起床,可是自己的力氣實在是沒有少爺大,不由的有些氣餒,心想後頭還真得再跟薛禮好好的練練,怎麽著也的把力氣練好,省的叫少爺起床這麽費勁了。

吱呀一聲,房慎急匆匆的推門進來了。

“前頭香案都擺好了,你們怎麽還沒把少爺叫起來?你們是怎麽伺候的?”看見**裹得跟豆蟲一般的房遺愛,房慎抬手揉了一下額頭,目光冷冷的掃了眼房崎和菱悅,厲聲說道。

“慎叔,什麽香案?真是給我下的聖旨?”房遺愛揉著眼睛,從被子裏露出頭來,問道。

“皇上讓李大總管來下的旨意,二少爺快點起床吧,香案什麽的都擺好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就等二少爺了。”房慎點頭說道,然後轉身對房崎和菱悅吩咐道,“還不趕緊伺候少爺穿衣洗漱”

“行,慎叔,你跟爹說一聲,我馬上就來。”看房慎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房遺愛趕緊說道,同時起身下床。

“二少爺快這點兒,我先回前頭跟老爺說聲。”見房遺愛起床,房慎點頭說道,然後丟給房崎和菱悅一個警告的眼神,又急匆匆的走了。

房崎丟給房遺愛一個“我沒騙你吧”的眼神,然後和菱悅兩人伺候房遺愛穿衣洗漱。

好在是男生,收拾起來不用太麻煩,不過盞茶的功夫,就把房遺愛給收拾利索了。

一邊快步朝前廳跑著,房遺愛心裏一邊犯嘀咕,皇上一家昨夜不用守歲啊,這一大早的就給人下旨,不是存心折騰人嗎?若真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給恩賜,從小年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天了,才想起來啊?就算是也不至於大年初一就下旨吧?打擾人家一家共享天倫,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嘀咕歸嘀咕,聖旨還是要接的。

房遺愛匆匆的進了客廳,給房玄齡和房夫人見了禮,跟李安陽寒暄了兩句,就跟在房玄齡身邊,一大家子人全都跪下來接旨。

李安陽笑眯眯的打開聖旨,慢悠悠的念著。

洋洋灑灑的一大篇,使得本就困倦的房遺愛聽的更是頭痛,不過暈乎中房遺愛還是聽準裏頭的中心意思,說是房遺愛為人忠厚良善,醫術高超,於朝廷有功,所以特此嘉獎雲雲。總之房遺愛算是明白了,日後自己名字前頭多了兩個稱謂,太子侍讀和從九品的翰林醫學。

太子侍讀倒也罷了,反正自己之前也是在李世民的默許下,被拉著幹的這個。隻不過從今往後算是名正言順的奉旨陪太子讀書了。

至於李世民給的從九品的翰林醫學,房遺愛有些不明白,不過想想覺得應該是李承乾從中活動的吧,不然一直嘀咕著讓自己考科舉的李世民怎麽會鬆口,讓自己不務正業的專攻醫術?

謝恩接了聖旨之後,房遺愛起身朝李安陽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李公公,小子問一句,是不是這樣,皇上就不再心心念念的讓我去考科舉了?”

“又說渾話科舉是正途,焉能不考?”房玄齡的笑臉立馬扳了起來,朝房遺愛的後腦勺一巴掌,厲聲說道。

“嗬嗬嗬,這個事情,咱家也不清楚,房二公子最好還是待會兒直接去問皇上。”李安陽樂嗬嗬的說道,“走吧,皇上還等著房二公子入宮謝恩那。”

“啊不是接完旨就完事了嗎?怎麽還要入宮啊?”房遺愛吃驚的說道,滿心的不願意讓自己睡覺的時光就這樣的溜走,然後點頭哈腰的去麵對李世民一家子。

“皇上的口諭,房二公子還是跟咱家走一趟吧。”李安陽說道。

和房玄齡、房夫人、陸義一起,目送房遺愛跟著李安陽遠去,房遺直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