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楊旭於樂

房遺愛伴著皇駕匆匆來了太醫院,聽說受傷的各人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趙毅身上的毒雖然還未完全解除,好在已經控製住了,完全解掉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起隨同『侍』衛一起送來的楊旭,情況如何,能否提堂問詢?

幾位滿頭大汗的太醫,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王太醫上前答道,“回皇上,這,恐怕不行。”

聞言,李世民的眉頭微微皺起,示意王太醫一口氣把話說清楚。

“皇上詢問之人,現在是傷上加傷,使得體內本該七日後才緩慢發動的毒『藥』,現在已經趁虛發動了,怕是,撐不過五天的時間了。而且先前傷勢頗重,眾太醫雖然盡了力,人卻到現在都還未曾醒來。”王太醫不卑不亢的實事求是說道。

李世民沉『吟』半晌,目光望向了自己新鮮出爐的未來『女』婿房遺愛。

房遺愛滿臉無奈的雙手一攤,擺明了告訴李世民,讓自己救死扶傷行,但是解毒一事,自己確實不擅長,隻能是無能為力。

李世民倒也沒有為難房遺愛,吩咐擺駕去探視趙毅。

這邊路程剛走了小半,迎頭跑來一個急急火火的醫學生。

迎頭看見的李世民等人,年青的醫學生嚇得趕緊手忙腳『亂』的退至一旁,給李世民讓開了到,眼神不時的的瞟向王太醫等人。

見著李世民頓住腳步,王菁華趕緊上前兩步,朝李世民拱了拱手,清了下嗓子,責問醫學生有何事情,隻管直言便是。

醫學生暗自擦了把汗,這才結結巴巴的把話說了出來,“跟趙統領等人一起送來的那人已經醒了,卻死活不肯服『藥』,隻是要求……”

“要求什麽?快說!”王菁華望了眼李世民的臉『色』,責問道。

“那人說想要見一見房遺愛房公子,否則,別指望他吃『藥』說話。”醫學生說完,看了眼李世民旁邊的房遺愛,便低下了腦袋,不敢抬頭。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都望向房遺愛。

“你怎麽說?”李世民皺眉望向房遺愛,大殿上侯欒沛說那個楊旭恨死了房遺愛,所以為了穩妥起見,也為了顯示自己對房遺愛的看重,李世民不得不出聲詢問房遺愛自己的意見。

“回皇上,臣也想見見這個恨我『欲』死的人是誰,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這般的招人恨。”房遺愛淡然一笑,上前行禮道。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兩個『侍』衛護衛著房遺愛去見楊旭,順便監聽一下房遺愛兩人到底聊些什麽,兩人之間又有何恩怨。

等房遺愛跟引路的醫學生來到楊旭所在的房間時,看著聽到動靜勉強抬起頭來的麵孔時,房遺愛一隻腳在『門』外,一隻腳跨進『門』內,就這麽的怔住了。

“是不是很意外?奇怪我怎麽到現在還沒死?”看到房遺愛的表情,楊旭低笑兩聲,咳嗽著說道,說完,有些力氣不足的把腦袋重新放回了枕頭上。

“確實很意外,那麽重的傷,你居然還能活下來。”房遺愛感慨的接口道,整個人已經邁進了房間,擺手揮退了屋裏的『侍』衛和『藥』童,知道『侍』衛跟來也是奉命光明正大的聽兩人說話,是以房遺愛便沒讓關房『門』,好讓人一覽無餘的看清屋裏兩人說話的情景。

“我現在倒希望那次自己能跑得慢一些,直接被一刀劈作兩半得了。不過,”楊旭有些喘息的頓了一下說道,“我很慶幸,我那個時候跑快了兩步,留下了這條殘命。”

楊旭的平靜的眸子裏,洋溢著濃濃的幸福。

“這算是咱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見麵吧?”房遺愛坐在了楊旭『床』頭前的凳子上,神『色』複雜的看著楊旭說道。

楊旭想了想,點頭說道,“嗯,好像還真是。”

“若不是你率先出聲,說實話,我還真是有些不敢認。”房遺愛說道,“你說,我是該叫你楊旭,還是該叫你於樂?”

“我本名叫楊旭,但用慣了的名字卻是於樂。”楊旭,也就是於樂,怔了一下,眼神一暗,瞬即恢複如常,說道,“名字,左右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你高興如何叫,就如何叫。”

頓了一下,楊旭又說道,“我一直期望自己的本名能被人叫起,聽習慣的卻是被人稱為於樂。”

“我還是叫你楊旭吧。”房遺愛說道,後頭跟著低聲咕噥了一句,“一叫於樂兩個字,我就會牙疼的想起小胖子李泰,渾身不舒服。”

“嗬嗬,我也不喜歡他,甚至有些厭惡。”楊旭低笑著附和道。

“那你當初還能自在從的跟在他身邊。”房遺愛撇嘴說道,“算了,你也是有你的不得以,以及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幫他出點子整你,貌似最後出醜的人基本上都是他和圍在他身邊的人吧。”楊旭說道。

“不說當初了,侯欒沛說你恨我恨的要死,見了你的麵,我也能理解,你恨我確實應該,不過大部分責任未嚐不出在你身上,我隻不過恰逢其會罷了。”房遺愛坦然的望著楊旭,說道。

“左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楊旭雲淡風輕的說道。

房遺愛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佩兒現在如何了嗎?”楊旭費力的支起身子,急切的望著房遺愛,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皇上是個重情義的仁君,就算是要處置侯欒沛,也會顧念侯將軍的麵子。”房遺愛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言不由衷,心下不恥的鄙視了一下睜眼說慌的自己,麵『色』平靜的說道,“而且,侯欒沛有身孕在身,皇上已經下令給她開了安胎調理的方子,讓牢頭小心照顧。”

“身孕?保胎?”楊旭不敢相信的看著房遺愛,直直的盯著房遺愛的眸子,想要看看他是否在誆騙自己,嘴裏喃喃的說道,“佩兒昨天明明被灌了一大碗的落胎『藥』,還留了好多的血,孩子不是掉了麽?怎麽會?你,莫不是騙我吧?”

“你左右不過是個將死之人,我為何騙你?”房遺愛很是理解楊旭現在的樣子,不過他比侯欒沛有涵養多了,沒癲狂的又哭又鬧。

“放心吧,你那未出世的孩兒跟你一樣命硬,打胎『藥』都沒能把他落了去,現在還好好的在他娘的肚子裏。侯欒沛安胎的『藥』方子也是皇上命我開的,一應『藥』材都是用的上好的,你不必擔心她們母子。”房遺愛說道。

楊旭眼裏帶著亮晶晶的水光,呼吸急促,慘白的臉上浮現了絲絲『激』動的紅暈。

“謝謝!”楊旭真誠的道完謝,力不遂心的躺在了『床』上,深呼吸這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你要謝就謝皇上大肚吧,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房遺愛說道,他能理解楊旭現在的心情,就他這,已經是在努力的壓製情緒了,若是換了房遺愛自己,知道自己的骨『肉』突然間失而複得,自怕會樂的上串下跳,不能自己了。

想著自己才被定下的無從拒絕的親事,想著自己一直試著避卻沒避開,一直當妹妹看待的『女』孩子還是突然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房遺愛都不知道是該感慨曆史的一些慣『性』之強大,還是感歎自己和淑兒之間真的被月老係了紅線。

想著淑兒對自己確實『挺』依從的,待自己也不錯,雖然無關男『女』之前,畢竟淑兒尚且年幼,再早慧也不可能早慧到這種程度,左右不過當自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大哥哥罷了。

再加上自從房遺愛回到大唐之後,杜如晦並未像曆史上那樣早死;蕭皇後也因為自己的胡鬧並未被李世民納入後宮;秦瓊的身子也好了很多,雖趕不上程咬金壯如熊牛,倒也不怕上戰場;本該歸屬東宮的侯欒沛現在也沒戲了,侯君集和李承乾之間也算是橫了一道鴻溝,反倒是李承乾和長孫無忌之間關係親密了不少,所以房遺愛覺得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嗯,還是有些用處的。

想著這些,房遺愛倒也有信心去試著哄淑兒,讓淑兒的心一輩子留在自己心上,讓她對辯機之流的小白臉麵首之類的不屑一顧。他就不信了,憑著兩輩子活了那麽多年,自己還能搞不定自己的未婚妻?

想到這裏,再加上淑兒大殿之上的維護之前,房遺愛對於和淑兒的親事,倒也不像剛穿來時那樣抵觸了,倒是為了自己以後大半輩子的幸福著想,心下合計著要如何好好把自己的小妻子**好,既能明『豔』歡快,又能端莊大方,還要孝順公婆。

至於以前心下感到惡心的什麽蘿莉控、怪大叔之類的,早被房遺愛扔到一邊了。唉,不扔也不行啊,淑兒自己上殿承認,房玄齡殿上請旨,皇上金口『玉』言敲定,在這皇權天大的地方,房遺愛也隻能接旨,當一回蘿莉控和怪大叔了。

收回思緒,看到楊旭的情緒平複的差不多了,房遺愛張口問道,“你特特的讓人把我叫了來,不會就是說這些個瑣碎的事情吧?”

楊旭望向房遺愛,嘴角幸福的笑意並未隱去,明白房遺愛這是提醒自己,別忘了投桃報李,當下組織了一下說辭,清了嗓子,這才張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