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房二
就在眾人都猜測房遺愛可能是打算趁亂混在馬群中,好安全逃出王庭的時候,房遺愛抱著瘦猴三人的骨灰罐,背著吃食和水囊,肩上扛著一捆比小指稍細的麻繩,沿著眾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潛進了早就被掃**一空的,紮翰生前的住處。
房遺愛也想過,是否要趁著馬匹亂跑的時候,帶著齊紮羅趕緊混出王庭。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房遺愛否了。
王庭的人手雖然被掉去四處滅火,可別忘了,在王庭之外,王城之中還有著不少的兵力可供虹筱夫人調遣!
馬匹的衝撞力雖然大,可目標也大呀。
以齊紮羅目前存在的必要性,還有自己身上招惹的仇恨值來說,關鍵時刻,為了抓住自己和齊紮羅,虹筱夫人未必不會下令斬殺馬匹。
房遺愛看了看被火勢繚繞的馬房和廚房的方向,心想,混在馬匹中間逃走的方法,自己能想到,這麽明顯的目標別人也能想到。若是自己再傻傻的跳進去,還不如直接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房遺愛閃身進了紮翰的院子,摸進院落正房後方角角裏的一處低矮的屋子。
那樣用來堆放雜物的低矮房屋,本就容易讓人忽略,根本就沒人會去在意觀注。
雙手靈活的將麻繩在三個骨灰罐上編織成網兜,房遺愛將依蘭兩個侍衛的骨灰罐綁在了自己兩條大腿的外側。瘦猴的骨灰罐綁在了身前偏右側的方向。
房遺愛又將從虹筱夫人那裏順來的一堆解毒藥。係在了腰間偏左側的方向。
將這些必帶的零碎物品綁好之後,看了看天色,側耳聽了下外頭的響動,這才鬆口氣,靠在齊紮羅旁邊的牆根上眯著眼睛小憩。
黎明之前,估計這些忙亂了一夜的人差不多也都累到勁兒了,那個時候才是自己帶人潛逃的最佳時機。
眯了一會兒,想到胡老和馮鐵匠曾經說過,皇宮裏好像備有緊急逃生的密道,自己以前看電視小說什麽的。也都說皇宮豪宅裏基本上都有密道可供逃生。
房遺愛無聊之下幹脆用清水講齊紮羅給澆醒了。
“嗯?”
齊紮羅哼唧一聲,揉著自己暈乎的腦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身邊又是個什麽情況。
“齊紮羅汗王。你醒了。”房遺愛說了句廢話。
“你是什麽人?”雖未完全清醒,本能的,齊紮羅還是看向了黑暗中房遺愛所在的方向,問道,“為何不點燈燭?侍女呢?”
“找死啊!小點兒聲!”房遺愛踢了齊紮羅一腳,翻個白眼,小心提醒道。
本以為齊紮羅會虛弱的連說話都費力,哪想到虹筱夫人雖然用藥讓他在**躺了不少的時間,可這底氣並沒有消耗多少。
齊紮羅說話的語氣雖然虛弱了些,可嗓門卻不小。虧得這附近寂靜無人。不然兩人的藏身之地,就會因他的大嗓門而暴露了。
齊紮羅心裏雖然有些不悅,不過並沒有感覺到惡意,倒也沒多說什麽,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是躺在地上,而這裏好像也不是自己的臥室。
“你是什麽人?這是哪兒?錳嗤擄和虹筱又想幹什麽?你擄我……”齊紮羅一疊聲的壓著嗓門問道。
“停!”房遺愛趕緊打住齊紮羅的問話,心中後悔,自己幹嘛想不開的非得現在弄醒他,早知這人這麽多的廢話。就等逃出王庭之後再弄醒,然後將他扔給他早年的情敵阿爾占了,看看他還會不會這麽多煩人的話。
雖然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但齊紮羅也算是識趣,聽得出房遺愛有些不耐煩。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房遺愛手上,在不確定到底是敵是友的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將對方惹急的好。於是,在房遺愛叫停之後,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等著房遺愛的下文,暗中祈禱,希望房遺愛能夠好心的給他解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錳嗤擄假借你的名義與大唐開戰的事情,汗王還記得吧?”房遺愛組織了一下語言,張口問道。
“知道。”齊紮羅點了點頭,隨即想到自己點頭對方可能看不到,於是張口說道。
“我是大唐人,奉命前來救你。”房遺愛簡單的說道。
“這麽說我兒見到唐王陛下了?”齊紮羅驚喜的順著房遺愛聲音傳出的方向,伸手抓了過去,急聲問道。
“嘶”,房遺愛倒吸一口氣,沒好氣的抬手掰掉了齊紮羅的手腕,揉揉被齊紮羅一驚之下抓疼的胸口。
喵了個咪的,沒防備之下,竟然被一個老男人給襲胸了。房遺愛心中鬱悶的幾乎吐血。
不過,對於齊紮羅竟然不知道紮翰死掉的消息,房遺愛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
伸手摸到齊紮羅的手,房遺愛把了一下脈,心中了然。
別看齊紮羅嗓門大,那是天生,可身體的底子已經虧損的很厲害了,經不起過於劇烈的情緒波動。
想必虹筱夫人也知道這一點,這才嚴禁將紮翰死掉的消息告訴給齊紮羅,就怕一不小心將齊紮羅給刺激死。
“是不是紮翰見到了天可汗?紮翰他還好吧?”齊紮羅追問道。
“我隻是奉命行事,我沒見過紮翰。”房遺愛說道。
“沒見過紮翰?怎麽會?沒見過紮翰你怎麽領的命?”齊紮羅不相信的問道。
“皇上禦駕親征,我是後繼的押糧軍。”房遺愛少不得解釋道,“隨皇上西征的將領,基本上都跟錳嗤擄的人打過照麵,也就我一個是生麵孔,錳嗤擄的人沒見過。為了盡可能保險起見,所以,我隻是遙領軍令,並未駕前麵聖。”
想了想,齊紮羅覺得房遺愛的解釋還算是合理,點點頭,暫時將紮翰的事情放下,轉而問向房遺愛,道,“對了,我女兒依蘭怎麽樣了?錳嗤擄和虹筱有沒有欺負她?”
“汗王放心,依蘭公主已經先一步給救了出去,等出了王城,汗王自會見到依蘭公主。”房遺愛說道,心中卻有些擔心,不知道吳瞞和依蘭他們到底安不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齊紮羅放心的說道。
“敢問閣下是?”兒女都有下落了,齊紮羅也就放心了,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不知道房遺愛的姓甚名誰,於是問道。
“押糧官房遺愛。”房遺愛說道。
“房將軍。那咱們現在這是在哪兒?還有,我身上的毒?”齊紮羅問道。
“汗王的毒已經解了,解藥是從虹筱夫人那裏偷來的。”房遺愛說道,“還有,咱現在還在王庭之中,不過不是汗王的宮殿,而是紮翰王子的院子後方,一間被清空的雜物房裏。”
“外頭怎麽這麽亂哄哄的?”齊紮羅再次問道。
馬匹的嘶鳴和奔跑聲,還有人被馬踢的慘叫聲,遠遠的傳了過來,雖然不大,卻也能夠聽的清楚。
“我把汗王的王庭給燒了幾處,其中就包括馬房。”房遺愛說道,“不過我把馬匹都放了出來。估計虹筱夫人以為我會帶著汗王,借著馬匹的掩護逃出王庭,這會兒應該正讓人攔馬殺馬呢。”
“那你怎麽沒趁機逃出王庭?”齊紮羅奇怪的問道,在他看來,趁著人手被調去撲火,馬匹亂闖的機會,是最方便逃出王庭的時刻。
“王庭應該留有幾十個弓箭手吧?汗王覺得您現在的情況能在馬腹下藏多長時間?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帶著汗王妥善的藏在同一匹馬腹下,然後安全的逃出王庭。”房遺愛說道,“王庭外圍的高牆可不是一般的高,沒有踏腳的東西,馬匹很難跳的出去。”
齊紮羅愕然,也是,當初王庭的圍牆之所以建高,不就是為了防止被人騎馬隨意闖進來麽。
“對了,王庭有沒有什麽密道,可以方便逃出王庭,甚至逃出王城?”房遺愛想到自己弄醒齊紮羅的初衷,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好奇的問道。
就在房遺愛以為可能不存在密道,懷疑電視小說大半都是亂扯的時候,齊紮羅才張嘴吐出一個字,“有。”
“還真有啊?”房遺愛驚訝的說道。在這勘探技術落後的時代,想要挖出一條逃生的密道,而且能夠算計出準確的出口方位,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在我夫人臥房的淨室裏,馬桶後麵的牆根處有一塊兒活磚,是開啟密道的機關。”齊紮羅說道,“據說出口在城外,不過我沒進去過。”
機關在馬桶後麵的牆根處,那密室不會就在馬桶底下吧?房遺愛滿頭黑線,不無惡心的想著。
“王妃的住處應該就是汗王院子旁邊的那處院落吧?虹筱夫人暫居的地方?”房遺愛問道。
“是。”齊紮羅答道。
“那個院落也被我放火燒了,密道還能打開嗎?”房遺愛問道。其實他想說的,馬桶是木頭的,被火燒了,裏頭的東西弄得滿地都是,那密道還能進嗎?
“不影響。”齊紮羅說道,“密道的門,打開的時候是往裏陷進去的,外麵有沒有東西擋著,並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