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九章 動手(三更求票!)
“爹?你怎麽在房頂上頭?不進屋看弟弟嗎?”
下學回來的錦麒,帶著房玨和寶兒兩個來看錦麟,進了錦麟的院子,無意間發現房頂上躺著個人,看衣服什麽人的,猜出是房遺愛,當即就撩了一嗓子。
理解過理解,體諒歸體諒,明白歸明白,可是看到同胎所生的弟弟被打的昏睡中仍舊皺著眉頭哼哼唧唧,趴著不敢動彈,錦麒的心裏也很難受,整個後背莫名難受了一夜,都沒睡好,今天更是上課的時候撐不過困勁,被夫子發現,訓斥了幾句。
到現在,錦麒的肚子裏都窩著火呢。自己不能拿得理的老爹怎麽樣,好歹讓爺爺說上兩句,給弟弟宣泄一下火氣總行吧。
看房遺愛躲在房頂,結合回府之後聽到的信兒,知道房遺愛八成是在避著房玄齡,當即很不給麵子的嚷嚷了出來。
那嗓子,喊得可不是一般的大。
錦麒的一嗓子,驚得專心聽房玄齡說教,仰頭望天的房遺愛,差點兒沒穩住身形,從房頂上滑下來。
狠狠瞪了眼錦麒,房遺愛扭身就要將屋瓦安回原處,誰知,一垂眼,正好從瓦縫間對上房玄齡望過來的雙眼。
房玄齡眼裏的氣惱,房遺愛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當即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叫了聲,“爹。”趕忙將屋瓦放好,心下罵著錦麒這個沒眼力見的小兔崽子,這是故意給自己上藥呢。
翻身下了房頂。狠瞪了錦麒一眼,錦麒也機靈,拉了房玨和寶兒,擱在自己和房遺愛中間。就算房遺愛想收拾他,也夠不著。
“臭小子,專拆你爹的台是不?回頭再找你小子算賬。”房遺愛虎著臉說道。
錦麒隻是笑笑,並不接話,心裏知道,就這點兒小事兒,房遺愛才不會收拾他呢,就算是要收拾。也得看高陽公主同不同意。所以,對於房遺愛沒有力道的威脅,錦麒是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
知道了房遺愛在房頂上,錦麟有些傻眼的看著房玄齡。
房玄齡苦笑不得的看著錦麟。揉著有些發疼的腦袋,真心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都進來吧。”聽到房遺愛在外頭的說話聲,還有幾小的問好聲,房玄齡放下揉腦袋的手,神色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形態。平穩的出聲說道。
房遺愛領著三個孩子進來,跟房玄齡行了禮,這才看向錦麟。
從剛才偷聽的房玄齡和錦麟兩人的對話,房遺愛就清楚。自己的兒子還是原裝貨,沒被亂七八糟的孤魂給占了殼。
“今天怎麽下衙這麽早?”房玄齡端著架子。掩飾著心裏的不自在,問道。
“那個……”房遺愛張口說道。
“爺爺。剛才宮裏的小林公公來了,送了不少的好東西,說是皇上讓補給妹妹的洗三禮和百日禮。”錦麒搶話說道,一臉的喜色。
房遺愛狠瞪了錦麒一眼,錦麒依偎到房玄齡身邊,笑的見牙不見眼,看的房遺愛牙根子癢癢。
尼瑪,自己這是養的兒子?怎麽看怎麽像是專門來給自己拆台的冤家。怪不得老話都說,兒女一個個都是前生的債。
可房遺愛實在想不起,自己上輩子簡簡單單到單純的人生,那裏就來了這麽些債主?
“皇上怎麽又想起了給靜淑補洗三禮和百日禮了?”先不說靜淑洗三和百日的時候,長孫皇後都讓人按定製送了禮,但是說李世民,就不會無緣無故的這個時候補什麽洗三禮百日禮。房玄齡自然要問個明白,也知道這問題可定跟房遺愛有聯係。
討打的時候,房遺愛沒有半分的難為情,甚至很是樂嗬,可讓他當著兒子和侄子們的麵,說自己被李世民下令打了,雖然是他自己主動討打,麵子上還是有些為難。
看看**趴著的錦麟,再看看房遺愛的樣子做,即便房遺愛不說,房玄齡也能猜得出,八成是這小子不放心將錦麟交給別人守著,自己故意上李世民麵前討嫌,還被罰了俸祿。
沒追問房遺愛緣由,房玄齡轉而跟四個孩子說了兩句,就讓四個孩子在屋裏閑話,他轉身帶著房遺愛出了錦麟的房間。
錦麒也就是把房遺愛扔給房玄齡說教兩句,並不想深究李世民為何冷不丁的要給自己妹妹補禮,當下的積極的替趴在**的錦麟,送了房玄齡和房遺愛出房間。
“哥,你怎麽故意陷害爹。”兩個大人走了以後,錦麟不滿的對返身回來的錦麒抗議道。
“麒哥哥也是心痛你。”房玨替錦麒辯解了一句。
“爺爺又不會怎麽著爹,頂多說教上兩句,爹不會放在心上的。”錦麒擺手說道。
“我知道哥是氣爹打我打的狠了,哥哥不也說了嗎?爹這是為我好,而且,爹打我打的也不怨。”錦麟說道,“你是不知道,爹當年挨爺爺那頓打,才叫真冤呢。”
“怎麽說?”
房遺愛挨房玄齡的打,有且隻有當年他離家出走前的那一次,隻是當時聽房夫人講的不細致,所以,聞言,房玨和錦麒兩個對視一眼,感興趣的問道。
寶兒在旁邊,就是一個打醬油的,沒有煩心事兒的吃著點心,看著幾個哥哥說話。
錦麟在那兒給錦麒房玨寶兒講著,才從房玄齡那裏知道的當年事件的所謂詳情,房玄齡和房遺愛父子兩人,氣氛有些尷尬的沉默著走出去老遠。
一直走到房遺愛的外書房,兩人才停下來。
“爹,你喝口茶,潤潤嗓子。”房遺愛倒了杯茶水,恭敬的放在了房玄齡手邊上,說道。
“皇上怎麽處罰的你?”房玄齡喝了茶,這才調整好情緒,問道。
“太極殿前喧嘩,影響皇上處理政務,被打了十棍,罰奉三個月,回家思過。”房遺愛簡單的將事情概括了出來。
“嗯,宮中的防務,早點交出去也好。”房玄齡想了想,說道。
“孩兒也是如此想。”房遺愛說道。
“這兩日聽說,各道巡察的最後奏報,全都抵達了京城,巡察使也都陸續回京,各地戶籍改製也基本完成,人口和土地都徹底的清算了一下。”房遺愛說道,“隻怕,東西都到齊之後,皇上那裏會有大動作,爹……”房遺愛有些擔憂的看著房玄齡,實在是擔心戶部再跟著忙碌起來的話,房玄齡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
“從去年下半年,玄奘法師從滇南商道,在商人和遊方僧侶的幫助下,帶著不少天竺經書折返京城之後,與弘福寺、崇福寺、無漏寺和白馬寺廣開譯經道場之後,各地寺廟的僧侶行事,也就愈發的沒了章程。”房玄齡說道。
“各地暗查的寺廟產業和收入,財帛加起來,竟然比愈發豐盈的國庫,還要充勝一兩倍!”房玄齡眼底全是隱憂,皺著眉頭說道,“若是不清查的話,一旦南北佛寺合力一處,想要興點兒什麽事情的話,百姓定會遭殃,怕是比之前齊王漢王之流的危害更甚。容不得皇上不有所動作。”
“是啊,皇上建在,以皇上南征北戰的威名,還有和少林寺老主持的關係,倒也能壓製的下,就怕皇上百年之後,新皇登基,有心人若是想要挑撥的話,戰事未必不能再起。”房遺愛也是皺眉說道。
“若不是正趕上東征,還有玄奘滿載回京之事,去年皇上就有意騰手清理各大寺廟,畢竟觀雲寺的教訓,還在前頭擺著,容不得朝廷不小心處置。”房玄齡說道。
“呃,”房遺愛摸摸下巴,有些後知後覺的說道,“那孩兒這個時候討打思過,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房玄齡被房遺愛的給氣的一樂,說道,“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需要人背黑鍋的話,皇上自然少不得要叫你出去,現在,隻當是給你提前休假了。”
房玄齡說的,房遺愛也知道,現在讓自己背黑鍋,經可能的往下擼掉自己的功勞,好方便日後李承乾放心使用。
當即苦笑一聲,也沒往心裏去,打住了這個話題。
陪房玄齡閑聊了一會兒,讓人將靜淑抱來給房玄齡逗了一會兒,房玄齡並沒有在房遺愛府邸留飯,就返身回了房府,順道帶走了房玨和寶兒。
房遺愛安心的在家守著老婆孩子思過。
不過半個月的光景,京城就傳開了,言官禦史們上了不少的奏章,全是彈劾京城和各地寺廟的不法行為,請求朝廷肅清寺廟僧侶所為,打擊宵小惡徒,還世事一個清朗。
在無漏寺翻譯經文的玄奘法師,是個真正的學者,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關心朝廷的動作,甚至,憑著一路所見,倒是覺得朝廷此舉很有必要。
總不能任由一群假和尚,敗壞了佛家的清譽不是。
他不出麵管此事,並不代表佛家其他的人也不理會此事。
其中,以幾年前的辯法大會而在佛門名望高升的辯機,最是積極響應,想法勸說皇上,要積善德,不能對苦難的佛門動手,妄生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