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穀渾大軍已經徹底被李昊嚇破了膽子,他們一路向西北方向撤退,李昊也並未著急追趕,而是重新調動軍隊回防河東。至此,吐穀渾的門戶徹底被打開,靈輝軍後援補給線路再無阻礙,形式逐漸明朗起來。
渭水收複戰一役後,突厥在沒有增援吐穀渾的打算,布薩缽可汗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嚴重。開始著手備戰,將逃回來的吐穀渾大軍安插在國內各個關卡之上,嚴防死守靈輝軍的進攻。
吐穀渾拉響了一級戰備警報。
十日後,李昊站在牆頭望著西北方向,那裏是吐穀渾的京都。
“十天時間,應該足夠布薩缽可汗布放了吧?”
梁毅站在李昊身邊,從容的點頭:“應該夠了,吐穀渾大軍損失不大。”
“那依你看,我在攻克多少城池,能必他出來跟我議和?”
“議和?”梁毅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王爺,你之所以會放他們離去,原來是想……”
李昊頷首。
“渭水河東兩郡的戰鬥,都是血衣王指揮。突厥七萬大軍葬身河東郡,也跟布薩缽沒什麽關係。世人皆是如此,即使知道技不如人,也會心存僥幸。拳頭沒有打到身上之前,永遠不知道有多痛。本王的拳頭,也是時候往布薩缽身上打了。”
“我明白了!梁毅替吐穀渾的將士,感謝王爺宅心仁厚!”
直到此刻,梁毅總算明白李昊之前為什麽要放吐穀渾的大軍安全撤離了。
正如他所言,天下人皆知鎮安王智勇雙全,凡經曆之戰,無不大敗敵軍。可傳聞畢竟是傳聞,在沒有切身體會到李昊的實力之前,所有人都會心存僥幸。
李昊唯一能夠讓布薩缽失去戰意的機會,就是趁著吐穀渾大軍潰逃的時候將他們趕盡殺絕。
可若那樣做,必然生靈塗炭,流血漂櫓。
李昊想要征服的是一個富饒的吐穀渾,而不是破碎山河。因此幹脆放他們離開。
如今吐穀渾沒有了突厥的幫助,之後的戰鬥就要他們自己打了。從渭水到京師,中間還隔了數道關隘,此刻必已經重重設防。
隻要李昊再攻克幾座城池,徹底讓布薩缽看到他真正的實力,定然能夠摧毀他的戰意,讓他出使投降。
“三個關隘!”梁毅想通一切後,內心的糾結徹底**然無存,自信滿滿的對李昊說道:“至多在攻克三個關隘,莫說是布薩缽,整個吐穀渾上下都會知道王爺你的實力,到時候全軍上下士氣低落,必然不敢在和王爺您做對!”
“和我設想的差不多!”李昊微微一笑:“將軍,黃家軍畢竟出生吐穀渾,未免這支軍隊榮譽受損,就讓他們鎮守渭水吧!征伐之事,交給靈輝軍!”
“多謝王爺!”
“黑蛋聽令!”
“末將在!”
“調動三軍,明日一早即刻出征,打了兩個月了,將士們也該想家了!”
“是!”
翌日,靈輝近二十萬大軍浩浩****的離開渭水郡,朝著西北方向出征。
經過近一個月的修整,全軍上下都已經恢複了最佳狀態,連戰連捷之下,靈輝軍的士氣一直保持在巔峰,此刻出征正是最佳時機。
反觀吐穀渾一邊就悲慘的多了,因為血衣王的計策,他們先失東郡,再失渭水,十幾萬大軍都毀在這幾場戰役之中。再加上突厥徹底斷絕了與吐穀渾的來往,他們連最大的靠山都失去了。全軍上下士氣低糜,朝堂之上死氣沉沉,無人在敢領命抗擊靈輝軍。
布薩缽坐在王座之上,也是一臉的淒苦神色。
“報!”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所有人對靈輝軍束手無策之際,又一噩耗傳來。
“可汗,南方黨項國揮師北上,十萬大軍已至商州!邊關告急請求援軍增援!”
聽到這個消息,布薩缽兩眼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靈輝軍他們尚且不知如何應付,黨項又派出了十萬大軍入侵,哪裏還有援軍可以去增援商州呀!
“諸位愛卿!如今吐穀渾以入絕境,你們可有退敵良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布薩缽急切的向滿朝文武問道。
百官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吐穀渾上下都被血衣王給搞爛了,此刻大軍士氣低糜,如何能應付兩國夾擊呀?
“陛下,如今形勢對我方極為不利,不如……”一個文官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欲言又止的說道。
議和兩個字似有千斤之重,不好說出口。
布薩缽沒有回應,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正麵戰場之上,李昊指揮靈輝大軍一路高歌猛進,七天時間,便攻克了靈寶潼關兩處關隘,每次戰前,靈輝軍都會先通知吐穀渾的居民留一天時間讓他們撤離城池,隨後便用投石車遠程將關隘城門轟個粉碎。
吐穀渾將士本就士氣不足,麵對如此強力的戰爭機器,更是心生絕望。當城牆被轟塌,靈輝軍便**,幾乎兵不血刃,便可拿下城池。
連戰連捷,兩處易守難攻的關隘被輕鬆拿下,吐穀渾一方的士氣已經瀕臨崩潰。
“莊主,撻拔尤路可汗傳信來了,商州士氣低糜,他們可以隨時攻克。”黑蛋將一份戰報遞給李昊。
李昊看都沒看直接丟到了一邊,以尤路之才,即便勢均力敵,一個小小的商州又如何攔得住他?
“傳信給尤路,讓他固守商州,給吐穀渾以壓力即可,切勿冒進。吐蕃那邊,大唐還需要黨項幫忙牽製!”
“是!”
黑蛋領命走了出去,正好與梁毅擦身而過。
“王爺,潼關將領已經全部投降,我們可以繼續進軍了!”
“下一關我們去哪兒?”李昊微笑著問道。
梁毅作為吐穀渾名將,精通地理環境,由他指揮征伐方向,靈輝軍可避地利劣勢。
“同州!”梁毅沒有半分由於,身手在地圖上一點。
“此地距離京師僅一步之遙,隻要攻下這裏,布薩缽定會投來降書!”
李昊沒有任何意見,立刻吩咐宇文成玉出帳安排。
此刻營帳之中隻剩下了他們兩人,李昊望著梁毅,眼神中充滿了戲謔。
“王爺為何這麽看著我?”
李昊起身用力拍了拍梁毅的肩膀:“吐穀渾若降,本王會想辦法讓你稱為攝政王,若此計成。很長時間你都會吐穀渾的罪人,有心理準備了麽?”
梁毅身體微微一怔,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紮進征討之中,極力避免去想這件事情,可如今終歸還是要麵對了。
帶著敵軍征伐吐穀渾,戰後還要挾天子令群臣,朝中會有多少人指著他的脊梁骨罵他是叛臣賊子?橫眉冷對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又有幾人能夠承受罵名?
“嗬嗬,若河東郡時你連同我一起殺了該有多好!”梁毅苦笑一聲,但下一刻,眼神中再度變得堅定:“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