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隻見那個鄉下人手顫抖的走了進來,或許是他也想不到皇帝會親自召見他吧,嚇的直打哆晾,正想跪地磕頭,就見武則天道:“私室相見,你又不是哀家的朝臣,可以免行大禮。”又叫太監拉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問道:“你今年多大年紀了?”老農一臉的激動,道:“五十有八。”武則天笑著道:“和我同歲,還不算老。去年年成好嗎?”老農此時已經比剛才好多了,至少不再顫抖了,但還是顯的很興奮,道:“比前年要好一點。”武則天又問道:“今年的禾苗長得好嗎?”老農此時卻笑了,眼眼看向宮外,仿佛看到了自家的良田,欣慰的答道:“在我離家的時候,禾田裏一片綠綠油油的;若是沒有水旱蟲災,敢情要比去年還好。”武則天道:“一年比一年好,那就好了。你們每頓能吃上幹飯了吧?”老農道:“托天後皇後的洪福,每個月可以吃上二十來天的幹飯了。不過青黃不接的時候,那就還要多吃幾天雜糧。”武則天道:“那還是不大好呀!”老農道:“不,比過去好多了。過去收成好的年頭,也是一頓幹一頓稀的。”
武則天歎了口氣道:“老百姓吃的不好,這都是賦悅太重的緣故。若是天下太平,國家可以少養一些兵,田稅就最少可以再減三到四成。”
老農怎麽也不會相到,傳聞狠辣果斷的二聖之一,居然會如此和氣的和他聊這些家常話,此時的武則天在他的心裏,恐怕堪比觀世音菩薩了。說道:“我們莊稼漢都求老天爺保佑天後陛下長命百歲,讓我們過得一年比一年好。”
武則天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付出總算有了回報,道:“是嗎?那我真的很感激你們。”說著又翻起了卷宗,道:“現在談到你這件案子了。你告王家強搶了你未過門的媳婦,恰好巴州的知府剛才用快馬送來了有關此案的卷宗,裏麵有一張婚書,是那女子父親所寫的。知府以婚書為憑,擬了一個批,要駁回你的狀子哩!”老農道:“天後陛下明鑒萬裏,那婚書是王家迫我的親家寫的呀!”武則天道:“王家在地方上很有勢力嗎?”老農道:“搶我媳婦那個王康,他有個做過大官的叔叔。”武則大道:“什麽大官?”老農道:“做過巴州的州尹。”武則天道:“哦,是這樣的嗎?我是信你的話的。不過,判案也不能單憑一麵之辭,現在巴州的李州尹,我知道他是個好官。我現在寫一封信給你,你拿去見李州尹,我叫他去查明,他絕對不會包庇地方惡霸的,你可以放心。這件事也很容易查,我教州尹的妻了親自去問你那未過門的媳婦,是不是迫婚,馬上就可以知道了。”老農頓時大喜,說道:“我那未過門的媳婦是個貞烈的女子,她被搶過去,誓死不肯成婚。王家又知道我在打官司,官司沒有打完,他們也不敢太過強迫,暫時隻有將她關起來當作童養媳。好,問我那個未過門的媳婦,看她到底願意嫁準,那是最好不過!”接過武則天的書信,磕了三個響頭,便退下去了。(先說明一下,這段的案例不是自已編的,而是有其來源,我隻是照搬過來罷了!)
武則天舒了口氣,又開始翻起了堆在桌上的秦折文案等。小李隆空是真的被深深的震憾了,如此愛民,如此的將天下百姓話在心裏的皇帝,就算是在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則天大帝,這就是愛民如子的則天大帝。小李隆空不知道太宗皇帝有沒有做到這樣,但他卻知道,換現現在的任何一個李家之人也沒有人能夠做到武則天的這個地步。而且她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愛民,還是在向大唐的士族大家們宣戰。
看著那忙碌的略顯衰老的身影,那有著一絲血紅色的眼睛,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了她已經很疲憊了,但是她看上去依然是那樣的精神,大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到底是一股什麽樣的力量讓她堅持著,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
胸懷天下的人,總是讓人敬重的。在接收了陳念生的記憶後,小李隆空的性格已經趨向於成熟了。他知道什麽樣的人對天下百姓是最好的。此時的他也是真的沒有了再為父報仇的心思,繼承了陳念生記憶的他有一個觀念,那就是國永遠要比家重要。
或許正是這一刻的經曆,讓李隆空走向了輔佐武則天,與李氏以及舊的門閥勢力相抗橫的道路。當然,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晚的經曆對他到底有著多深的影響。
忽然間,一抹寒光似乎從天外飛來,劃向了武則天的咽喉。
突然,太突然,沒有人能想到,居然有人能潛伏到皇宮重地來進行刺殺活動。近了,更近了,眼見武則天馬上就會斃命當場,但是李隆空卻分明看到武則天的臉色始終都是掛著一點笑容,從容的可怕,仿佛這刺客要殺的人不是她似的。
眼看就要得手,刺客也笑了,隻不過這絲笑容真的很詭異。殺手本無情,能成為殺手,即便不是天生無情,但也應該是個心性極端的堅韌的人,無論如何,也絕對不可能對一個將死於自己刀下的生命,心存憐憫。更何況能來剌殺武則天的人,本身就說明了他是一個頂尖的剌客。這些人在即將完成任務的時候,要麽就是異常的興奮,要麽就是異常的冷漠。
然而,李隆空卻從殺手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痛苦,一絲不忍。沒錯,就是痛苦與不忍交織在一起的眼神。
“噗嗤”一聲,短時的匕首深深的刺了進去……
不是刺進了武則天的咽喉,而是刺在了一塊木板之中。
在間不容發之際,李隆空將身邊的登子給踢了出去,正好擋在了武則天的身前,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
就在刺客一愣神之際,李隆空小巧的身子已經跳了起來,一腳踹向了刺客的麵門,他雖然年幼,但這一下的力道卻著實不弱,如果被踢到了,也絕對不會好受。
“孫兒!住手!”
眼看就能踢到刺客了,卻聽到了武則天讓自己住手的聲音,雖然不解,但是他卻不敢有所遲疑。隻是下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的愣住了。
“婉兒!是你嗎?”
剌客微微的踏前了一步,匕首抖動不休,好像將要被刺殺的是她而不是武則天,忽聽得“當啷”一聲,她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武則天微微一笑,道:“不要害怕,也不要緊張,多年不見,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好說,你對我所有的不滿也可以提出來。我要是做錯了事情,你也可以殺了我。這是我當年賦予你的職責。”
上官婉兒做夢也想不到,隻一眼,武則天就將她認了出來。久久沒有聽到回應,武則天那冒似平靜的聲音下,也有了些許的顫抖,“婉兒!是你嗎?”
武則天輕輕的一聲歎息,將小李隆空的心思拉回了現實。
直到此時,李隆空方才發現這個剌客果真是女子,細細的打量一下這個疑似上官婉兒的女剌客。
除了這一雙大眼之外,其餘各處盡皆被黑色的衣衫籠罩著,遠遠看去,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部分,很難讓人注意到。而那露在外麵的一雙大眼,靈氣逼人,隻是現在這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正隱隱的閃著淚花。看的出來,她的心裏也很不平靜。
殿外響起了賀蘭武之的聲音,“天後陛下?”
“無事,爾等退下!”
武則天看向殿外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很顯然她對賀蘭武之很不滿意,這讓小李隆空很是開心,他對賀蘭家的人更是沒有半點好感。
隨後武則天又看著上官婉兒微微的笑了笑,“我們有兩年不見了吧!”
或許上官婉兒沒有發現,但是近在咫尺的小李隆空卻看到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落寞。當然也僅僅是一閃而已,如果不是小李隆空特別的留心,根本不會發現武則天眼中的那一閃而過落寞。女皇終究還是女皇,她的心智卻已是堅若玄鐵了。而對著這個一生中唯一的知已,竟然還能夠如此快速的恢複過來。這不得不讓小李隆空欽佩不已。
婉兒!哪個婉兒!莫非是……,小李隆空的眼晴瞬間瞬睜大了,天底下叫婉兒的人或許很多,但是能讓武則天如此失態的恐怕隻有那個風華絕代的上官婉兒了。
可是又一起,也不對呀!算來上官婉兒今年不是已經有十七歲了嘛,她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跟在皇奶奶武則天身邊了嗎?她不是皇奶奶最信任的人嗎?又怎麽會來此暗殺皇奶奶呢?
李隆空並不知道,上官婉兒自從跟在武則天身邊,雖然見識到了一個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的天地。有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越的感覺。她也的確喜歡呆在武則天身邊,縱橫在朝堂的感覺。但她是一個十四歲的花季少女,正值情竇初開的年華,在這少見男子的後宮之中,文武雙全的太子李賢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她相戀的對像。麵對上官婉兒的一腔愛意,李賢自然不會拒絕。就這樣,兩人走在了一起。隨著李賢被武則天貶至巴州,上官婉兒也辭別武則天,跟隨李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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