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永遠不會成為下一個誰
“報告將軍，一隊隊正張泰已到，所有兵卒集中完畢。”
**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留著細密的汗珠，胸前密密麻麻的傷口，足以見此人所曆經的生死搏殺之殘酷。
六尺的身材，比起程咬金也不逞多讓，隱約間還要高出那麽半個頭。
這個漢子，就是大唐正式軍隊中底層的隊正，也正大唐鐵血雄軍中最為基石的一環，隻要一個契機，遲早會成為正式編製中的一員。
大唐前期，軍隊以府兵為主體，同時並存有北衙禁軍、兵募、邊防軍。武德二年，開始恢複府兵組織，設膘騎、車騎軍府若幹。
中央統領府兵的十二衛和東宮六率，統之為南衙十六衛。
這其中十二衛即是左右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有威衛、左右領軍衛、左右金吾衛。
諳衛置大將軍各一人、將軍各二人。左、右衛皆領六十府，其他諸衛領四十至五十府。
東宮六率即太子左右衛率、左右司禦率、左右清道率，各領三至五府。
軍府分上、中、下三等，上等一千二百人，中等一千人，下等八百人。每府置折衝都尉為長，左右果毅都尉各二人為副。每軍府轄四至六團，團二百人，團設校尉。每團轄兩旅，旅一百人人，旅設旅帥。每旅轄兩隊，隊五十人，隊設隊正。
然貞觀十年後，李二徹底將軍府改為了折衝府，更加規範了軍隊的組成。
可以說，唐朝的折衝府製度，已經有了一些後世軍隊詳細分級製度的影子在裏麵。
高矮胖瘦，層次不齊，張泰所領的一隊人馬，以極其散亂的姿勢，集合在演武場之前，除了抖擻的精神和淡淡的血腥之氣，再也看不出哪裏有強悍之處。
隻有四十府配置的右武衛，無論是從軍需亦或者是重視上都來的不如柴紹的右衛。
“張泰入列，本將找你過來可是有要事交代的。今日有人說要來滅我右武衛的威武，作為右武衛作為精英的你們，應該做些什麽呢？”
陡然間，程咬金麵沉如水，生意洪亮之餘也被刻意壓低出一股低沉的憤怒。
沉默少欽，五十人的隊伍爆發出一股聲音洪流。
“殺！殺！殺！......”
一根筷子可以輕易折斷，一把筷子合在一起，可就不是那麽容易折斷的了。
右武衛的兵卒們雖然能力各有高低，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經曆了無數沙場的血戰，最值得他們驕傲的就是戰鬥之中的默契，每個人都能放心的將背後交給戰友。
秦楓撇了撇幹癟的嘴唇，程老魔王可是將他徹底推到了右武衛的對立麵。
天生的演說家，或許語言功力還不夠，每一句卻都點燃了兵卒們心底的怒火，待會的戰鬥可能不似秦楓想象中那麽容易結束掉了。
“二十名，張泰你選出二十名最強的弟兄，待會那放出狂言的厲害人物可是要和你們較量一番。如果輸了，結果會是什麽，我想你會比我更清楚的！”程咬金眯了眯眼睛，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簡而言之，這一場比鬥，就算是贏不了，張泰也必須要用盡一切手段拿下來。
二十人戰一人，如果這還輸了，程咬金實在丟不起這人。
敢來右武衛挑釁也就算了，還敢一打二十，到底是誰那麽囂張，出於憤怒張泰的眼睛上已經布上了道道血絲，胳臂上的肌肉因為發力，凸顯出道道青筋。
“老師，您的長槍，前麵部分弟子已經幫您用布包裹好了。”
張泰挑選最為強悍的二十兵卒之餘，程懷默也是替秦楓將準備好的長槍遞了過去。
為了防止比試中的意外傷人，秦楓在之前就讓程懷默將長槍的簡短包裹上一層厚實的油布。
這樣即使沒有甲胃在身，隻要秦楓控製好力道，就不會出現意外傷人的情況。
“可以嗎？程老哥。”秦楓詢問道。
雖然準備了長槍，但不知道是否可以用的秦楓，還是征詢了一下程咬金的意見。
“沒問題，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讓人為秦小子你準備弓箭和戰馬。”程咬金玩味的一笑，似乎絲毫沒有將秦楓的準備放在眼中。
百十平米的演武場，容納二十人的戰鬥已然極限。
戰馬亦或者弓箭，反倒會成為戰鬥中的妨礙，倒是不如一杆單純的大槍來的好用，如果秦楓選擇了諸多的助力，完全被激發出鬥誌的張泰等人反倒是更易獲勝。
“一槍在手，足以，老哥，你的弟兄那邊也準備好了，我看是開始的時候了。”秦楓一收以往的平淡，身上氣勢陡然而發。
在張泰一隊人差異的目光下，大步走上了演武台。
左手持槍而立，微長的發絲隨風而動，灼灼的眼神橫掃過一眾右武衛士兵，眼神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人敢於和他對視一眼。
“戰！”
簡單的一個字，如同春雷乍響，狠狠的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靈之上。
如果有練習國術的大師在此，一定會訝異的驚呼出‘虎豹雷音’，沒錯秦楓的這一聲暴喝從根本上來說也是有技巧性存在的，並不單純是靠氣勢和戰意化作的攝魂之音，而是將氣血凝於一點，與內心的戰意一同鼓**爆發。
張泰沒有想到，之前被他們看作是參觀軍營的孩子，如今居然以一股傲然之姿站在了演武台之上，成為挑戰他們的人。
一時間蓄滿的憤怒減少了許多，張泰從那瘦小卻又不單薄的身子上似乎看到了另一個影子，那時候他還是跟在程咬金身邊的無名小卒。
那是他這輩子中所見過的唯一戰神，一個敢於向上天挑戰的戰神，隻可惜那不可一世的鋒銳，最終還是折損在了上蒼的雷霆怒火之下。
無論過去了多少年，那個桀驁的身影，都不曾在張泰心中淡去，而現在那個身影，卻因為秦楓簡單的一眼，變得淡了幾分。
“或許他是下一個...”頓了頓程咬金略帶緬懷的吐出三個字，“李－元－霸！”
牛進達搖了搖頭，或許是和秦楓比較投緣，他的看法與老夥計有些不同，“不，知節這次你恐怕是看錯了，秦楓隻會是秦楓，李元霸隻有一個，而秦楓也隻有一個，他永遠不會成為下一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