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被嚇一跳，他瞪眼。

王德往後退，眼睛卻不聽使喚的往裏一看，他了然：“陛下您是為了來看秦小公爺啊。

“是又如何。”

李二冷哼聲，被王德戳破他特意來看秦彥一事，心底很是別扭。

他可是一國之帝，哪兒都能去，何必偷偷摸摸。

李二挺直腰板，閑庭漫步入內。

王德急忙跟上。

“參見陛下。”孔穎達急忙起身迎接。

“參見父皇。”

“參見陛下。”

學生們紛紛起身行禮。

李二擺擺手，他走至主位從容坐下，美名其曰是來看看他們的學習進度。

秦彥猜都不用猜就知他是為自己而來，見他好半餉都不提及他的事，終是坐不住了。

“陛下，我有一事相求。”秦彥作揖。

李二故作不知：“哦？”

秦彥在心底翻白眼，李二這個老狐狸！

“陛下，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誌不在讀書，還請陛下容許我不來國子監讀書。”

他努力睜大雙眼望著李二。

李二最是疼愛小兕子 ，秦彥猜測可能也因小兕子有一雙如葡萄般黝黑靈動的大眼眸。

“仔細說說。”李二來了興趣。

秦彥嘴角微揚，說起自己想做的事，那是一個神采飛揚：“陛下平日閱奏折，寫聖旨覺得宣紙如何？”

李二微愣，隨即頷首：“自然好。”

“不。”秦彥搖頭，“不夠好！”

杜荷等人心中大震，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秦彥哪兒來的底氣反駁李二。

李二也有些惱怒，但想起之前秦彥說會製精鹽，大夥兒也不信之事，他不敢妄下定言：“那依你之見，怎麽才是個好法？”

來了！

秦彥走至中間將小兕子麵前的宣紙拿起：“大家請看，此紙雖比之前的竹簡上寫字要好很多，但也存在疙瘩多不易下筆，而且紙質泛黃粗糙，乃是下等紙。”

大夥兒聽得出奇。

秦彥繼續說：“而我能製造出一種紙！”

話音落下，他含笑望著李二，開始賣關子。

李二著急：“什麽紙？！”

秦彥嘿嘿一笑，李二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不過他也不在乎了。

他倒是要看看，秦彥到底還能給自己，給大唐帶來多少驚喜！

“上等紙！”秦彥解釋道，“上等紙不僅白潔如雪，而且平整光滑，不僅能清晰印出字跡，還能讓觀者眼睛舒適。想必在坐的各位十年苦讀，眼神多半都不是很好。”

可不是嘛，身為太子的李承乾深有同感。

挑燈看書，那泛黃的紙質看得人眼睛通常會很疼。

若是真有那般平整白潔的紙張，黑字白紙，想想便是件令讀書人幸福的事。

孔穎達更是激動不已，他身為傳授道業的夫子更是希望這種紙張的產生。

但他的激動也逐漸平定，秦彥不過還是孩子而已，這種美好的願望還得看後人能否實現啊。

李二卻道：“朕應諾你，若是你三天之內能將你說的這種一等紙做出，你以後都可請假不用來國子監讀書，專心於你想做的事情。”

“陛下。”孔穎達驚呼。

秦彥比他更快一步：“多謝陛下，陛下當真英明無比的選擇信任我。”

李二忍不住失笑，這小子，還當真是狂妄。

小兕子望秦彥，眼中滿是崇拜，她覺得剛篤定自信的秦彥，當真是光芒萬丈。

“晉陽公主你的字跡真好看，人如其字。”秦彥將剛拿的紙歸還他桌麵上，真心誇讚。

小兕子被誇讚，心情有些激動。整個人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精致的小臉蛋通紅：“你也很厲害。”

在李二身邊的王德一時忽略了李二神色，感慨道：“小公爺跟晉陽公主當真是兩小無猜啊，這畫麵若是讓畫師來畫，定是唯美至極。”

李二重重的哼了聲，打斷秦彥跟小兕子的互動：“秦四郎，你可別忘了你所說。”

“陛下請放心。”秦彥十分有自信。

下學後，秦彥直奔秦府。

秦瓊早早等候，見他歸來滿懷期待迎上：“彥兒，今日上學如何，可還習慣。”

“爹，以後兒都不用去了。”

秦瓊那顆心瞬間摔的七八碎，他身子顫了顫，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家彥兒可是得罪了孔穎達夫子，被趕出來了？

又可是得罪了太子殿下？

又或是口出狂言衝撞了皇帝？

罷了罷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還能怎麽著，護著唄。

秦瓊強裝笑容：“兒莫怕，為父這就將這幾日的置辦全換成銀兩，咱們告老還鄉。不管如何，為父都會送你去學堂，雖鄉下學堂沒國子監好，但為父會盡量滿足你。”

秦彥滿臉懵逼。

倒是四九會意忙道：“國公爺您會錯意了，小公爺並非得罪人被趕出國子監。”

秦瓊這顆心啊，簡直是從雲端墜落地裏，又從地裏蹦到半空。

他愣愣望著四九：“不是？”

“爹，非也非也。”秦彥笑著搖頭，“兒不過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也是皇上親允的，此事關乎天下讀書人，非做不可。”

他可不敢說其實就是他不想讀書！

他想掙錢！

畢竟還要可憐天下父親心呢。

秦瓊張大嘴巴，驚喜道：“當真是陛下親允的？”

“自然，不信您問四九。”秦彥朝四九使眼色。

四九重重點頭：‘“不錯，國公爺放心，小公爺要做的事絕對造福天下人，您盡管放心。”

“那就好。”

秦瓊也不追問究竟是何事，他十分信任秦彥！

皇宮內，也在討論秦彥。

孔穎達的坐於李二對麵，兩人正在對弈，他落下一子道：“陛下，秦小公爺雖性子跳脫，行事乖張，但確實是個聰明人啊。那股聰慧勁若是能用來讀書上，將來定是個能臣。”

李二仔細一尋思的，覺著也是如此，他頷首：“夫子言之有理，但朕既是應諾他出國子監造紙，那便讓他試試。”

話已至此，孔穎達也不好再勸說。

君臣兩人對弈幾局後才散去。

孔穎達離開後，李二迅速叮囑王德：“派人暗中查訪秦四郎，他的一舉一動都需稟告於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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