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並州 第一百七十四回 甘衝破城,無所不用

“恭喜陛下。”虎牢關下。李君羨等將在關下相迎。

“諸位將軍免禮。”盧照辭臉上現出一絲得意來,笑嗬嗬的指著身後的秦瓊和羅士信等人說道:“竇建德小瞧朕了,居然派兵追擊朕,這下好了,朕今日就小挫其鋒芒,叔寶和士信二人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五郎,擺宴慶功。”

“臣遵旨。”李君羨聞言不敢怠慢,趕緊將眾將迎了進去。那城守府此刻早就充做盧照辭的行宮了。李君羨早就命人在裏麵擺下了宴席,迎候盧照辭等人。

“陛下,今日竇建德被挫了銳氣,又因為虎牢關之故,聽說此人甚是仁義,愛護士卒,臣以為此人必定不會強行進攻虎牢關,必然與我軍相持在虎牢關下,既然如此,臣以為不弱派遣一員上將,繞過其背後,襲擊其糧道,加上大將軍縱橫河北,竇建德老巢不保。必將困死在河南之地。”隻見一個麵色英武,雙目狹長的將軍拱手說道。此人名叫王君廓,乃是河內太守、常山郡公、遼州刺史。

“常山郡公之言,諸位愛卿以為如何?”盧照辭聞言沉思了片刻,又掃了眾將一眼。自己卻是沒有說話。

“陛下,臣以為此計可行。”城守府內,甘衝站起身來,拱手說道。隻見他顧盼之間,麵有英氣,顯的極其威風。

“叔寶,你看呢?”盧照辭又問道。

“此計也是可行的。隻是要斷其糧道,非普通之人能前往的。”秦瓊思索了片刻方說道:“臣聽說在竇建德的麾下,除掉劉黑闥、王伏寶之外,還有一人有衛霍之風,此人名叫張青特,不但武藝高強,更為重要的是,深通兵法,非一般的人可以抵擋的。竇建德的糧草大多是由此人負責的,也因為他專司糧草之事,所以,外人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聲,臣還是在李密軍中的時候,才知道的。”

“翼國公是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弟子就不相信,他能是弟子的對手。陛下,臣請命率輕騎兩千。破張青特,以斷竇建德糧道,若是不成,甘願受軍法處置。”甘衝越眾而出,拱手道。

“臣願助甘將軍一臂之力,破張青特,斷竇建德糧道。若是不成,也甘願受軍法處置。”說話卻是王君廓。

“朕倒是沒想到甘郎居然有如此把握,能破張青特。”盧照辭臉上頓滿著笑容,雙眼中卻是閃爍著莫名的神色,又掃了一眼人群之中的祖明,那祖明被盧照辭看的極不自然。猛的一咬牙,也越眾而出,拜道:

“陛下,臣也願意隨甘郎一起破敵,還請陛下準許。”

“好,果然師兄弟情深啊!”盧照辭站起身來,笑嗬嗬的說道:“既然如此,朕就命你們三人領輕騎三千,去斷竇建德糧道。至於何人為首?王君廓,你乃是老將。甘衝和祖明二人雖然有點功勞,但是到底經驗不足,三人之中,就以你為主吧!”

“謝陛下信任。”王君廓臉上現出激動之色,他本就投降了李淵,後來又與李世民接近,本不為盧照辭心腹的,但是今日在三人之中,盧照辭排除了自己的兩名弟子,而任命自己為主將,由此可見盧照辭對自己的信任。

“臣等遵旨。”甘衝臉色一動,但是還是應了下來。

“好吧!你們先去吧!”盧照辭哈哈一笑,淡淡的掃了祖明一眼。

行宮之外,王君廓三人出了門,各自上了戰馬。隻聽那王君廓朝二人拱了拱手道:“兩位少將軍,末將今日可是得罪了。”

甘衝神情一愣,一邊的祖明卻趕緊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經點了將軍為主帥,末將與甘郎自當聽命,將軍有什麽吩咐,末將這就去辦。”

甘衝聞言也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強笑來,拱手道:“我與祖郎雖然是陛下弟子,但是所學卻沒有一絲皮毛,將軍經驗豐富,一路之上,還要請將軍多多指教。多多傳授點經驗的為好啊!”

“甘郎,嘿嘿,不是老哥哥說笑話。”王君廓雙眼一動,拱手笑道:“此次關係重大。所以陛下不點甘郎為主帥,點了末將,但是末將知道,這是陛下在保護甘郎啊!甘將軍,你放心,在外,末將出頭,在內,甘郎做主。您看如何?”

“這個?”甘衝雙眼一亮,雙眼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來。

“甘將軍莫要推辭,王某多少斤兩我還是知道的,將軍乃是陛下的親傳弟子,日後前程不可限量。末將日後還要將軍多多扶持的好啊!”王君廓低著頭歎息道。

“這恐怕有些不好吧!可是委屈王將軍了。”說話的祖明。隻見他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來,但是很快又被一絲堅決所取代。

“哈哈,沒關係,沒關係。哈哈,兩位將軍,末將這就去點兵了。兩個時辰後,城門處匯合。”王君廓見兩人已經答應,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來,拍著坐下戰馬呼嘯而走。

“此人貌似忠良,其實狡桀多變。哼,不是什麽好東西。祖郎,你我可得多長一個心眼,可不能被他給賣了。”甘衝望著王君廓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冷哼哼的說道:“你我這次隨他出征,能不出頭就不要出頭,免得敗壞了老師的名聲。”

“祖明聽師兄的。”祖明也沒有問為什麽,隻是淡淡的說道。

“放心,你我乃是同窗兄弟,乃是陛下的近臣,當為陛下效忠。王君廓這些人,哼哼。當年都是跟隨李世民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效忠陛下。你我不親近又和誰親近啊!”甘衝笑嗬嗬的說道。

“也是。”祖明點了點頭。

半響之後,虎牢關城牆之上,盧照辭望著遠處的一隊騎兵,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黎陽,王君廓指著遠處的城牆,笑嗬嗬的說道:“兩位少將軍,對麵的黎陽就是當年徐世績大將軍呆過的地方。竇建德大軍的糧草就是從這裏運到河南的。”

“黎陽乃是當年李密的老巢,徐世績大將軍多年的經營,雖然不如長安、洛陽那樣的堅城,但是憑借我們這三千人馬,恐怕不是攻不下對方的城池啊!更是不可能的了,看樣子,得把這個張青特給引出來。”甘衝淡淡的說道。

“張青特可不是這麽簡單的就被我們給引出來的。”祖明臉上露出一絲憂色,搖了搖頭說道:“時間要是拖的久了,也是對我們不利的。陛下可是在等著我們的消息呢!”

“王將軍,你是怎麽看的?”甘衝眉頭皺了皺,忽然雙眼一亮,掃了王君廓一眼,臉色恭敬,拱手說道:“我等師兄弟雖然有的能耐,但是將軍也是知道的,陛下兵法韜略其深如海,我等連皮毛都沒有學到,如今事情緊急,還是將軍不吝賜教啊!”

“這個?”王君廓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來,沉思了片刻,方說道:“黎陽乃是竇建德麾下子民,這個竇建德自詡為仁君啊!對麾下的子民、將士可很是仁慈啊!”

“將軍的意思是說?”甘衝麵色一變,忍不住說道:“將軍,此舉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一點,陛下英明神武,這種惡名恐怕陛下是不會允許我等存在的。”

“師兄,你的意思是說?”祖明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臉色蒼白,驚訝的望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忍不住說道:“此舉有幹天和。陛下日後必定是不會容許我等的,更何況,我等不若在此等候張青特護送糧草,對方必然會有疏漏之時,到時候,再行偷襲之事就是了。”

“祖郎倒是仁義,不過,你知道這黎陽城內有糧草多少,士兵幾何嗎?”王君廓冷笑道:“這黎陽城內有糧草二十萬石,有精兵兩萬人,張青特每次以一萬精兵護衛城池,以一萬精兵護送糧草。更何況,此人生性極為謹慎。想破他恐怕很難啊!”

“那也不能以那些黎民百姓為餌吧!”祖明還是搖了搖頭,不滿的說道:“此事還是不可,一旦讓陛下知道我等以手中的刀槍對待那些手無寸鐵的子民,恐怕日後是饒不了我等的。”

“當年衛霍進攻草原的時候,就是取對方的一切來補充自己,今日,這河北子民還沒有歸順陛下,還是夏朝竇建德麾下的子民,那就是敵國子民,既然是敵國子民,那就是我等的敵人,既然是敵人,祖郎,難道你認為他們是陛下的子民嗎?”

“這個?”祖明麵色變了變,卻是沒有說話。

“既然如此,那就行動吧!”王君廓笑嗬嗬的說道:“集中優勢兵力,擊殺對方的部分兵力。隻要我等黎陽周圍百裏範圍的村莊,那張青特要是不想丟掉腦袋的話,就必須派兵剿滅我們這些亂匪。這樣一來,我們就是有機會了。”

“不錯,逐步吞並的兵力,使的張青特無可奈何。”甘衝笑嗬嗬說道:“王將軍所言甚是,不過,我們這身盔甲還是取下來吧!這些人雖然眼下乃是竇建德麾下的士卒,但是日後還是陛下的子民,若是能少殺就少殺,隻要引起張青特的注意就可以了。”

“眼下也隻能如此了。”祖明深深的歎了口氣。

“什麽?張家村又被人滅了!”黎陽城內,張青特臉色憤怒,死死的望著眼前的親兵。這已經是第三次接到這種探報了,這讓他很是為難。

“大帥,您為什麽不願意發兵去剿滅這些亂匪呢?”親兵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們哪裏是什麽亂匪,分明就是唐軍所扮的,就是想引本將出城的。”張青特惡狠狠的說道:“都說盧照辭乃是明君,平日裏愛民如子,為了百姓,甘願與那些世家相抗衡,但是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麾下的士兵,居然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真是禽獸。”

“可是將軍若是不救,日後陛下追究起來,恐怕將軍也是承擔不起啊!”親兵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才是本將讓本將為難的地方。”張青特搖了搖頭道:“恐怕不久之後,萬春宮留守和陛下行營中,恐怕就要派人來了過問了。”

“將軍,崔使君來了。”這個時候,忽然府外有親兵闖了進來。

“崔使君?”張青特麵色一變,冷哼道:“崔君肅來了,看來陛下是要問罪來了。走,我等去看看。”當下歎了口氣,起身相迎。

“張將軍,聽說黎陽有匪患不斷的侵襲村莊,殺我子民,陛下讓下官前來詢問你,你麾下的兩萬精兵,難道連這點匪患都剿滅不了嗎?若是不行的話,你就說一聲,要知道行營之中,等候建功的將軍可是不少呢?”崔君肅臉色鐵青,雙目中滿是陰森之色,殺機隱現。

“還請大人回複陛下,臣這就派人去剿滅這股匪患。”張青特聞言麵色一變,王伏寶之事可是前車之鑒啊!竇建德已經不是當年的竇建德了。對部下懷疑心甚大,這個時候,若是張青特碰上了黴運,恐怕王伏寶就是自己的榜樣了。

“好,如此甚好。”崔君肅連連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在這裏等候將軍的好消息了。”

“下官遵命就是了。”張青特無奈的點了點頭。

“陛下,聽說黎陽被王君廓他們攻破了。”虎牢關,秦瓊他們麵帶笑容,一臉的笑意。程咬金更是一臉的喜色。

“陛下,沒想到王君廓這家夥居然如此厲害,幾千兵馬居然攻陷了黎陽堅城,要知道那裏可是徐世績苦心經營了數年的地方,城池堅固程度絲毫不下於洛陽,他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攻下來,呃!”程咬金正待說下去,卻見一邊的李君羨悄悄的朝盧照辭望了過去。程咬金這才發現,盧照辭臉上烏雲遮日,絲毫沒有任何喜悅之色,雙目寒光四射,周身煞氣湧動,頓時將下麵的話又吞了回去。臉上更是露出忐忑不安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