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回 李靖病重
“兒臣拜見父皇.”??洛陽禦書房內,盧恪恭恭敬敬的朝盧照辭行了一禮。
“起來說話。”,盧照辭深深的望了眼前的盧恪一眼,不經意之間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高句麗的表現朕都知道了。不錯,是長大了。朕很欣慰。”
“都是父皇平日悉心教導的功勞。”,盧恪聞言心中一喜,趕緊說道:“若是沒有父皇的悉心教導,豈會有兒臣的今日。”
“你本‘性’剛毅果斷,本是好事,但是有的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你也不是不懂,卻冒險進入慶州城內,萬一被金‘春’秋發現,你可想過後果了。或者說閼川這個老家夥不願意歸順本朝,將你‘交’給金‘春’秋,那你該如何是好?”,盧照辭淡淡的說道:“你年紀輕輕,脾氣如此,朕也不怪你,但是以後要靜心行事。”,“兒臣遵旨。”,盧恪臉上雖然‘露’出讚同之‘色’,但是舢心中卻是不放在心上,若是這樣,他盧恪還是盧恪嗎?
“稱也老大不小了,待這次承烈成親之後,朕也會給你指婚的。”盧照辭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你回去見過你母妃,看看她可能找到什麽樣合適的人家。這次朕找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關於新羅的事情。”
“請父皇垂問。”盧恪心中一動,趕緊說道。
“新羅‘女’王已經答應前往大唐,新羅該如何處置?你可有看法?說來給朕聽聽。”盧照辭擺了擺手說道:“畢竟你剛剛從新羅而來,對新羅的情況要比朕還有那些大臣們都熟悉。嗯來”你會給出合適的見解來。說說吧!說錯了也沒有關係。”
“是。”盧恪想了想,思索了片刻,方說道:“在兒臣眼中,新羅上下對新羅‘女’王倒很是忠心,上下也是有一些智謀之士,諸如閼川,還有一個叫樸文校的,此人有點本事。若是我軍擊敗金‘春’秋之後,就立刻扶持金勝曼為新的新羅‘女’王的話,恐怕新羅仍然是新羅人的新羅,不會歸順在我大唐的麾下。就算她會在短時間內來到大唐,最起碼,新羅的‘女’王還是她,她仍然會在新羅人的心中”有她存在,加上有閼川等人的輔佐,新羅仍然會繼續成長,日後統一整個新羅半島也不是不可能的。”,“將金勝曼留在在大唐一兩東如何?”,盧照辭沉思了片刻,方輕輕的說道。
“恐怕還是有些不穩妥。”盧恪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新羅上下極其排外,在很短的時間內,我朝不可能征服新羅人的人心。更何況,還有一個金勝曼。”
“要是想殺掉金勝曼肯定是不可能的。”,盧照辭搖了搖頭說道。
“那就在城破之日,讓金勝曼即刻啟程,來我大唐。”,盧恪雙眼一動,說道:“至於和人擔任新羅‘女’王,我大唐卻是不說話”隻是讓閼川暫時負責新羅之事,我大唐派出軍隊,駐紮在新羅。天長日久,兒臣認為,新羅上下必定會分成兩部分。我大唐才會有幾乎將整個新羅納入大唐的版圖之中。”
“如此做。”盧照辭擺了擺手說道:“秦九道,傳命薛仁貴,軍情緊急,讓他快速解決新羅之事,朕即將在洛陽召見各方使者,包括西域各國小王都會前來。在這之前,朕要見到百濟國王的首級。”
“仆臣立刻去辦!”,秦九道不敢怠慢,趕緊命人傳下聖旨不提。
那一邊的盧恪臉上也‘露’出喜‘色’。
他出身帝王世家,鑽研的自然是帝王的心術,加上自己又是聰明之人,如何不清楚盧照辭心中所想。這一道聖旨顯然是同意了自己所說的建議。可以想象,薛仁貴在接到盧照辭的聖旨之後,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不光會出動大軍攻打百濟各處領土,更為重要的是催促金勝曼趕緊上路,前來大唐朝見天子。一個國家的建立,一個國王權威的確立,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做到的。更何況是一個殘破的新羅,金勝曼一方麵還要恢複國內秩序,安撫民眾大臣,還要削除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對自己的不利影響,確定自己的權威,這些事情都是需要時間的,等到這些東西都處理完畢,處理妥當之後,然後才是準備禮物,準備覲見大唐天子。非半年時間是不可能準備妥當的。這個時候,若是金勝曼突然啟程來到大唐,對於即將重建的新羅來說,就會再次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麵,金勝曼對於新羅的影響也將達到最低點。隻是這種事情到底有些‘陰’暗,不符合一個帝王的手段,所以說這一切隻能是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盧照辭不可能將這些話寫入史書之中,寫入起居錄之中,隻能是模模糊糊的表示出來,讓底下的領軍將領去領悟。這就是皇帝,這就是帝王心術。那盧恪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更加相信,跟隨李靖多年的薛仁貴他也是明白這其中道理的。
“新羅需要有人鎮守,朕需要一個新羅總督,你可有合適的人選。”??盧照辭掃了盧恪一眼,雙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來。好像是有著什麽心事一樣,卻又是不好說出來。
盧恪心中一動,將盧照辭這句話想了想,卻是不知道盧照辭為什麽要說出這句話來,按照道理,這種事情應該去問宣德殿的那些輔政大臣,或者是問問總參的人也是好的,什麽時候問到自己的頭上來了,難道是想讓我去新羅嗎?盧恪一想到這裏,不由的搖了搖頭,他不相信,盧照辭會是這麽想的,這算是什麽,分封或者是其他?盧恪心中‘迷’糊了。
“兒臣並沒有合適的人選,還請父皇乾綱獨斷。”出於謹慎的想法,盧恪還是將皮球踢了回來。低著頭,不敢望著盧照辭。
“你大哥在西域過的很哦西域的風光其實也是很不錯的。”,盧照辭仿佛是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一樣,雙目望著遠方。
“尖皇。”盧恪心中一緊”趕緊輕輕的說道。
“朕記得一個傳說,一個皇帝乃是開國之君,不過是一個和尚出身,後來他奪取了天下”將自己的兒子都分封出去,以護衛江山。恪兒,你說此事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盧照辭好像在回想著什麽事情一樣。
盧恪心中猛的跳了起來。這算是什麽,到了這個時候,盧恪心中不由的思緒萬千。分封製度,這個製度可是傳揚了好長時間,在曆朝曆代,開國之初,都是大有市場的,誰讓當年的武王也是采取了分封製度呢?周朝可是有八百年的天下”古往今來,除掉周朝,哪個朝代能有八百年的天下呢?漢朝的時候也是采取了分封製度,也有四百年的天下。漢朝時期,不就是皇帝將江山都封給了自己的子嗣的嗎?這叫分封諸侯國”這個時候父皇也說出這番話來,難道是想分封諸王嗎?
“父皇,兒臣以為不妥。”盧恪吞了。吐沫,忍住其中的‘誘’‘惑’說道:“父皇,難道漢朝景帝時期的戰‘亂’父皇不記得了嗎?當年父皇剛剛登基的時候,也有人勸阻父皇分封諸王”父皇不也是沒有答應的嗎?父皇當年不就是因為害怕出現景帝時期的模樣嗎?分封諸王弊大於利,兒臣以為不妥。將江山都分了出去”那皇權就會縮小,皇權縮小,不光會引起天下諸王們的窺視,就是那些大膽的‘亂’臣賊子們也會想方設法的奪取我大唐的江山”兒臣以為此事大大不妥,還請父皇三思。”,“你真是如此想的?”盧照辭忽然睜大著雙眼”驚訝的望著盧恪,卻見他眼中一眼的坦然,絲毫沒有任何的異樣來,不由的點了點,頭,說道:“此事朕心中有數,你先下去吧!新羅總督,朕會認真考慮的。”,“兒臣遵旨。”,盧恪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朝盧照辭拜了一拜,這才退了下去。這種事情不是他盧恪能夠決定的。可以想象,若是真的采取分封製度的話,對於盧恪來說,也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因為下一任皇帝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分封製所帶來的壞處盧承烈不是不知道。對於諸多皇子的提防也更重了,尤其是對他這個能文能武的兄長更是如此了。若是可以的話,他還是不願意天子分封的。
“還好,還沒有被皇權所‘誘’‘惑’。”盧照辭望著盧恪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臉上也‘露’出欣慰之‘色’。但是很快這種欣慰之‘色’就被一絲憂慮所取代。曆史上的,李治為太子,李恪為蜀王,李恪很能幹,在朝野中的聲望很高,不是李治所能比擬的,後來,在長別”無忌的運作之下,李恪被殺。如今的情況雖然與曆史大不相同,但是盧照辭也不希望在自己死後,盧恪也遭受曆史上李恪那樣的命運。所以待大唐得到新羅三國之後,分封製度也在腦海之中一閃而現,但是很快也一閃而過。
“大將軍在幹什麽?孫道長去看了嗎?”,好半響,盧照辭才回過神來,再看的時候卻見秦九道早就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由的問道。
“削道長已經去了大將軍府邸了,隻是還沒有消息傳來了。”,秦九道趕緊說道。原來盧照辭在聽說李靖足疾又複發之後,不敢怠慢,不但自己親自迎接至黃河岸邊,更是將別思邈從長安招了過來,以給李靖治病。
“還沒有結果?別道長什麽時候去的?現在是什麽時刻?”盧照辭心中一緊,麵‘色’不由的變了起來。這個時代,醫療條件雖然很差,但是不可否認還是有許多的名醫、神醫存在的,就比如孫思邈就是其中的神醫。神醫治病雖然不能說是‘藥’到病除,但是最起碼能保住‘性’命,而且也會在短時間內拿出章程來。
“道長是申時去的,現在已經是百時了。已經有一個時辰了。”,秦九道不敢怠慢,趕緊小心翼翼的說道。
“已經一個時辰了?”,盧照辭麵‘色’更加凝重了。大將軍李清乃是國之柱石,他的身體是何等的重要,最為關鍵的是,天下人都知道當今天子和大將軍關係,是亦兄亦友,可以說千古君臣的典範。否則也不會封了李靖作為異姓王。他的病情一旦有了準確的答案,孫思邈就會親自前來稟報,可走到如今還沒有前來稟報,足以說明李靖病情的嚴重,就是孫思邈也感到為難,不知道如何前來稟報。
“陛下不必擔心,也許大將軍身體並無其他的病情,所以孫道長不想驚動陛下也說不定。”秦九道見狀,趕緊小聲的說道。隻是說道最後,聲音就越小,到了最後,幾乎是幾不可聞”他如何不知道,就算李靖身體沒有病,削思邈也會親自前來稟報的,可走到如今都還沒有來,顯然是李靖病情加重”到現在還沒有拿出確切的手段來。
“走,去大將軍府。”盧照辭瞪了秦九道一眼,趕緊換了一身常服,就朝外走去。洛陽城即將是大唐新的都城,不但是各部官衙都在這裏,就是長安的那些達官貴人們也紛紛在這裏置下了產業”當然,盧照辭也下令內宮為一些大臣蓋了不少的宅院府邸”李靖的府邸自然是在其中了。
戰馬飛奔,朱雀大道之上,盧照辭麵‘色’凝重,曆史上李靖是什麽去世的,盧照辭並不記得,但是這些年來”李靖東征西井,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同時,在身體上也遠比曆史上要重的多,最起碼,他不但征討了北方的突厥,忍受了極大的嚴寒,盧照辭可是知道足疾的人是不能禁受寒冷的,北方本就嚴寒,後來李靖更是征討高句麗,足疾更加嚴重了。李靖的身體就是被國事所拖累的,盧照辭也要付很大的責任。一想到這裏,盧照辭心中更是慚愧了。坐騎的速度也緊跟著快了起來。這些可是急壞了秦九道等護衛,不敢怠慢,趕緊緊隨其後,護衛住盧照辭,生怕出現什麽刺客之類的。
“陛下。”
夾將軍府前,‘門’房聽著大街上的馬蹄聲,心中一驚,正待出來觀看的時候,卻見盧照辭麵‘色’凝重,大踏步走來,趕緊迎了上去。
“大將軍現在在哪默”,盧照辭迫不及待的問道。
“將軍正在後院‘花’園中。”,‘門’房不敢怠慢,趕緊說道:“還有別道長也在裏麵。”
“哦!”盧照辭心中一動,腳步停了停,又說道:“前麵帶路,朕要看望大將軍。”那‘門’房不敢怠慢,趕緊在前麵帶路,心中卻是高興不已,看看,大將軍身體不適,當今天子就來看望,由此可見大將軍仍然是聖眷在握啊!
走過了重重亭台軒榭,就見一個碩大的‘花’園豁然出現在盧照辭麵前,其實李靖這個宅子是當年宇文家族的府邸,後來宇文世家沒落之後,這個宅子也就空了下來,被盧照辭賞給了李靖,工部的人也是略加整改,就成了如今的大將軍府邸了。
盧照辭遠遠就看見‘花’園中間有一個涼亭,涼亭內李靖靠在一個軟榻之上,在他的一邊,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正端坐在那裏,臉上現出一絲思索之‘色’,兩人又好像是說著什麽,隻是盧照辭隔的比較遠,聽的不怎麽真切而已。盧照辭見狀,抬‘腿’就朝涼亭走去。
“陛下。”,雖然盧照辭並沒有讓人通報,但是李靖是何許人物,就算是病了,但是還是久經沙場的人物,眼光八方的本領還是有的,很快就發現了盧照辭的到來,心中一驚,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就準備站起身來。
“靖兄,靖兄趕緊坐下。”盧照辭見狀,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流亭,將李靖又按在軟榻之上。
“陛下,老臣雖然老了,可是還沒有軟弱到這種程度,陛下太過緊張了。”李靖也不推辭,順手又躺在軟榻之上。
他臉上雖然‘露’出一絲笑容來,但是盧照辭看在心裏,卻是一陣‘抽’搐。
往日盧照辭對李靖雖然多有禮遇,但是李靖卻從來把自己當做是滿朝文武中一個普通的武將,恪守臣子之道。比如就是剛才一扶,若是以前,不管怎麽樣,李靖仍然還會堅持行禮,可是剛才李靖卻趁勢躺了下來。這不是李靖因為功勞大了,而是因為李靖的足疾實在是嚴重了,所以李靖才會如此。一想到這裏,盧照辭心中的內疚更是重了。
“陛下不必如此,老臣老了,一生榮華富貴都已經享受過了,想臣雖然出自世家之後,但是也隻是一個落寞貴族,若是能得一個將軍之位就足以,若非遇見陛下,豈會被能坐上今日之位,掌握百萬大軍,疆場,爵封郡王,更為重要的是能深得陛下信賴,古往今來,哪個臣子能做到臣這樣,老臣是死而無憾了。”李靖望著盧照辭的模樣,不由的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