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回 鄭麗婉在哪裏?
狄仁傑和許敬宗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就聽見狄仁傑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就請鄭大人前往大牢走一遭。”
“啊!”鄭仁基麵色一變,隻能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兩位大人下令吧!”雖然很驚訝,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
敬宗點了點頭,用讚許的眼神望了鄭仁基。能如此輕鬆的反應過來,明白其中的緣故更是難能可貴。
“來人,請鄭大人去衙門大牢好生休息。”狄仁傑見狀,對守在外麵的士兵大聲說道:“將他押入囚車之中,穿市而過。”
“告辭。”鄭仁基點了點頭,拱手說道:“下官預祝兩位大人早日辦差結束。”
“鄭大人放心,你的安全問題,下官會幫助大人。”狄仁傑笑嗬嗬的點了點頭說道。雙目中說不出的詭異。
“你確定那些人會派人前來刺殺鄭仁基?”許敬宗望著鄭仁基離去的身影,皺著眉頭對狄仁傑問道。
“趙士達已經死了。所有的檔案也已經消失。若是我們再將鄭仁基手中握有趙士達臨死之前留下的證據的話。想必會驚動那個人的。”狄仁傑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是雙目中卻隱隱有一絲憂愁之色。好像已經想到了什麽一樣。
“我們本來就是要打草驚蛇。引蛇出洞的。一個鄭仁基就是誘餌,誘餌其他人上當的。”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想必這個時候,鄭仁基被逮捕,已經傳遍了整個洛陽了,懷英,你也該出發了。”
“下官這就去弘農。”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如同許敬宗和狄仁傑二人預料的一樣,禦林軍押著鄭仁基招搖過市,一直被關入大牢之中。讓洛陽官場上的眾人人人自危,緊接著,就從欽差行轅傳來,趙士達在臨死之前,曾有一份名單,上麵記錄了參與洛陽貪汙官員的名單。而這份名單如今就落在鄭仁基手中。根據眼下的情況,這份名單被欽差大臣得到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個消息傳揚出來,瞬間就震驚了整個洛陽官場,如同一個大風暴一樣,從洛陽傳了出去。鄭仁基是什麽人,他可以說是關係到了關東世家,關係到洛陽世家,他一倒黴,可以說是震動了關東半壁,洛陽官場自古就是和長安官場相連的。從洛陽的消息傳入長安,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這下不光洛陽官場上處出現動**,就是長安官場就出現了問題。
“看來,這個趙士達真的留著一手。”長孫無忌府邸中,長孫無忌也是緊皺著眉頭,原本是將盧照辭的注意力從劉惠、吳能等人身上引來,順帶打擊一下關東世家,畢竟是死無對證,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趙士達這廝自己死了不算,還留下了一個名單,這名單上寫著什麽,誰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對方已經死了,上麵寫的東西就是最終的證據,誰也抹殺不了的。隻要將名單拿到手,就可以按照名單拿人了,誰也逃不掉,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屁股下麵幹淨多少,洛陽官場複雜無比,不但有關東勢力,同樣還有關中勢力。長孫無忌也不敢保證這其中有沒有關中官員牽扯其中,到了最後,還會牽扯到多少位關中官員。長孫無忌這下也擔心了。
“是啊,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棋子此刻居然成了下棋之人,而且下了一個製勝棋局,讓人無法破解。”王珪搖了搖頭。臉上的苦澀更是濃了,誰知道趙士達的名單之中是些什麽東西。這些東西一旦落入許敬宗等人手中,依照許敬宗那陰狠的手段,恐怕連皮帶毛的都給吐了出來,到時候,不但是關東世家或者是關中世家都落入其中,王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還有解救的辦法。”韋挺搖搖頭說道:“第一個辦法就是讓那些在洛陽的官員都閉上口,不過,這個辦法太過於有傷天和,不能用就不用之,另一個辦法就是將名單抓在自己手中。這樣就能杜絕一切危險,弄不好,還能用這種方法獲取更多的利益。”長孫無忌和王珪兩人聞言自然明白韋挺的意思,就是依照名單控製名單上的人物,無論此人是關中世家也好,或者是關東世家也好,都能使自己等人增加一定的實力。
“若是想得到名單豈會如此簡單。”長孫無忌搖了搖頭,說道:“如今鄭仁基被許敬宗關入大牢之中,許敬宗此人恐怕還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將名單弄到手中。我們恐怕是白費力氣了。”
“嘿嘿,那得看看此刻名單在何人身上。”韋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莫非韋兄已經有了消息不成?”長孫無忌驚訝的望著韋挺一眼,心中苦澀無比,曾經何時,自己在長安城內也是如此,長安城內的一舉一動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眼下確實不可能。盧照辭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於強悍了。整個天下,他隻需要一個錦衣衛,而不需要其他。對於民間的情報機構都是持打擊的態度,尤其是大臣們的情報機構,更是如此。像當年李世民在的時候,曾經仿照錦衣衛建立了一隻情報機構,這隻情報機構就是由長孫無忌掌握的,李世民時候,這個情報機構就落入長孫無忌手中,多少年來,這隻情報機構不但沒有半點增強,反而被錦衣衛壓製的不能動彈,如今長孫無忌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情報機構保護自己的庭院,甚至連自己的庭院有沒有安全感他都不知道。所以一聽見韋挺的言語,更是又驚又喜。
“消息最靈通者莫過於朝廷。第一是錦衣衛,第二卻是刑部。否則的話,刑部如何破案。尤刑部在京師的力量絲毫不在錦衣衛之下。”韋挺笑嗬嗬的說道:“下官在刑部多年,還是有點人緣的。東都之事刑部自然是很關注的。所以下官能得到一點消息也是正常的。”長孫無忌等人也都點了點頭,如此方式得到情報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們自然知道,韋挺口中的人緣是什麽意思,不過是因為在刑部,還是有他的人而已。
“那此刻名單在何人身上?”王珪迫不及待的問道。
“鄭仁基之女鄭麗婉身上,此刻她就在長安城內,隻是在何處,卻是不知道。”韋挺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說來也奇怪,在暗處,還有一人在尋找鄭麗婉。隻是不知道這股人是哪一方的勢力。真是讓人奇怪。”
“那肯定是幕後黑手。”長孫無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也同樣是一隻幕後黑手,操控著這一切。
“此人在長安城有如此大的實力,也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此人就在長安城內。”王珪點了點頭,笑嗬嗬的說道:“沒想到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這樣一股勢力,倒是讓人驚訝啊!你們猜猜,這幕後之人會是何人呢?”
長孫無忌和韋挺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後搖了搖頭,顯然不明白這些躲在暗處的人物是何許人物。最後長孫無忌歎了口氣,說道:“若不是錦衣衛的人,也是皇家之人,隻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魏王?吳王?蜀王?都是有可能的。哼!東宮已定,這些皇子們仍然還不放棄野心,簡直是該殺。”王珪和韋挺二人聞言搖了搖頭,他二人自然是不好說這件事情的。自己被罷官,太子並沒有說什麽。盡管都知道這個時候,不管太子說什麽,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但是在本心情感上來說,還是接受不了的。
“會不會是太子?”王珪吞了口吐沫,望了長孫無忌一眼。
“不可能是他。”長孫無忌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說道:“太子是何許人也,老夫是知道的,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也是不屑為之的。老夫看來,那個魏王倒是有可能做出來的。哼!表麵上謙謙君子,溫文爾雅,但是暗地裏卻是陰險狡詐,這種自不量力之人,倒是有可能做出來的。”長孫無忌皺了皺眉頭,言語之中,不由的重了起來。韋挺見狀,朝王珪搖了搖頭。
“那就是其他皇子了。”韋挺冷笑道:“不知道陛下知道此事的背後人物是自己兒子的時候,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嘿嘿,他還會如此鎮定,還會如此秉承公平嗎?”
“好了,我們先將鄭麗婉控製在手中再說,其他的事情,不是我們所能關心的。”長孫無忌皺了皺眉頭,說道:“先將我們的人從東都中摘出來,再考慮其他的事情。皇上是如此考慮的並不是我們能決定,這個時候,老夫所希望的就是陛下盡快離開長安。我們也能將劉惠之事結果了。免的夜長夢多。陛下在長安多停留一日,我們不被起附的幾率就大了許多,至於皇上事後會如何處理皇子,我們看著就是了。”韋挺和王珪二人聞言,也隻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恪兒,你不在府中準備成親之事,怎麽到父皇這裏來了。”禦書房內,盧照辭抬起頭來,望著對麵的盧恪一眼,很快又低下頭,繼續批複著禦案上的奏章。
“兒臣見父皇終日辛勞,心中不安,恰逢府內園中荷花盛開,很是美麗,所以鬥膽請父皇臨幸蜀王府,以賞玩荷花。”盧恪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賞玩荷花?”盧照辭驚訝的抬起頭來,望了盧恪一眼,半響後,笑嗬嗬的說道:“朕早就聽說蜀王府上有一個碩大的荷花池,裏麵栽種了無數的荷花,夏季來臨之時,十分美麗。朕早就想見一見了。好,既然我兒如此孝心,朕若是不去,豈不是對不起我兒的一片孝心了。走,現在就走。去請你母妃前往。”
“父皇,這個,母妃好佛事,此刻恐怕還是在佛堂之中,兒臣認為還是不要打擾的好。”盧恪聞言麵色一變,趕緊勸阻道。
“哦!不喊你母妃?”盧照辭手腳一停,抬起頭來望著盧恪,最終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不喊別人,就你我父子二人。”盧照辭臉上並沒有任何異樣來,也沒有計較太多,換了一身常服,就在盧恪的帶領下,領著幾個侍衛,朝蜀王府而來。
馬車上,盧照辭深深的望了盧恪一眼,說道:“說吧!什麽事情還要對你母妃隱瞞的。將朕單獨引到你府上來,如此小心翼翼,可不是你的為人和作風啊!”他在皇宮內看的分明,盧恪一臉的為難之色,顯然是心中有所忌憚,而且盧恪府內的荷花池也不知道開了多少次荷花了,可是盧恪卻從來就沒有邀請過自己去他的府邸,這次卻是不然,親自進宮邀請自己去蜀王府邸,此事本身就透著奇怪。更加上盧恪如此神秘的模樣,更是讓盧照辭心中奇怪了,這個時候,盧照辭若是猜不出盧恪心中無事,那也不可能統治整個天下了。
“父皇英明睿智。兒臣的一點小把戲如何能瞞的過父皇。”盧恪尷尬的摸了摸腦袋,言語之中不生不響的拍了盧照辭一個馬屁。
“都說蜀王剛毅,從來不說好聽的話,就是為父也很少聽得見,今日我兒為何如此?倒是讓父皇很好奇啊!”盧照辭聞言哈哈大笑道。
“不敢欺瞞父皇,兒臣今日請父皇駕臨,一方麵固然是請父皇賞玩荷花而來,但是更重要的是,兒臣請父皇去見一個人。”盧恪聞言麵色一正,趕緊拱手說道:“此人關係重大,兒臣認為她的出現不能讓外人知曉。所以才找了這個借口,還請父皇恕罪。”
“是何人?”盧照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望著盧恪說道。雙目冰冷,卻是沒有半點感情,能讓盧恪如此慎重的,由此可見此人的重要性。在心裏,盧照辭也不由的緊張起來,好像能預示到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就是連身形也不由的坐的更加的端正了。
“鄭麗婉。鄭仁基的女兒。”盧恪不敢隱瞞,趕緊說道:“兒臣昨日忽然接到報國寺小沙彌傳信,才知道鄭麗婉在報國寺中住了三天之久,她說有要事告訴兒臣,兒臣才去見她的。昨夜將她帶入府中。”
“何事如此重大?”盧照辭神情一動,望著盧恪問道。他知道那鄭麗婉找誰不行,偏偏要找盧恪,無非是因為對方的一個賢王二字而已。而能讓盧恪貿然的將鄭麗婉帶到自己的府邸,顯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關於東都之事。”果然盧恪張口就說道:“那趙士達臨死之前曾經到過鄭仁基府邸,兩人交談了一陣之後,就留下了一個賬本,賬本之中記載了在東都洛陽修建過程之中,參與貪汙的官員名單。兒臣不敢怠慢,就趕緊想辦法讓父皇前來親自詢問。”
“你看了名單嗎?”盧照辭神情一動,盯著盧恪問道。
“兒臣看過了。”盧恪麵色一變,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雙目中一片坦誠之色。
照辭深深的望了盧恪一眼,見他麵不變色,方才點了點頭,身形緩緩地朝身後的車廂靠了過去。好半響都沒有說話。
“此事你怎麽看?”車廂內一片寂靜,好半響,盧照辭才輕輕的問道。聲音之中,充斥著一絲疲憊之色來。
“兒臣不敢說。”盧恪嘴巴張了張,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顯然是在忌憚著什麽。
“這裏就你我父子二人,有什麽不好說的。”盧照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
“兒臣言語之中若是有不對之處,還請父皇責罰。”盧恪不敢怠慢,趕緊說道:“趙士達已死,死無對證,他留下的賬本,兒臣認為不可不相信,但是也不能全信。我們都不知道趙士達所列出的名單之中,有沒有錯漏之處,有沒有誣陷他人的地方。所以兒臣認為應該詳細查探,將名單命人快馬送到許閣老那裏,讓許閣老定奪。”
照辭點了點頭,說道:“趙士達已死,但是這上麵的名單不一定都是與東都貪汙案件有關,但是這上麵的官員絕對是有問題的,否則的話,趙士達也不會講他們記載在上麵了。走,待朕看看那些名單。如今大唐開國才多少年,朕要興建東都,居然會引出這麽多的耗子,真是讓朕想不到啊!這些人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在這上麵下手,如今看來,是朕對這些臣子們太過於寬仁了。”盧照辭言語之中一片殺機,就是連盧恪也嚇的麵色一變。不敢再說話。
“你很不錯,若是你說自己並沒有看過這些東西,朕會狠狠的處罰你的。”盧照辭又看了盧恪一眼,點了點頭說道。
“兒臣已經是親王了,又何必看這些東西呢?這上麵的人與兒臣又沒有多大的用處。兒臣看了就是看了,不必隱瞞父皇。也不敢對父皇有任何的隱瞞。”盧恪想也不想的就說道。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