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徐軍將領相距不足十米之地,薛仁貴方是出言大聲喝道。

“來將止步,你等率軍於此意欲何為,擊殺守軍將領張子強,可是想要奪關造反嗎?”

“將軍此言差矣!可不敢胡說八道,某家奉命於古北口關隘迎接長安、齊州兩地前往遼西經貿的商隊並做好護衛,適才見關隘之處大亂,以為有外敵入侵這才領軍往前欲助將軍一臂之力,真是好心沒有好報,竟還妄言某等擊殺守軍將領,想是要誣陷大唐徐家軍嗎?”

秦懷玉慢條斯理如是說著,卻不料身後程處默“哈哈”笑道。

“原來此處守將竟是你這長安城裏跟著長孫衝那雜種鬧騰之人,想必是送了不少好處與長孫家才謀得此等軍職,某等皆是大唐國公之子,今日竟有人敢說咱哥兒們造反的話語,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笑死俺了!”

這廝說畢,尉遲寶林自是不甘落後於他,也是對薛仁貴譏笑而道。

“薛小子,你不在長安城跟著長孫衝那傻逼鬼混卻是跑來這幽州做甚,此地可沒人看長孫家麵子對你忍讓幾分,若是遇著契丹鐵騎恐怕你這廝性命不保,還是乖乖回去長安城做那長孫家的狗腿子豈不快哉!”

“哇呀呀!氣煞某家也,且看本將軍收拾你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貨。”

薛仁貴被三人好一通言語洗刷,怒氣也是到了頂點,當真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提戟縱馬便往尉遲寶林衝去。

見得薛仁貴衝來,秦懷玉等三人旋即縱馬散開,各展手中兵器準備迎戰,兩邊軍士未得軍令俱不敢亂動,皆是大聲呼喊助戰,一時“古北口”關前人聲喧囂,引得散開的商人遠處駐足觀看。

但見得薛仁貴使長戟先是與尉遲寶林交戰起來,一長戟一馬槊相交,“丁丁當當”的撞擊聲裏暴出火星點點,尉遲寶林力大槊猛,薛仁貴長戟使得純熟,招招不離對手要害。

程處默恐尉遲寶林有失,使長斧加入戰團,左三斧右三斧劈得端是精妙,直殺得薛仁貴放過尉遲寶林專心對付,數十回合過後,這廝馬上功夫不賴,熟悉程處默招數過後,竟反將程處默殺得隻有躲避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秦懷玉見程處默不是這廝對手,遂拍馬挺長槍從旁接住薛仁貴長戟,尉遲寶林也是從另一麵使馬槊狠狠砸來。

薛仁貴儼然不懼二人合戰,手中長戟指東打西,竟是在二人的攻擊裏不落下風,百十回合瞬時而過,一旁稍作休息的程處默再是加入戰團,三人走馬燈似圍著薛仁貴廝殺,但見秦懷玉槍、鐧迭出,鬼神莫測,尉遲寶林同樣是馬槊帶起風聲尖嘯,偶爾也會抽出腰間竹鐧配合,程處默直是將手中長斧使得潑水一般,密不透氣,任是薛仁貴英雄蓋世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且眼前皆是武將之後,家學淵源,俱是不好相與的角色。

三人圍著薛仁貴車輪大戰數百回合,眼看薛仁貴力竭就要落敗,卻不料“古北口”城樓上再次響起鼓聲,此卻是衛孝傑接到“雲州”軍報後火速馳援邊關的幽州大軍來到。

數將聞鼓聲停止爭鬥,各自回歸本軍陣前,皆是做出攻擊的準備。

衛孝傑率眾多將領出關,薛仁貴參見都督大人後說出此間形勢,衛孝傑方知“雲州”軍報乃是誤會一場,按下心裏對“古北口”守軍的不滿,速使人快馬欲追回稟報朝廷的奏章,以免謊報邊關敵情被朝廷責罰,卻又那裏還來得急,不過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補救措施罷了。

這廝使人快馬去追信使後卻將怒氣發在秦懷玉等徐軍身上,馬背上抬起馬鞭對秦懷玉等斥責說道。

“你等好大的膽子,竟敢無端率大軍來到關口挑戰幽州軍守關兵將,使本都督誤以為有外族之敵入侵,此等大逆不道的行為今日某家便要看看有何人能為你等撐腰,來啊!替本都督將此三人拿下!”

衛孝傑話音剛落,便見得徐家軍三千鐵騎散開,右手各執長長的軍刀,左手臂上皆是露出連環弓弩並抬起做出擊殺來犯之敵的準備,其射擊的範圍自是包括衛孝傑等一幹幽州軍將領在內,隻等秦懷玉一聲令下,怕是衛孝傑也要栽倒在這裏。

麵對徐軍的強悍,幽州軍終是有些自知之明不敢妄動,有那曾在秦瓊麾下做過將領的幽州軍將忙對衛孝傑說道。

“都督還請息怒,此乃數家國公之子,想必是奉徐天之令而為,如是我等與之發起衝突恐今後於幾家國公麵上不好相看,待某家勸說幾位小將離開如何?”

聽得有人出來擺好台階,衛孝傑自然是從善如流,且“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他更是深知,他可不想與這些家境深厚的小子相纏,稍有不慎如是自己丟了性命,那時卻又去找誰人說理。

一位使大刀的將領得衛孝傑允準,出到兩軍陣前大聲說道。

“少將軍可還識得某家否?”

見得這頂盔貫甲的將軍出來,秦懷玉似有些相熟,稍加回憶後便大聲回道。

“將軍可是甲二,小子怎地不識,不知有何話說?”

“某家以為雙方皆是大唐軍士,其間的誤會消了便是,何必刀兵相見呢,少將軍以為甲二所說如何?”

“可!然、小子卻須迎回長安、齊州兩地的商隊,還請甲將軍稟告衛大人下令開關使商隊通行,何必阻了別人的財路,古北口守軍憑此關隘為難商家,做那占山大王的攔路行徑實是讓人不恥,長久下去對大唐的商貿往來極是不利,終是會給大唐的民生造成影響,如是被皇上知曉,不知衛大人可能承擔得起?”

秦懷玉此番話語說完,衛孝傑聽到後臉皮有些發紅,自與蕭瑀、長孫無忌等勾連利用邊關斂不義之財和達到對遼西經濟壓製的目的,他便暗使守關的將領私自提高商隊過關費用,確與攔路搶掠的土匪沒有兩樣,大有“此山是我開,要往此處過留下買路錢!”的強盜風範。

衛孝傑明白此等事情鬧大被皇上知道終是不好,便是朝廷中有蕭瑀、長孫無忌等為他遮掩也不敢完全保證就沒人過問,尚若是徐天咬著此事不放捅到皇上那裏,結果會是怎樣誰也不能說清,如是再引得來往商貿的各族之人反感,引起朝廷震怒,那自己豈不是會落個“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

這廝終是想通些其中的厲害關係,心中頓起悔意,想自己與徐天無仇無恨,何必為了別人的恩怨而將自己牽涉其中,那徐家可以不是好相與的,出了事怕是自己會被別人當成棋子般隨意丟棄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