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陽沿地平線冉冉升起,晨曦裏一支數百人的隊伍靜悄悄離開駐紮之地,待得當地村民送來早飯,卻哪裏還有半絲軍隊的身影,直引得村中的數位老漢大呼。

“仁義之師、仁義之師啊!”

這卻是昨夜徐天早就安排妥當,黎明未到數百親衛便埋鍋造飯,補充糧草,蒙蒙的微光裏剛顯現出道路的輪廓時數百人便翻身上馬,一路往“古北口”關隘而去。

午時、數百人已至關隘之前,數十麵繡著大唐和“徐”字的旌旗下徐天端坐馬背,在數員小將的簇擁下率軍往關隘門樓前進。

關隘門樓上的唐軍早是發現這數百人的隊伍,門樓守軍速稟報守關將領薛仁貴得知,薛仁貴得報急忙披掛衣甲上得門樓,見得是徐天率隊欲通關進入幽州境地,心係師父大仇未報這廝便欲找些借口為難徐天,竟於城樓上喝令守關軍士彎弓搭箭,自己立於門樓正中的城牆上大聲喝道。

“你等可有通關令牌或是兵部調派的敕令,否則便速速退去!”

“喲嗬!這廝什麽時候敢與爺們這樣囂張,充尼瑪什麽大頭蒜,你是眼瞎還是不識字,沒看見爺們打著的大唐軍旗嗎?”

程處默聽得薛仁貴喝聲,先是於城樓下便大罵起來,竟是不將那廝放在眼裏。

徐天懶得搭理薛仁貴,諒他不敢喝令城樓守軍放箭,傳令親衛等做好戒備準備過關,凡遇有阻截可擊殺了事。

被程處默罵過的薛仁貴此時兀自於門樓上大怒不止,然、便是他如何憤怒可不敢傳令兵士放箭阻截徐軍,對徐天他可是了解甚深,如是惹得這位爺火起,便是捅漏天也不補,如是發生兵士的傷亡事件,自己還得被上官追究。

還是自己力量太過薄弱,雖空有滿身武藝卻也不敢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師父的大仇不知何時方能得報。

“唉!”

一聲不甘的歎氣自薛仁貴嘴裏呼出,望著已經入關的徐軍數百人隊伍,這廝為在軍士前挽回些麵子,竟自下樓上馬趕至徐天馬前,手執“方天畫戟”當著城樓上下的守軍再是說道。

“徐天!薛某與你殺師大仇不共戴天,今日我等仇人相見,擇日不如撞日,可敢與薛某不論生死大戰一場。”

徐天勒馬,斜眼蔑視薛仁貴正待說些什麽,旁邊卻有周倉大聲斥責而道。

“你是什麽東西,上官麵前竟敢如此囂張,還不下馬跪拜,難不成想要造反嗎?”

聽得周倉嗬斥,薛仁貴眼中火焰燃燒,再是大聲而道。

“此乃薛某與徐天私仇,你等最好不要插手,薛某也不是好欺負的,你等如是不服那便用兵器說話!”

周倉也是火爆,欲使兵器與薛仁貴較量一番,卻聽得徐天大喝道。

“退下!”

待得周倉歸於身側,徐天手指薛仁貴大聲斥責。

“徐某看在你戍守邊關重任之責的份上今日便不與你計較,非是徐某懼怕與你廝殺,似你這等三腳貓功夫,說實話徐某還未放在心上,徐某與你師父謝弘校場比武乃是各安天命,似你這等不知輕重、不懂規矩的武夫,便是你文武全才也使人瞧不起,你若不服,盡可等衛孝傑重新安排此處守關將領後來尋徐某複仇,那時徐某如你所願便是,現今漠北之地並不平靜,休得因你一己之私而誤了守關重任。”

徐天一番有理有節的話語頓使薛仁貴羞慚,說破天他這也是毫無道理的豪橫。

麵對仇人的強勢,不管是武藝還是家族背景,薛仁貴均是不在一個層次,敢於挑戰徐天憑的不過是胸中那一番被同安大長公主挑唆起的仇恨而已,如是真被徐天在此擊殺,想必也是白死了事。

便在這廝暗忖得失的稍許時間,其麾下心腹副將見機上前勸開薛仁貴,然後恭敬對徐天拜道。

“徐大人還請自便,末將代薛將軍這裏給大人賠個不是。”

“讓那廝好自為之吧!”

聽到副將之言,徐天麵現傲慢之色隨意而道,旋即傳令親衛繼續前進。

望著這支強勢的兵馬漸漸遠去的背影,副將不禁暗自嗟歎。

“薛大人這是何苦來哉,怎地就與大唐這狠人過不去呢!”

幽州“古北口”關隘前發生的小插曲對徐天等人並無影響,無非當是笑談罷了。

一路急行,數百人的馬隊傍晚時分便至幽州城池,剛入城中便見有數名軍漢前方擋路,其中一位著五品官袍披半身衣甲的將領馬背上拱手對徐天言道。

“敢問上官可是平遼史徐大人否?”

“正是某家,不知將軍緣何阻擋本官前行之路!”

“徐大人誤會,末將乃河間王帳下參軍,奉王爺之命請徐大人及眾家小公爺府中相見,其麾下親衛可於王爺軍營裏安置,不知徐大人以為然否?”

“無妨!便按將軍所說,引徐某前往拜見王爺。”

話畢,徐天吩咐周倉率親衛護著春香隨前來的另外數名軍漢往城裏河間王麾下駐紮的軍營安置,自己帶同程處默、秦懷玉、尉遲寶林和房遺愛隨傳話的將領一道,眼看著周倉等離自己仍是一路隨行,問及如何情況,原來這河間王李孝恭本就是居住於軍營後麵的一處大院之中。

來到大院,數人將馬匹兵器交與王爺親兵保管,隻著隨身所佩刀劍進入廳堂,見得李孝恭端坐一張太師椅上正笑眯眯望著幾人,旁邊卻有幽州都督衛孝傑相陪。

徐天等上前拱手拜見王爺和衛孝傑,李孝恭隨意揮手而道。

“賢侄等這是要往長安還是齊州曆城呢?本王剛到幽州任職不久,正欲擇機往遼西見見賢侄,不意卻在這裏得見。”

“回王爺話,小子欲往曆城看過妻兒後便欲往長安城拜見皇上,王爺怎地在幽州城裏,可是此間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其實徐天早從長安城的情報裏知道李孝恭為河北道行軍總管之事,故意相問乃是證明自己對朝廷中事一概不知。

“賢侄呀!老夫奉皇上之命任河北道行軍總管坐鎮幽州,其一乃是監控北地契丹等各族勢力的侵擾,其二便是協調遼西與幽州的軍政關係和諧,賢侄等今日既然來此,稍作歇息後趁衛大人在此,你等便聽老夫嘮叨幾句如何?”

說話間,早有府中兵士抬來酒食,李孝恭招呼徐天等和衛孝傑入席,待得眾皆坐下,程處默、尉遲寶林、房遺愛三個渾小子仿若餓鬼投胎般便開幹起來,絲毫沒有禮讓的覺悟,倒是秦懷玉有些顧忌禮節,直待王爺與徐天和衛孝傑動筷方才慢條斯理吃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