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殿裏徐天再是與皇上和長公主李秀寧說些遼西之事,談到契丹大賀氏聯盟受世家大族的挑唆徐天終是有些憤怒起來,遂將蕭瑀、長孫無忌等唆使契丹、奚族、靺鞨、高麗族出兵騷擾“營州”並使“幽州”衛孝傑據關為難商隊給遼西發展放置障礙之事奏報皇上。
聽著徐天所說李秀寧柳眉倒豎,想國朝這些重臣竟是會為一己之利而對大唐利益不顧,真是白穿了那身官衣和皇上對他們的信任。
“皇上!臣妾以為天兒所說之事當引起重視,想蕭瑀與長孫無忌等老匹夫仗著家族在朝中的龐大勢力竟敢私下行大逆不道之事,實是可恨至極!”
李世民聽完徐天將遼西發生之事的前因後果講明,麵色陰沉未發一語,此刻再聽得阿姐之言,謂徐天而道。
“蕭瑀等勾連契丹禍亂遼西之事可有什麽證據?”
“當然有證據!否則小子又怎敢於皇上麵前胡說八道。”
“你將這些證據呈上與朕,且在明日朝會上暫時不提此事,朕卻想要看看蕭瑀等接下來還欲做些什麽,究有多少人牽連其中,那時朕自有計較。”
徐天從懷裏掏出蕭瑀和張公謹、韋挺分別與契丹及“營州”張家、蕭家、韋家人的書信呈給皇上,唯一缺少便是長孫無忌與衛孝傑的親筆書信,然卻在他提交的這些書信裏對二人所商談的“幽州”之事多有提及,這便是已經足夠坐實衛孝傑參與了其中之事。
李世民略為翻看書信,終是知曉蕭瑀和長孫無忌等的計謀,甚至於朝堂上促使封博文為遼西監軍也是其中一個環節,目的便是除置徐天於死地外繼續維持遼西動亂之態,使各世家勢力均在遼西能有一席之地,大肆收刮財物。
“碰!”
不及看完書信,李世民已是氣得用手掌猛拍身前桌麵。
桌麵發出的巨響使得於皇上身側仿若空氣般肅立的大太監劉公公驚顫不已,劉公公知道皇上已是怒極,蕭瑀等怕是難逃罪責了。
當著李秀寧的麵李世民再三叮囑徐天暫時不得公開此事,旋即將書信交與劉公公收好並自顧往皇後寢宮行去。
徐天與長公主李秀寧一道出宮,皇宮內苑裏二人邊走邊聊,說到姐姐與姐夫之事,徐天突地似想起什麽,使緊隨長公主身邊的侍女稍隔一段距離後輕言說道。
“姨!不知姐夫還想往遼西曆練之事否,小子這裏倒是有些主意,如是姐夫想有所作為可往遼西數州尋任一州都督,咱們兄弟間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天兒你真是這麽想的?”
“姨啊!上次是因姐姐生孩子的事而耽誤姐夫隨往遼西之事,小子處理完長安諸事回到遼西後將展開對遼東及東北的經略,姐夫如是能往遼西任職可幫了小子的大忙。”
“行!待姨回府與你伯父和你姐姐商量後再定,明日朝堂上你小子可得管好自己脾性,休得與人發生爭執。”
言罷、李秀寧乘上長公主鑾駕先是離開皇宮,徐天悠哉悠哉自顧獨行,見得長樂身邊的侍女提著包袱佇立宮門,詢問方知乃是長樂公主吩咐侍女攜解下的盔甲於此等候自己使其拿回府裏以備不時之需。
宮門外從親衛手裏牽過馬匹將盔甲掛在馬背,徐天翻身上馬在兩名親衛的護衛下往平康坊而去,剛到“齊國公”府前便發現有架馬車停在府門側邊,問過守門兵士方知是“探春坊”當家老板春娘來訪。
想到這位薛延陀部落的敏敏郡主徐天便有些頭大,這女人性格可是開放得緊,其舉止間禦女的範兒十足,男人眼裏當真是個誘人的妖精。
進到府裏,管家徐世軍拜見過少爺,說及春娘來訪此刻正於廳堂奉茶,徐天吩咐管家隨己往書房敘談,讓春娘再是稍等一會。
書房裏徐天大致問及些府中之事,吩咐管家使人分別往“徐村”和“英國公”府通知自己回來的消息,其餘事情待容後慢慢細談。
徐世軍得少爺吩咐自是前去處理相關事宜,徐天喚來已算是小妾的春香侍候自己稍事洗漱並換過衣袍,旋即往廳堂相見化名春娘的這位薛延陀部落敏敏郡主,欲知這位郡主今日來訪竟為何事。
見到徐天進入廳堂尚不及說話,郡主便是起身嬌笑起來。
“喲!爵爺終於肯見咱這風塵中的女子了……”
“郡主說哪裏話來,徐某這不是剛剛回府,總得要換件衣袍方能來見美女吧。”
不待春娘假意埋怨的話語說完,徐天已是微笑打趣說道,雙眼望去但見春娘高挑豐盈的身材著絹絲麵料的深色衣裙,一條白色的皮毛隨意搭配肩上,簡單的裝扮反是顯盡女人的高貴和性感。
見徐天不住打量自己,郡主心中暗喜,挺起本是高聳的酥胸嬉笑言道。
“姐姐美嗎?”
徐天可不敢接這女人挑逗的話語,答非所問詢問起來。
“郡主娘娘如何知徐某今日回府,可是有什麽緊要之事嗎?”
“爵爺可是忘了姐姐在這長安城裏的身份,若是連爵爺回到長安城這點小事都不能知曉豈不是太過無能,今日過府拜見爵爺,卻是有事相商,還望爵爺諒解春娘不請自來之罪。”
“無妨!何事如此緊迫,郡主且說來徐某聽聽。”
談及正事,郡主收起嬉笑之態,瞬間麵色肅穆,端坐椅子請徐天屏退奉茶的丫環後開口說了起來。
“爵爺可知我薛延陀部自東突厥被滅其部落大部流民搬遷至黃河以南安置,爵爺忙於遼西之事時,我等族人趁著朔塞空虛迅速擴大勢力,現已是占據大部原東突厥之地並設王帳於都尉捷山北獨邏河之南,汗國疆域東起大興安嶺,西抵阿爾泰山,南界河套,北至色楞格河,境內包含有回紇、仆固、同羅、撥野古、阿跌等諸部族人共存,如今回紇勢力壯大,設牙帳於土拉河上,雖是歸屬我薛延陀汗國,私下卻有與大唐媾和抑製我汗國發展的趨勢,春娘奉可汗之命前往拜見爵爺,希望爵爺能在汗國勢危之時能給予大力援助。”
聽過郡主所說之言,徐天結合前世所知的曆史知識知曉薛延陀部的真正危機乃是在大唐貞觀十二年及十五年間,如今不過大唐貞觀四年,漠北之地尚還有十數年各族勢力爭雄的動亂之期,其間薛延陀部落仍是草原上一股龐大的勢力,而薛延陀部首領如今便有此等憂患意識,真珠可汗還真是胸有丘壑,眼光深遠,當真不可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