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天率數百親衛大搖大擺進入遼東城,得慕容衝引路直至王府。

始進王府便覺有肅殺的氣氛,徐天卻麵色淡然,進府前被強留到府外的數百親衛早得大帥吩咐,悉數按周倉的布置各占有利地形做好戒備,而隨大帥進府的四名貼身護衛則在徐天大赤赤坐下後立於身背之後。

徐天剛剛坐下便聽得有話音說將起來。

“徐將軍遠來遼東,何故使軍欲占本王城池?”

卻是新任遼王王強沉不住氣而急著開言。

徐天見遼王無意稍作寒暄便入正題,亦然笑著應道。

“遼王差矣!想遼東自秦以來便為我漢家屬地,經公孫、慕容和你等高句麗族占據數百年不知其歸還,數代割據為王而役使我漢家百姓,使其忘祖滅宗,如今本帥順應天意奪回遼東之地,王爺如是見機當交出遼東軍政,尚可保一脈性命,否則、天軍到處恐怕王爺性命不保,高句麗族人將倫為本帥戰俘行使苦役。”

“徐天休得大言不慚,我等族人也於遼東繁衍生息數百年,何時為漢人生息之地,如今想要憑借軍力使我等屈服卻是休想,且先顧忌自己還能否走出王府。”

“哈哈哈哈!王爺也是這意思嗎?本帥勸你等休得妄動自取其辱,降還是不降、死還是活皆在你等一念之間,本帥敢一人來此就不怕你等萬般詭計,如是好生相談,尚還可提出歸順徐家的條件。”

便在眾大聲說話間,突地殿堂裏傳來“碰”的響聲!

卻是王後娘娘珠簾後見徐天如此強勢早是不滿,使手中酒杯猛地砸向地麵。

但見得王府中變故陡生,隱藏的刀斧手和諸多高手團團圍住徐天。

徐天一腳揣飛當前桌子,趁桌上酒樽器具和瓜果四飛之際意念手腕上纏著的蛟蟒變身襲殺殿堂上使弓箭圍著自己及親衛的刀斧手。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殿堂陰風起。

巨吼的蛟蟒聲音之中,諾大的蛟蟒頭顱張開大嘴呼吸間已然將數十兵士吸入嘴裏,門板般大小的尾巴快如閃電掃動,著人便起血霧,剩於殿裏著弓箭的刀斧手和著數位左右騰挪的高手已然斃命不知蹤跡,似血雨一般的碎肉鋪滿大殿,血腥氣使人欲嘔。

徐天雙手捏印,口裏吐出真言。

“兵!”

大殿上再是狂風頓起,影影綽綽的陰兵張牙舞爪將殿上諸多人困住並逐一捉拿。

慕容衝算得家學淵源,見徐天護身神獸現身之時已然盡知自己犯下不可饒恕之錯,麵對如此血腥的場麵,任是這廝詭計多端,武功不俗,仍是嚇得周身癱軟,再是見聞徐天口中吐出字訣“兵”便有仙家般變化,驚嚇之餘油然而生降服之心。

遼王與王後此時已然嚇暈過去,落入徐家親衛的看管之中。

待完全控製殿堂情勢,徐天使此時已然唯命是從於自己的慕容衝分別將城中遼軍各路將領傳進王宮,使得令進入宮裏的周倉率親衛將陸續進入殿堂的遼軍將領一一捉拿。

自此、城中遼軍失去主將,群龍無首,十數萬大軍已然是一盤散沙。

遼王醒轉見各軍將領已被控製,知大勢已去,得徐天答應不妄開殺戮並保證王府諸人的性命承諾後,傳令城中遼軍放下武器,打開城門投降徐軍。

遼東城裏三顆紅色信號彈升空,城外徐軍知大帥得手,整軍進城迅速接管遼東城城防。

……

大唐貞觀六年秋季,徐天回到遼西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已然順利實現拿下遼東城的戰略目的。

周倉得令率親衛將遼東軍中欲有反抗之心的軍士全部滅殺,麻三則率諸多混跡於遼東軍裏的探子製造謠言,行拉攏一部擊殺一部的計策徹底瓦解遼東軍,使十數萬遼東軍再無反叛的可能。

遼東城在徐天施行強勢和離間的計策裏終是得以穩定。

拿下遼東城數日後,徐天得報支援遼王的粟未部數千騎兵已然趕到遼東城外十數裏的開闊之地紮下大營,而安東地區的高麗軍顯然因忌憚徐家水軍而遲遲沒有出兵的消息。

粟未部騎兵主將高乾得斥候稟報遼東城城頭王旗更換,遼東城已被徐軍攻破,這廝驚懼徐軍區區五萬兵力便能拿下擁有十五萬大軍的遼東王城,遂傳令大軍趕緊補充糧草,稍作休整便撤回老巢。

這廝倒是打得好主意,卻不知數千粟未部騎兵已經落入徐軍一萬騎兵的包圍之中。

粟未部多為靺鞨族人,其部落首領乃大祚榮,唐初便歸附大唐朝廷,其實這個與高麗族等混居的民族在多年的時間一直與高麗爭戰不休,因其部落中頭領對於高麗的意見並不統一,除卻一部如今歸於“營州”轄區統治的靺鞨族外,遼東城外數百裏地區未遷走的靺鞨族部落被處於鼎盛時期的高麗族征服後被迫臣服高麗,此次接到遼王使命支援的正是這部靺鞨騎兵。

便是這支騎兵不來,用不了多久,徐天也會揮軍遼東城外數百裏粟未部落,使其粟未部所占地區與遼東城形成統一而設立新的遼東軍政衙門,除東拒高麗國的戰略目的外便是在遼東施行與遼西一樣的各種政策,使其穩紮穩打逐步蠶食整個東北地區的宏偉計劃。

而遼東地區在徐天前世的記憶裏便是盛產石油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麽他要拿下粟未部落所占地區的緣由。

就在粟未部數千騎兵補充糧草完畢,準備撥營撤離之時,突聽到一聲炮響,旋即便感覺到大地震顫,雜亂的馬蹄聲轟然響徹四野。

粟未軍主將高乾見得四麵八方徐軍鐵騎包圍上來,數員將領簇擁著端坐紅色馬匹上的青年將軍直往粟未軍營帳緩緩而來。

高乾硬著頭皮跨馬橫槍迎上,尚未及說話便聽得徐軍中主將用長戟指著自己而道。

“你等靺鞨族人本已臣服大唐,何故引軍來此,必是欲相助遼東王拒阻本帥攻占遼城,如今收兵卻又為的那般,既然來了,那便歸順本帥吧!”

這才是形勢比人強,望著已然陷入徐軍重圍的粟未部數千騎兵,高乾難咽心頭苦水卻又有無力之感,如是強行率軍突破包圍,可憐靺鞨男兒怕是要全軍覆滅於此,如此沉重的打擊可不是如今勢弱的粟未部可能承受得起的。

長長的歎息聲裏,高乾審時度勢,為了保存粟未部現存為數不多的軍力和諸多靺鞨族男兒性命,這廝不得已放下手中長槍,跳下馬背拱手而道。

“粟未靺鞨族如今受高麗遼王節製,我等乃奉軍令行事,乞求將軍看在我等曾歸順大唐的麵上,使我軍返回部落,高某發誓往後永不與大唐天軍作對。”

“放你等回往粟未部落也不是不可以,然、將軍可使人傳信你家頭領前往遼東城商談粟未部自今便歸降徐軍一事,不如將軍率兵再於此處駐紮數日,待得你家頭領與本帥談妥,那時將軍與粟未首領一並返回部落如何?”

徐軍是“摟草打兔子”得意外之喜,而高乾明白自己麾下數千騎兵已經被當作人質,莫可奈何下隻得答應徐軍強勢的要求。

落日映紅天邊,黃昏的秋風裏,但見得高乾獨坐馬背之上佇立軍營稍高之處凝望外圍結成連營的徐軍營帳,滿是落幕的麵上一雙隱含不甘的雙目盡顯無盡的哀傷。

天際那一抹血紅的顏色,終是抵擋不過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被黑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