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程咬金、秦瓊、秦瓊夫人陪同單冰冰前往“齊王府”拜見徐天,得下人通報,徐天攜夫人大唐長樂公主於廳堂相迎這位昔日瓦崗軍中有名的女將。

諸人相見,各自施禮問候,單冰冰欲跪地請罪,徐天如何能使這位夫人受辱,吩咐長樂公主將其扶起,微笑說道。

“夫人休得行此等大禮折殺小子,想羅將軍英雄蓋世,羅家兒郎為國捐軀受萬民敬仰,夫人今日前來,當得徐某夫婦尊崇,請上座歇息。”

單冰冰初見徐天,見此子滿身懷浩然正氣,更不因身份高貴而傲慢無禮,那怕對她這有主使刺殺嫌疑的婦人,其大度、應對得體的禮節甚感折服,暗忖自己兒子如能有這小子一半的氣度,羅家崛起有望。

待長樂公主陪兩位夫人坐定,徐天與叔父及程咬金、秦瓊也是各自落座,早有王府裏侍女奉上香茗,諸位品茗過後,正待談及正事,卻不料廳堂外夾著半生不熟漢話的歡呼聲音由遠而近。

這卻是隨徐天進京的佛郞機阿托爾伯爵自言自語不知嘮叨些什麽,手舞足蹈竄進廳堂。

這廝進入廳堂,見得諸位大佬及有女眷,且、諸多人麵色各異,像是有事相商,感自己莽撞闖入房間,有些不好意思,鞠躬施禮說道。

“尊敬的王爺、公主殿下,各位大人、夫人,阿某蟒蛇亂撞,還請那個什麽諒才是,某家這便告退。”

徐世勣、程咬金、秦瓊、秦夫人、單冰冰於徐府談事,本是有些尷尬、肅穆的場麵倒被阿托爾伯爵的突然闖進使其輕鬆不少,諸位見得阿托爾這等金發碧眼的異域美男,聞聽他說得彎彎繞繞的語言,皆是不解其意,隻知大概意思,對這等學著唐人說話卻又有些怪異的表情,想笑又覺得甚不禮貌,忍得好是辛苦。

阿托爾伯爵來長安城日久,於徐天處討得數名親衛相陪,竟是率眾終日四處溜達,領略大唐風土人情,學會些漢語卻又似是而非,跟著唐人說“某家”二字也要把他姓名中的“阿”字帶上,方顯得有唐人風範,然、這廝卻總是把禮節中表達抱歉時說“原諒”或是“見諒”的前邊字忘記,今日更是將“莽撞”兩字,按他的理解說成是蟒蛇亂撞。

想這廳堂裏恐怕除了徐天,其餘人如何能知這廝的意思。

徐天見阿托爾伯爵有些欲退出廳堂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樣做是否失禮的狼狽樣子,微笑說道。

“阿托爾伯爵尋徐某何事,既來之則安之,此處諸位大人與夫人皆是徐某長輩,伯爵盡可隨意便是。”

“阿某此來欲告訴王爺有趣之事,待王爺此間事了再談不遲!”

阿托爾伯爵這夾雜著西語的話句倒是順暢通了,房中之人卻被雷得不輕望著徐天。

程咬金滿臉誇張的表情說道。

“小子!這鬼話你也能聽懂?”

“嘿嘿!小子倒是大致能懂!”

徐天嬉笑與程咬金說過,對阿托爾伯爵也是西語夾著漢話言道。

“伯爵請坐;待徐某處理完此間之事咱再談你說的有趣之事如何?”

阿托爾伯爵笑著點頭,竟是一旁坐下,長樂公主吩咐府中侍女奉上香茗,這廝再是恭敬對長樂行禮,那標準的鞠躬樣兒引得長樂笑意嫣然。

場中氣氛越發的輕鬆了,羅成遺孀單冰冰於坐席上與徐天施禮而語。

“王爺學究天人,妾身今日終是得見,想羅家麾下忠義之士不自量力,羅家兒郎淺薄不知進取,惹來潑天大禍,此乃妾身管教不嚴,妾身之罪也!如今之事,妾身厚顏懇請王爺能否網開一麵,饒恕羅家之罪,使我等孤兒寡母得苟延殘喘。”

“羅夫人言重!徐某乃恩怨分明之人,萬不會因事連累無辜,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此點夫人盡可放心,然、徐某得將醜話說在前麵,如是羅家因徐某捉拿其麾下而心懷仇恨,不思己過而遷怒於人,常使尋機報複之意,如是被徐某有所察覺,那時夫人可不得怪罪徐某不講情麵,心狠手辣。”

單冰冰聞徐天之言,雖然嚴厲卻有上位者的大度,非是那等“趁你病要你命”的小人,一時心緒放鬆,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起身萬福拜徐天。

“妾身謝過王爺,妾身今日對天起誓,當使羅家人謹記王爺恩德!”

話到此處,看似徐天與羅家已然冰釋前嫌,單冰冰卻是不敢望隴思蜀,隻得忍著心裏的劇痛陪著笑臉,想羅家十八忠義之士,今日過後怕是要陰陽相隔。

秦瓊如何看不出單冰冰笑臉背後的悲哀,想自己與徐家有些嫌隙,如何好相求這小子,遂使雙目示意徐世勣和程咬金。

徐世勣心中暗歎,硬著頭皮開口而言。

“小天啊!可否看叔父之麵,於那羅家忠義之士任其處罰,留下他等性命如何?叔父此生從未求過人,也知道此要求難為於你,然、我那羅成賢弟如是地下有靈,如是知道叔父見死不救,將來叔父如何有臉去見故人。”

程咬金聽得徐世勣之話,也是勾起昔日往事,滿麵悲傷接話再道。

“小子;今日便看老夫等麵子,放過羅家之人吧!”

這老流氓說起這話竟是淚珠兒滾滾,其情之傷可見一斑。

徐天聞此二人之意好是無奈。

想叔父話語之重,程咬金演技之深,無不逼得他有些於心不忍。

“唉!你等長輩休要如此,放過羅家之士不難,然、其中的利弊你等長輩可知,想此事如今朝廷盡知,小子如是放過刺客,且不說與大唐律法不合,便是小子的威信也將失於天下,此點請諸位長輩替小子設身處地想想,如是諸位長輩遇著此事又該如何?”

此語過後,場中再是陷入寂靜,說來徐天今日也是給了羅家天大的麵子,徐世勣等仗著親情、友情逼迫其做出更大的讓步,卻是忽略了徐天如今的身份,已然再不是當那初出茅廬的小子,其一舉一動皆是會引起天下人的注視。

徐世勣、程咬金、秦瓊終是於徐天話裏聽出諸多他們不曾考慮的利害關係,想為一己之私竟是不顧及因此而造成的後果。

徐世勣本是領兵大能,稍加思索便明白此等後果可能會與徐家帶來諸多不利因素,為自己的草率要求,心中頓起絲後怕,眼光複雜望著程咬金和秦瓊,意思也是在明不過,那便是他已然盡力。

單冰冰也是見識頗多的婦人,聞徐天所言,自是能理解其中許多難處,想事也如此,再是為難似徐天這等身份的人並不是明智之舉。

“幾位叔叔休得再為難王爺,此乃羅家人咎由自取,自是應得的報應,妾身懇請王爺賜羅家之士全屍,求王爺不予將屍體示眾,交由妾身帶回安葬如何?”

“準!羅夫人休怨徐某狠心,卻實是情勢所為,不能盡如人意,如此,羅家與徐某的恩怨翻遍永不再提,徐某唯願夫人約束羅家不得再生事端,使羅家子孫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