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於龍榻之上,聞得阿史那思摩言及徐天曾有軍令使突厥部回歸戰前居住的漠南之地和無條件歸還占據的薛延陀部屬地之事,雙目掃視大殿尋到徐天,見其麵上帶有譏諷之色,正欲使其出列說說為何會對突厥部發出這樣的軍令。
不料有兵部尚書李靖出列奏報,卻是讓李世民暫時放下喚徐天出列解釋的想法。
但見李靖出列,拱手施禮言道。
“皇上;今日朝議,微臣並不認可諸位大人和可汗的提議,對於少數民族勢力,臣以為朝廷當一視同仁,萬不可行厚此薄彼的計策,如是此次皇上準了突厥部既成事實的局勢,引得各少數民族勢力皆效仿突厥部行事手段,事敗同樣施手段使朝廷認可,豈不是會引起草原各部俱存擴大地盤的野心,此次齊王率軍平亂,雖使薛延陀部暫時屈服,然、齊王所施軍令得如不到貫徹,勢必會引得薛延陀部族人不滿,那時再起兵攻擊突厥部,難不成朝廷又使軍平亂?如此反複,何時是頭,臣提議突厥部當按齊王軍令居住漠南,使兩族部落互不侵犯,朝廷下旨嚴令兩族當守此約定,如再發生因屬地爭端,當使唐軍與過錯方毀滅性的打擊,臣所奏,請皇上三思。”
李靖此奏雖長篇大論,卻是將心中的擔憂表明,引得殿上房玄齡、徐世勣、李孝恭、程咬金、尉遲敬德、魏征等文武大臣點頭不已。
這才是負責任、為帝國著想的提議,比起那些打著為江山社稷著想,卻是各懷心機,事不關己隻為利益的大臣提出的建議,當真算得是忠義之言。
右光祿大夫、宋國公蕭蠫待李靖話落,迫不及待出列道。
“李大人所言差矣!大人所說朝廷該當對少數民族勢力一視同仁,不可厚此薄彼,老夫讚同此語,然、突厥阿史那思摩部卻不在此列,想阿史那思摩早被皇上賜姓李,其族人在朝為官者也甚多,其部落按皇上旨意定居黃河以南,視為大唐百姓,是故、阿史那思摩部如何能被看做是少數民族勢力,如今該部代表大唐意誌為國戍邊,自是不能簡單視之為少數民族,而應將其看做是大唐駐守邊塞的民族軍隊。”
這廝不愧為善言狡辯的文臣,硬是將白的說成黑的,將方的說成圓的。
徐天聞此語,心中不禁暗罵。
“特麽的!人一旦不要逼臉,當真是連祖宗都可以出賣。”
“拍、拍、拍!”
徐天麵上帶著譏諷的笑容,拍著手竟是走於武臣之首開口而言。
“皇上;臣聞秦朝時,因趙高欲篡位,因不知是否有人反對遂想出一法測試其威信,使人牽來鹿對秦二世道:陛下;此乃臣獻與你的馬,秦二世言,丞相搞錯了吧,此為鹿,如何看成是馬?趙高麵不改色心不跳再道,陛下看清楚,此確是一匹好馬,秦二世看了那鹿有些將信將疑,疑惑問馬的頭上怎地長角,趙高這廝指著眾臣回秦二世,陛下如果不信此為馬,何不問問眾臣,其時殿上眾臣如何不知趙高之意,便是有那忠臣也是懼怕這廝權勢不敢直言,更有那奸佞小人皆是異口同聲對秦二世肯定此為馬而非鹿,是以,世間有指鹿為馬之說,蕭大人倒是習得秦朝趙高的手段,將突厥部少數民族說為大唐臣民,可惜、徐某卻不是懼怕權勢的臣子,自然不會對蕭大人指鹿為馬的說辭附和,且殿上多是忠於皇上的臣子,對突厥部是否為少數民族勢力自有正確的認識。”
李世民如何聽不出徐天話語裏暗喻自己休做秦二世被位高權重的奸佞蒙蔽,臉麵上頓時陰雲密布,心中大罵徐天。
“這混蛋竟將老子比做秦二世那等昏君,當真氣煞朕也!”
蕭蠫卻是被徐天此話嚇得不輕,斜眼已然看見李世民臉色鐵青,趕緊跪伏金鑾之下大聲呼道。
“皇上休聽齊王胡言亂語,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其心昭昭、日月可鑒,所言突厥部皆是為大唐江山社稷,齊王此語,不過是欲為薛延陀部爭利,卻心腸之狠,挑唆朝廷君臣不和,乞求皇上明察。”
李世民顧左右、龍目掃視滿殿文武,見以長孫家、韋家、王家、蕭家、鄭家等世族於朝廷中的臣子皆是滿目怒視徐天,那混蛋卻是毫不在乎,嘴角掛起陰人的壞笑。
“這小混蛋如今忒特麽的壞,竟是學得如此油滑,偏又能引經據典攻擊浸**官場勢大的朝臣,不溫不火間使諸多老臣敗於下風,當真如狐狸般的孽障!”
房玄齡、劉洎、李孝恭、高士廉、閻立本、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魏征等一幫文武卻是暗地伸出拇指,讚徐天言詞犀利,竟是文武兩麵皆不願吃虧,此等話語也隻有這小子敢於殿上說出。
阿史那思摩終是見識徐天於朝廷中的強勢,暗忖此等人物最好不予得罪,這廝已然起了使突厥部與薛延陀部的爭執中收斂仗著有世族撐腰的想法。
時任史部尚書的楊師道得薛國公長孫安業眼神暗示,出列又是說道。
“皇上;臣奏本彈劾齊王徐天無中生有,居心不良,欲行誣陷朝中大臣,使其攪渾薛延陀部和突厥部爭議之事,此等惡劣行徑讓我等不恥,更讓為國事操勞的大臣寒心,請皇上下旨申斥齊王不當言論還蕭大人清白。”
“好一個清白!楊大人欲彈劾本王,沒有點幹貨可是不行的,似你等拉幫結派,整日想著的不就是攬權攬勢的那點小心思嗎,還心寒呢,要不要本王給你等點好處暖暖心,真特麽不是玩意,你等何時曾想過邊患皆因什麽緣由頻繁爭端,其中你等又起多少推波助瀾的作用,為區區之利,竟是不將外族民眾的生死放在眼裏,好逼意思在此彈劾這個、那個,自己回去看看溝子上的屎擦沒有擦幹淨。”
好一頓夾槍帶棒,卻又使人隻能理解大致意思的言語,直是讓楊師道氣得全身發顫。
李世民卻是不知徐天這混蛋那裏來的這諸多聞所未聞的汙言穢語,氣極而道。
“你且與老子說說何為幹貨、何為溝子?”
滿朝大臣皆是被皇上自稱老子驚呆,想朝堂之上,皇上如此自稱於禮法大是不合,而齊王之言卻又讓人聽來費解,這翁婿當真奇葩,竟是應了先賢之言。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徐天聞皇上相問,嬉笑言道。
“嘿嘿!這幹貨嘛乃是掌握手裏能致人於死地的鐵證,小子言指鹿為馬不過就事論事,何來誣陷一說,居心不良更是無稽之談,至於何為溝子,皇上懂的、眾臣懂的,小子就不必說得那麽明白了……哈哈……”
尼瑪!老子懂的,老子懂得什麽,這小混蛋……
皇帝老兒是哭笑不得,滿殿大臣更是不知徐天所說“懂的”竟為何意,皆是雲裏霧裏,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滿目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