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右仆射高士廉說出此等建議,使朝廷各部大臣皆是竊竊私語,分析其中的利弊。
薛國公長孫安業並不滿此等使突厥部折中妥協的建議,左思右想卻又沒有更好的主意使突厥部不理會契丹和徐軍的威壓而繼續南遷。
這廝為給徐天施眼藥使其難受,終是想出毒計,竟是於殿上不顧麵皮厚顏而道。
“皇上;臣以為欲使突厥部解決當前危機,可下旨令徐軍於定襄城外應對契丹騎兵,使其為突厥南遷計劃護駕保航,同時也可傳達給薛延陀部朝廷力挺突厥部的信號,讓真珠可汗夷男有所顧忌而不敢妄動。”
此語端是毒辣,使徐天以自己之矛刺自己之盾。
張公謹、李道宗及韋家、蕭家等看徐天不爽的大臣聞長孫安業此等計謀,皆是暗裏讚這老匹夫此計妙極,紛紛於殿上附議長孫安業所奏。
李世民龍榻上謂徐天而道。
“徐天;長孫安業之提議你以為如何?”
徐天聞言,竟是於殿堂上嬉笑說道。
“皇上;臣且先不說長孫大人此提議如何,如是欲使鬆漠徐軍對付契丹部,朝廷當以什麽理由呢,難不成說為了突厥南遷朝廷便要修理別族嗎?此舉就不怕引起契丹族及草原各部族對朝廷的反感使其全麵反擊,陷邊塞於戰火。想契丹騎兵於定襄城外出現,並無有侵擾別族的惡行,此地域本是諸多少數民族聚集之地,朝廷莫非不準別人在自家的地盤行事、折騰?長孫大人此提議當真豈有此理,安的什麽打貓心腸以為別人不知,卻是太過著相,這老兒不就是看徐某不爽,欲誣陷使突厥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乃徐某所為嗎,何不直接於殿上彈劾徐某插手突厥之事呢,施此等自以為是的陰招,以為自己有多高明,徐某看來,太特麽小兒科了,想要與徐某玩,長孫家盡管劃出道來,徐某奉陪便是。”
這廝說話,自始至終皆是嬉笑之顏,雖言語犀利、霸氣,卻是讓殿上的大臣並無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唯有了解徐天性子的皇上和十數位大臣,對徐天此等表情卻是為長孫安業今日招惹這煞氣頗重的小子捏了把汗。
李世民金鑾上暗罵長孫安業。
“個老東西,為你長孫家那點恩怨,手中沒有幹貨如何能讓這混蛋小子屈服,老子好不容易讓這小子的性子有所收斂,殿堂上有做官的樣子,這老匹夫卻又撩撥這小子做甚,就不怕他對長孫家施報複手段,那時,滿溝子的屎卻要朕來給你長孫家擦嗎?”
這皇帝老兒暗罵長孫安業的語句已然被徐天平時的話語帶偏,竟是於語句中出現諸如“幹貨”和“溝子”這樣的詞語,如是被殿上的大臣知曉,怕不引得滿堂哄笑。
長孫安業被徐天言語顛對,且有犯渾的威脅之言,這老東西欲要於殿堂上與徐天叫板,卻被兄弟左監門將軍、清都郡公長孫恒安拉住,使眼神製止這老鬼不理智的行為。
薛國公長孫安業雖氣得滿麵胡須抖動,腮幫子鼓起,得兄弟提醒,想自家現今如何是徐天的對手,多的時間都忍了,何必在意一時於言語上爭得麵子。
“忍!老夫忍了,看你徐家能橫到幾時?”
這老鬼如是想著,收拾起不甘的心緒,冷眼望著徐天。
李世民聞徐天之語,暗罵過長孫安業之後,想還是得盡快處理突厥部之事,如看著此事不管,時間稍久塞外情勢定然生亂,豈不壞了往“泰山”封禪的事。
“徐天;依你之意,且說說突厥部如今該當如何。”
“皇上;此事其實簡單,欲要使草原各部落安寧,朝廷當對各部族施行同樣的少數民族政策,休得厚此薄彼,突厥部如今情勢,朝廷可傳令阿史那思摩率部於漠南,定襄廣闊之地設立牙帳,使其部落族人於此休養生息,將靠近北麵侵占的領地歸還薛延陀部,如此、兩部族人各安於族地,而戈壁以南自古有諸多民族放牧,此次契丹騎兵於此地,想必也是害怕突厥部占據此地而影響部族的生計,臣以為,戈壁以南當維持往昔之狀,使各族皆有於此放牧的權利,休得為一家所用,至於朝廷顧慮大唐邊塞的安危,以為有緩衝之地可高枕無憂,此想法,臣認為大錯特錯,想事物有諸多的變數,使突厥部於此既可為大唐之屏障,誰又敢保證突厥部不會因利益成為少數民族勢力入侵大唐的先鋒。應對危機,朝廷需要做的,不是尋求外力的幫助,而是得靠自己的實力,所謂;求人如吞三尺劍,靠人難如登九天!一個國家,當有自信不懼任何勢力,如此國朝方能經久不衰,世代相承。”
徐天此話除了將戈壁以南的複雜情況言明,同時將事物的兩麵性闡述清楚,正是於戰略的層麵分析朝廷應該注重的事宜而非事事想著投機取巧。
朝廷中自有不少有識之士,聞徐天之語而為自己對朝廷應對危機沒有建設性的想法感萬分羞慚。
有平章事、諫史大夫魏征出列說道。
“老夫等聞齊王之語方知對處置軍政之事的淺薄,齊王所言國家當有自信,老夫以為此語才是國朝應該專注的重點,是啊!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人如是沒有自信,如何能應對不測的風雲,而自信源於實力,是也;國家的重心當發展民生、軍事,使國力強盛為主旨,而於外族勢力事務,國朝不必過多幹涉,即便是發生動亂,隻要不危及大唐本身利益,何不效漁翁坐收魚利呢?”
魏征話落,頓引起殿上諸多大臣的喝彩聲音。
李世民此時方知一意孤行支持突厥的謀略有諸多考慮不周的地方,雙目掃視殿上諸臣,待喝彩的聲音平息後開口說道。
“朕允準徐天所奏應對少數民族勢力之策略,著新科狀元,太子東宮詹事楊繼興為朕之使節出使突厥、契丹、薛延陀等部傳達朕意並行安撫。”
李世民口諭,自有中書令照旨遵行,行文調楊繼興往漠南之地出使諸部落並相機行事。
皇上此口諭估計遠在漠南的阿史那思摩做夢也未曾想到會是這般結果,早知如此,何不按齊王軍令使突厥部照令施行,也不致於使部落族人往漠北遷徙使族人人口急劇減少。
……
處置好突厥進退兩難的困境之事,李世民再是提及往“泰山”封禪的相關事宜使諸位臣子再議。
“泰山”封禪之事,說起來已然是朝廷議論很久的話題。
早在大唐貞觀五年便有諸多朝臣上表皇上往“泰山”封禪,使此事成為大唐諸多臣子議論的主題,而那次的提議,卻是被魏征拿命相諫而使其擱置。
列位看官容小的閑言數語:這封禪之事縱觀曆史,其實也隻有數位君王得以成行,而作為中國最優秀的帝王之一,李世民卻是因諸多原由,致死也未能達成他心中的這個宏願,成其為他帝王任上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