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泥土操控對於安東尼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他隻需要將泥土變的更加鬆軟一些,然後將那座已經鋪成的骸骨之橋給拉下來就可以了,輕鬆省力。
而地麵上正在通過橋梁的血妖則跟著一起陷入泥土,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
泥濘與沼澤最恐怖的地方就在這裏了,當你陷入的時候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腳下是軟泥,身邊沒有彼岸,如何掙紮都隻能成為徒勞。
而它們的同伴不會理睬它們,仍然在快速的從它們身上通過,然後這些血妖則變成了新的骸骨橋。
戰爭最殘酷的地方在於,平日裏你那麽珍視的生命在這裏都變的一文不值,生命就像雜草一樣被死神鐮刀一次又一次收割著。
呂樹的雀陰灰線在天空中不停的尋找血妖的飛行旅絞殺,以防止它們忽然降落到城牆上突襲禦龍班直。
呂樹和呂小魚兩個一起出手終於為禦龍班直爭取了片刻時間,在骸骨之橋上麵的血妖軍團重新投入戰場之前,他們還可以從容不迫的熟悉血妖軍團的攻擊節奏!
一開始禦龍班直確實出現過一些慌亂,血妖軍團壓根沒有什麽攻城器械,完全是在拿同伴的身體當做橋梁在往上爬著,悍不畏死!
其實這些先遣旅的血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悍,不過是一些四品實力的血妖而已,然而禦龍班直畢竟是和這種妖魔作戰,而且血妖幾乎在把身上所有地方當做武器,爪子,牙齒!
甚至已經被三叉戟捅爛的血妖都還在掙紮著想要攻擊禦龍班直,不得不說法器盔甲在這個時候起到的作用實在太大了,不然不知道要有禦龍班直陰溝裏翻船!
陳祖安這邊正用飛劍斬殺天上的血妖飛行旅,結果旁邊一個身子隻剩下一半的血妖竟然還在掙紮著爬向他,當血妖爬到陳祖安腳邊剛準備咬下去的時候,成秋巧的飛劍將它的頭顱都給洞穿了。
成秋巧勻了勻自己的氣息提醒道:“不要大意!”
陳祖安看了一眼腳邊的半個血妖,他瞬間殺紅了眼,以往存在心中的血氣忽然開始翻湧起來,他陳祖安也是經曆過數次生死的人!
禦龍班直終於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要麵對怎樣的敵人了,他們必須要比敵人更加凶悍才行!
忽然間,血妖先遣旅中鑽出一個壯碩的血妖來趁著禦龍班直第一時間還未默契起來的時候,竟然抓住了一個禦龍班直向城外落了下去!
“馬凱!”有人驚呼!
下麵都是血妖,要是有被血妖給拉下去必然隻有死路一條!
然而天空之中正在隨著血妖急速下墜的馬凱忽然獰笑起來:“草你嗎的,兄弟們,老子先走一步了!”
下一刻馬凱放棄了三叉戟,他集中了全身的力氣將三叉戟朝著血妖先遣旅投擲過去,那柄三叉戟嗡鳴著貫穿了十多隻血妖還不止!
馬凱竟然在追城的過程中還在惦念著殺敵!是啊,你必須比血妖更加凶狠才可以!
這一刻血妖還糾纏在馬凱的身上要把他給拉下地麵,三叉戟對於近身格鬥是沒有用的,馬凱在血妖懷裏強行擰身,法器盔甲的棱角頓時將血妖的胸前給刺破,而後馬凱竟是雙膝跪在血妖的胸膛上來緩解墜地的衝擊!
轟的一聲,當馬凱落地的一瞬間,被他雙膝壓在胸口的血妖頓時化作一團糜爛的血肉!
馬凱在血妖軍團之中站直了身子哈哈大笑:“草你嗎的想殺老子,來啊!”
孤身一人在千萬血妖之中怒吼,如英雄末路,卻要拉上數不清的血妖一起走一趟黃泉路!
城牆之上有人想要跳下去救馬凱,然而李涼卻冷聲提醒:“誰敢下去就是違抗軍令,你們都是弱智嗎,打了這麽多仗還沒習慣生死?”
有人罵道:“李涼,你要掉下去了老子也不救你。”
李涼嘿笑起來,聲音冰冷而又殘酷:“救老子也是違抗軍令,誰都別下來耽誤老子在地麵殺血妖!”
血妖軍團看到馬凱如此彪悍竟然退了兩步,然而下一刻便重新圍了上去,馬凱身子都未晃動一下,他要尋找最適合他殺的血妖!
連血妖都能悍不畏死,他禦龍班直能比血妖差麽?掉頭不過碗大個疤,來世還是神王座下禦龍班直的好漢!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手從他身後提住他的後領,這一提之力竟然直接將他硬生生扔到了城牆上,被李涼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馬凱在城頭上慌亂回頭看向城下:“大王!”
誰也沒想到呂樹竟然在這個時候一步踏碎虛空出現在血妖旁邊,將馬凱給扔了回來!
馬凱急了,他死可以,怎麽能讓大王為他身陷險境?!那些血妖原本是撲向馬凱的,但此時那裏卻隻剩下呂樹一人。
隻是這一瞬間呂樹手中驟然出現一柄燃燒著烈焰的吞賊,一道巨大的弧形劍罡閃耀而過,周遭的血妖頃刻間全都分崩離析!
不過呂樹並未鬆懈,而是將下一劍斬向一個莫名的方向,所有人都不知道呂樹為何要斬向那裏,因為那裏空無一物。
隻是下一刻,那裏竟出現一處破裂的虛空,有大宗師要從那裏破裂虛空刺殺呂樹,可他的虛空之門剛打開就被呂樹封堵!
所有人都在等著,結果那虛空之門再次關閉,對方等待了許久的機會,卻沒敢來!
這一幕讓禦龍班直全都莫名振奮,也發自內心感覺震撼,呂樹一劍之威竟然讓一個大宗師都退縮了。
那些悍不畏死的血妖第一次有了退縮之意,沒有一隻血妖敢來靠近呂樹!
呂樹並沒有戀戰而是重新回到城牆,馬凱急迫到:“大王,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呂樹笑了笑將吞賊收回星圖:“現在還沒到禦龍班直必須跟它們換命的時候,回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李涼麵色複雜,他知道呂樹這麽做非常冒險,戰場裏確實有大宗師打算隨時行刺呂樹。但他忽然明白,如果呂樹沒這麽做,那也就不是呂樹了。
“大王,您不適合戰爭,”李涼深吸一口氣說道。
呂樹笑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