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樹要是能被劉建國嚇到,那還是呂樹嗎?

他明白,劉建國這一代人其實在商場裏摸爬滾打見過大風大浪,人狠一點很正常,然而你再狠也隻是普通人而已。

確實,劉建國也許可以買凶來殺他,可問題是劉建國能買誰來殺他呢,說實話,到了C級那都是有名有號的人物了,例如鍾玉堂那樣執掌著整個豫州17地市的天羅地網管理工作。

國內的C級別說不好請,天羅地網以外的高手找都不好找……國外的C級要是進來,天羅地網怕是要炸。

而且就北邙山這次遺跡的彪炳戰績來說,國內現在幾乎成了國外修行者的禁地。倒不是說他們壓根進不來,隻是進來以後殺一個呂樹這樣實力的道元班學生,再想出去就真的難了。

現在7大天羅除了聶廷仍舊鎮守京都,其他的可都分布在東南西北各個位置上了,就算能從豫州跑掉,不管往那邊逃估計都會有天羅帶隊追殺。

中國的國土麵積實在太大了呀老鐵,跑不出去啊!

如果請不來C級那就隻有D級了,呂樹現在有自信C級之下無懼任何人啊。

退一步講,就算劉建國請的真是C級,那特麽誰能在李弦一眼皮子地下殺他?這不是開玩笑呢嘛……

如果說踏上修行路還要被一個普通人威脅,呂樹覺得這修行也太沒意思了。

此時,西吠看著每個簽字繼續留下的學生說道:“恭喜各位加入,以後就是同事了,請多多關照。”

緊接著西吠竟然開始擁抱每一個加入的道元班學生,第一個就是呂樹,說實話,呂樹還真的有點不習慣別人對他這麽熱情。

他忽然意識到西吠說的不是感謝各位加入,而是恭喜。

感謝是什麽呢,感謝各位支持,感謝各位信任……

而恭喜呢,這意味著西吠對於天羅地網本身的榮譽感極高,他以此為榮,並且別人加入後,他也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呂樹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沉默。

劉建國陰沉著臉簽了名字,西吠笑吟吟的對所有人說道:“簽字退出的學生和家長請在教室裏等待,我在這裏陪著大家,稍後會有人來專門負責封印輪脈,其他簽字入伍的學生,可以下樓去操場集合了。各位退出的同學,也許你們即將重新回歸平靜的生活,但我並不認為這就是什麽好事,人這一輩子總要努力做點什麽才證明自己真的存在過,彼此共勉吧。”

呂樹愣了一下,集合幹啥呢,難道李一笑又要講話啊?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經過西吠這麽一折騰,呂樹心情忽然平靜了許多,開始思考很多事情。

當他下樓的時候才在操場上看到薑束衣的人影,對方家長沒來,字也沒簽就這麽默認的加入了,果然是背景強大的選手啊……

呂樹樂嗬嗬的跟薑束衣打招呼:“你這夠特殊的,咱們操場上集合要幹啥?”

薑束衣看到呂樹時跟他招了招手,等呂樹走近了才說道:“這是要集體宣誓了。”

宣誓?呂樹愣住了,他忘記這茬了,好像不管是入黨、入伍甚至是走上某些特殊的工作崗位,都是要宣誓的。

話說他並不覺得宣誓有啥用,好像就是個形式吧?大家說一些虛假到連自己都不信的話,然後就結束了。

然而呂樹忽然發現,薑束衣的表情裏竟然隱藏著一絲莊嚴與凝重,呂樹有點好奇,這宣誓真的很重要嗎?

學生家長全都被安保人員請到操場外麵去了,他們隻能在外麵觀看著這場宣誓儀式,而學生們互相之間則有一種小小的興奮感。

曾幾何時他們與其他人一樣,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學習,然後等待著高考,最終在那個轉折點中決定自己的人生規劃。

不管那個人生規劃能夠實現,但總歸一切都會歸於平淡。

然而此時,他們的身份已經徹底的轉變了,成為了軍人。

不,更準確的是,將要成為軍官。

不得不說,這個轉變足夠大,對於他們思想的衝擊也足夠大。

從今日起,他們的生活將於過去徹底撕裂開來,與周圍的那些普通學生再也不會相同。

此時李一笑忽然走到升旗台上看著下麵亂哄哄的所有道元班學生,他平靜說道:“以各自班級為基準集合。”

此時李一笑手裏還拿著一麵國旗,呂樹忽然感覺,李一笑今天好像難得正經一次,平時這貨總是特別不靠譜,但當他安靜下來,正經起來,卻忽然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嚴肅的力量。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能讓李一笑嚴肅起來的事情,一定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必須認真對待。

就好像是,對方的血液裏流淌著一種莫名的力量……

待學生們自發排列好方陣後,李一笑平靜的轉身去旗杆旁邊,看起來有點笨拙的將手裏的國旗係好升旗用的繩子。

估計李一笑以前從來都沒幹過這種事情,所以光是綁繩子都用了五分鍾的時間。

等綁好之後,李一笑再親手將國旗拉上空中,一陣夜風襲來,紅色的旗幟驟然間抖展開來。

學生們互相之間議論的聲音,忽然之間小了許多。

李一笑轉身平靜說道:“歡迎各位加入天羅地網,從今日起……”

說到這裏李一笑竟然卡住了,然後神色淡定的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不少學生都哄笑了起來。

呂樹看著李一笑手裏那張皺巴巴的紙,忽然仿佛能夠想象到對方之前不停掏出來背誦然後又重新塞回褲兜裏的場景,結果還是沒有記住啊老鐵……

李一笑展開來繼續念到:“從今日起,各位將與平靜生活徹底告別,以往所說的為了祖國拋頭顱灑熱血,將不再是一句空頭承諾,而是各位即將麵對的現實。”

李一笑的聲音平穩而又凝重,學生們漸漸安靜下來,就好像有人在這個操場的上空按了一個靜音鍵。

一切都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