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漾的話一說完,顧明城便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他知道此刻分外不合適,但是看到南宮漾張牙舞爪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你還笑?!”南宮漾頓時炸毛。
顧明城搖搖頭,沉聲道:“微臣不敢。”
他的確是不敢,但是她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兩個大男人麵前,義正言辭一本正經的教訓起來,倒是像極了瑾瑄院裏教書的先生。
“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連朕的命令都敢違背!”南宮漾瞪著眼睛道,說好了傍晚就回來,結果過了三四日都沒有回來,她若不是顧著身為皇帝,早就過來將他從禦庭司拎出去胖揍一頓!
顧明城低低的笑了幾聲,眉眼間露出明朗的笑意,線條分明的臉龐變得無比柔和,好像天下間所有的美好的事物都在眼前了。
南宮漾撇撇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但是兩隻依舊瞪得很大的眼睛出賣了她現在的情緒。
朕不開心了!你們快來哄哄朕!
郭景寒掙紮了許久,最終兩眼一閉,認命道:“陛下不要氣壞了身子,微臣這就將顧副禦令使打包送到禦前。”
他一個習得十八般武藝的鐵血硬漢,殺得了惡人,保得了家國,但是對於哄小孩,尤其是像潯陽公主這樣有權有勢傲嬌而又成熟的女孩子,他一個大齡未婚單身漢,哪裏有經驗,除了讓皇帝得償所願,的確沒有任何其他的法子了。
顧明城眉頭微蹙,斜眼看了一下郭景寒,透露出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就這樣屈服了嗎?郭大人,我們可是要商定訓練計劃的!
不然呢,你去擺平啊!郭景寒冷冷的看過去,眼中的嫌棄意味十足,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麽勾人做什麽,連小女孩都勾搭,真是沒羞沒躁的!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南宮漾的法眼,看到禦令使與副禦令使眉來眼去,當著她的麵勾勾搭搭,曖昧不清,再聯想道前幾日郭景寒幹脆利落的承認沒有任何喜歡的姑娘,反而把顧副禦令使要了回去,各種討價還價甚至還想拒不想還!
一切都昭然若揭!
狼子野心!
南宮漾冷冷的看了他們兩眼,暗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
“郭景寒,你可是郭家這一代的獨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可千萬不要貪戀一時的舒服,落下一個不孝的罵名!”南宮漾‘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郭景寒雖然搞不清楚南宮漾現在為何會說起這件事,但言之有理,他的確不能成為不孝之人。
“陛下說的對,微臣一定早些找到心儀的女子,與之共結連理,為郭家傳宗接代。”郭景寒沉聲道,他自問這番話沒有任何觸怒皇上的可能,但看到南宮漾怒目而視,心中便咯噔一下。
君心不可揣度!
伴君如伴虎!
皇上要發飆了!
心中警鈴大作,郭景寒的臉上越發的恭順小心,他真是怕了這個皇上,比之先帝過猶不及。
“心儀的女子?”南宮漾眯起眼睛,臉上的神色無比危險,“前幾日朕問你,你還沒有心儀的女子,不知郭愛卿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心儀的女子,好讓郭右將安心呢?”
南宮漾斜斜的看了一眼顧明城,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生氣啊,抓狂啊,為他反抗啊……你裝的倒是很厲害!
南宮漾看到顧明城不動聲色,眼中似乎隱隱流露出笑意,根本就沒有任何動怒的痕跡。
郭景寒冷汗都要掉下來了,皇上今日怎麽了,竟然如此糾結這件事,郭禦令使表示自己壓力很大,在家有父母逼婚,在宮中任勞任怨的工作還要被皇帝逼婚,他都快瘋了!
麵癱臉上隱隱有崩壞的跡象!
“微臣不過二十歲,還想多為陛下效勞!”郭景寒道。
南宮漾撇撇嘴,到頭來還是沒有一個準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剛想再說幾句,卻聽到顧明城道:“陛下,郭禦令使正值壯年,但仍舊沒有親事,確實應該早些結一門親事。”
南宮漾挑眉,問道:“哦?顧副禦令使竟然也是這樣覺得?”
顧明城有些無奈,小老虎刁難人的本事果然見長,蠻不講理的樣子真是有趣,若非見到郭景寒實在支撐不下去,他也懶得插手這一趟渾水。
“自然。”顧明城輕聲道,“微臣覺得禦令使十分辛苦,年紀這麽大了,竟然還沒有娶親。”
顧明城略帶憐憫的眼神,讓南宮漾十分滿意。
“既然如此,朕一定會為郭愛卿尋一門合適的親事。”
“陛下,顧副禦令使年紀也不小了,微臣覺得他也是十分辛苦!”郭景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這番話,南宮漾說他他可以不計較,但是顧明城同為一個單身漢居然也敢這樣說他,簡直是侮辱了他這麽多年的單身生涯!
此話一出,顧明城看向郭景寒的眼神越發的憐憫了,居然說出這番話,郭禦令使您是有多麽想找死啊,救都救不回來!
“下官年紀還小,不勞郭大人費心了。”顧明城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眼神看的郭景寒極為心塞。
是了,顧明城是比他小上許多歲的青蔥少年……
隻是少年老成,不得不早些成長起來罷了,郭景寒吃驚於自己竟然把他當做同齡人來看待,甚至還想與他共商訓練計劃,丟臉丟臉丟臉!
“郭愛卿還是操心自己的親事吧,朕擔心過幾日郭右將就會找上太和殿,讓朕不得安生。”南宮漾冷著臉道:“至於顧副禦令使,朕自有安排!”
郭景寒心塞的點點頭:“陛下放心,微臣定然早作安排。”
“哼!那便好!顧副禦令使——”
南宮漾斜眼看向顧明城與郭景寒,眼中的意味不能再明顯,郭景寒立刻識相道:“顧副禦令使,那訓練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事情交給本官做就好了,你且到禦前去幫忙,一定要護的陛下周全。”
顧明城盯著立刻把自己甩手賣了的上司,眼中的控訴不言而喻,不就是讓他出賣美色,平複皇上的怒氣嘛,說的那麽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