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宸涼涼的笑笑,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沒有讓陳江湖扶。他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神色漸漸恢複,聲音低沉道:“有勞郭愛卿了,但恐怕還要委屈你一些日子。”
郭景寒輕輕頷首,眉宇之間的疲憊怎麽也掩飾不住,“陛下,微臣還有一件事稟報,在微臣與禦令衛追捕的時候,有一批武功高強的神秘人意圖搶走潯陽公主,但這些人卻並非出自冷妃娘娘之手。”
“神秘人?”南宮宸略一沉吟,心頭便有了計較,“漾兒從未出過宮,上一次的事情,雖然與迷花穀結下仇,但迷花穀縱然知道了漾兒的身份,也不敢來明搶,更何況他們想要的是顧明城的命,不會花太多時間在漾兒身上,至於宮裏的人——”
南宮宸冷笑,眼睛微微眯起,道:“朕還真是冷落了她。”
因為南宮宸辭了早朝,便有有心的大臣前來打探消息,而南宮宸有心放出的消息也很快便傳出了宮。
據說,跟隨潯陽公主的禦令衛郭景寒今早歸來,渾身是傷,卻並沒有帶回潯陽公主,皇帝震怒之下便革了他的職,令禁衛軍打了五十大板,關進了禦庭司。
一時間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去觸怒龍顏,禦庭司是個吃人的地方,進去的人若想出來,除非是斷了氣送了命。郭景寒乃十代忠良之後,身為禦令衛也算盡職盡責,但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再加上之前陸世平被幽禁在家的事情,朝廷上下也都明白此事不可再提。
誰料沒過多久,朝中大臣便被皇帝召見在一起,南宮宸陰沉著臉問他們,此事該當如何,一行大臣在底下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
南宮漾得知這件事後,心情也有些不爽,這下子便是坐穩了自己失蹤的消息,日後想要恢複身份,定然不是簡單的服下萬家香就可以。
“殿下,柔安郡主求見。”
小李子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堅持不再休養,南宮漾近日都在東宮麵壁思過,也去不了別的地方,便允了他在身後服侍,今日他的氣色倒是瞧著更好了幾分。
南宮漾心情煩躁,想到來的人是魏依依便愈加不爽,“讓她給本宮滾出去,東宮可不是誰都能進。”
“柔安郡主說她是奉皇後之命前來,與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南宮漾努努嘴,想要把她罵出去,但皇後兩個字卻讓她十分猶豫。
南宮宸不喜自己與皇後親近,但皇後畢竟是原主的母親,若真是拂了她的臉麵,怎麽也說不過去,於是她便悶聲道,“讓她進來吧。”
魏依依今日身著一身鵝黃色錦繡厚裙,披著一件垂至腳踝的白色披風,妝容精致,十分亮眼。南宮漾低頭吃點心,懶得抬頭看她,隻說道:“有什麽事快說,本宮時間緊要的很。”
那一雙顧盼琉璃的杏眸仿佛帶了幾分哀怨,道:“柔安給殿下帶了些點心,殿下不妨試試柔安的手藝。”
“不用了,本宮吃慣了禦膳房的東西,旁人的東西本宮不敢吃,也不喜歡。”南宮漾抹了抹小嘴,瞪大了無辜的雙眼,道:“柔安郡主直說便是了,母後有什麽囑托竟然需要你過來,本宮對此也是好奇的緊,不過東宮事務眾多,本宮一向繁忙操勞,沒有多少時間,還希望郡主長話短說。”
魏依依心頭暗怒,太子被罰麵壁思過,這早已經是宮中皆知的事情,他又怎麽會沒有時間?這拙劣的借口讓她十分生氣,但想起皇後吩咐下來的事情,心頭才微微平複,端起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說道:“近日皇弟惹得父皇責罰,在東宮麵壁思過,母後便讓我在東宮住一段時間,一來培養培養姐弟感情,二來也好陪殿下解解悶。”
“姐弟感情?”南宮漾嗤笑,她與魏依依哪裏有什麽姐弟感情,有的全都是深仇大恨罷了,她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柔安郡主,本宮倒覺得你我之間沒有什麽感情,甭提什麽姐弟親情,就連尋常的朋友都算不上。再者說,本宮從未覺得東宮是個悶地方,跟不需要解什麽悶,這件事本宮自會跟母後商議,柔安郡主還是早些回去吧,東宮現在囊中羞澀,本宮還真擠不出一頓午膳來。”
魏依依氣的臉色羞紅,眼神卻更加可憐,杏眸中泛起一陣霧氣,倒是越發的楚楚動人。可南宮漾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看向魏依依的眼神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嘲諷與厭惡,前世今生,南宮漾最討厭的便是表麵仙子內心肮髒的白蓮花,她不是什麽聖女,沒心思看她們裝可憐。
“阿澤……”
“本宮說過,阿澤不是你能叫的。”南宮漾冷眼瞥過她楚楚可憐的臉龐,心中越發的厭惡。
魏依依小小年紀就有那麽多心思,如今又是糾纏著他不放,隱隱約約有與林無瑕結成一派的派勢。前些日子林無瑕還特意問過他是否與林無瑕鬧矛盾,南宮漾倒是想知道,若是她與魏依依相爭,林無瑕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魏依依咬著嘴唇,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哭道:“是,太子殿下……但是母後安排的事情,柔安不敢拒絕……”
南宮漾皺皺眉頭,魏依依三番兩次糾纏他,十分惹人心煩,如今有了林無瑕這一層的借口,她連拒絕都需要顧忌三分,若是有什麽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就好了。
有什麽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呢?南宮漾愁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團,卻聽一旁的小李子道:“殿下,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去禦膳房傳膳?”
“當然要去,禦膳房做的飯菜一向甚合心意。”南宮漾瞧了小李子一眼,心裏有了主意,不情願道:“既然是母後的安排,本宮也不好拒絕,柔安郡主若是想留在東宮,留下便是。”
說罷,南宮漾拂袖離開了大殿,魏依依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終究是得償所願,眼中也帶了幾分勢在必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