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耽還是反應極快,回頭看腳下時,他感覺貼近岩壁的地方空間還是可以容納一個人,於是盡可能向岩壁邊貼來。在最危險的時候,他感覺腳下似乎著地,身體也不再下墜,但是腳下應該是冰塊,瞬間他就倒向鋒利的矛尖。顧耽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一個青銅杆,眼睜睜看著一個青銅矛尖對準自己的咽喉。
顧耽大氣都不敢出,這青銅杆如果已經鏽蝕的嚴重要是斷了,也就刺穿咽喉後被掛在這裏了。慢慢將腳下控製好,吱吱喳喳的好似是碎冰塊,等腳下穩定,他才慢慢將身體貼著岩壁從矛尖之間的空隙鑽了下去,而後長長出了一口氣。
“我的天啊,要命!”顧耽自言自語道:“總算逃過一劫。”
穩定了一會兒情緒,顧耽慢慢探索周圍的情況。
這裏空間不大,腳下有一些碎冰塊和沙子,應該是第一次掉下來時冰層沒有破碎現在才破碎掉下來的。顧耽暗自慶幸,隻能說運氣好,如果晚一會兒掉下來,那就被刺穿全身了。腳下是一條有溪流衝成的山洞,高低不同,高的地方有2米的樣子,低的地方,也就一米有餘。因為是枯水季節,隻有溝底的一些冰層間,還有少許流水。
道路隻有兩條,逆流而上或順流而下。
顧耽選擇順流而下,因為這樣道路才會越來越寬,隻要沿著水流,必然會走出地溝。
地下河是石灰岩地區地下水沿裂隙溶蝕而成的地下水匯集和排泄的通道。地下河的分布深度常和當地侵蝕基準麵相適應。由於不透水層的阻擋,或者第四紀地殼上升幅度大於溶蝕深度,地下河則高於當地侵蝕基準麵,形成懸掛式的地下河。
所以說,地下河不是短時間形成的,其穩定性是毫不含糊的。
顧耽走了一段,發現冰層逐漸消失,水流顯得多了一點,感覺有的地方有一尺多深。他從坑坑窪窪的岩石上走過,手電光照射在水麵上。
顧耽發現前麵的水麵看起來比較平靜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些水波紋,時不時還濺起幾朵小浪花,這讓他好奇心大增。首先不用擔心是什麽怪物,淺淺的流水也就一尺多深,不可能藏下龐然大物。小東西當然不會有什麽太多的危險,毒蛇類的除外。
他將手電筒燈光照射過去,心想:“會不會是一條魚?”
慢慢靠近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一條大約一尺長的魚。說是魚,但是顧耽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魚,看樣子像娃娃魚,有四隻小腳,因為太小,不能承受身體的重量,不能爬行。仔細看來有一點像長出小腿的蝌蚪,隻是體型大多了。怪魚有著圓鼓鼓的頭腹部,修長的尾巴和一對爪,乍一看,還真以為它是大號的蝌蚪,但腹部末端還長了兩條和青蛙一樣有蹼的腿,遊水的時候,這兩條腿上的蹼還能夠張開自如,輔助身體平衡。
鯢類(娃娃魚)的尾長應該在軀幹長度的一半左右,而怪魚的尾長明顯超過了這個比例,根據其兩爪在下腹部的生長距離極其接近,似乎有著蛙類特征,姑且叫它“巨型蝌蚪”吧。
看到怪魚不知道什麽原因來到了一潭淺水處擱淺,似乎想逃入深水的地方,卻又無能為力,就在原地掙紮著。
“看起來像龍!會不會變成龍?”顧耽被這奇怪的魚吸引了,既然它要逃向深水,那就幫它一下吧。他伸手輕輕抓住怪魚,感覺到非常的滑膩,但是怪魚可能因為這裏溫度太低,也沒有劇烈掙紮,反而有一點溫順。
顧耽小心將怪魚放在水裏,看著怪魚。
那條怪魚並沒有逃離,而是慢悠悠的向顧耽搖搖尾巴,似乎在等待顧耽跟隨過來。
顧耽感覺到很新奇,他就往前走了一步,怪魚也在水裏向前遊了一米。隻要顧耽停下來,怪魚就在水麵上搖動尾巴,似乎在尋找光源一樣。
“那就跟隨它走吧。”顧耽想到這裏,也坦然多了。他想起來鯉魚跳龍門的事情。
很早很早以前,龍門還未鑿開,伊水流到這裏被龍門山擋住了,就在山南積聚了一個大湖。
居住在黃河裏的鯉魚聽說龍門風光好,都想去觀光。它們從和南孟津的黃河裏出發,通過洛河,又順伊河來到龍門水濺口的地方,但龍門山上無水路,上不去,它們隻好聚在龍門的北山腳下。“我有個主意,咱們跳過這龍門山怎樣?”一條大紅鯉魚對大家說。“那麽高,怎麽跳啊?”“跳不好會摔死的!”,夥伴們七嘴八舌拿不定主意。大紅鯉魚便自告奮勇地說:“我先跳,試一試。”隻見它從半裏外就使出全身力量,像離弦的箭,縱身一躍,一下子跳到半天雲裏,帶動著空中的雲和雨往前走。一團天火從身後追來,燒掉了它的尾巴。它忍著疼痛,繼續朝前飛躍,終於越過龍門山,落到山南的湖水中,一眨眼就變成了一條巨龍。山北的鯉魚們見此情景,一個個被嚇得縮在一塊,不敢再去冒這個險了。這時,忽見天上降下一條巨龍說:“不要怕,我就是你們的夥伴大紅鯉魚,因為我跳過了龍門,就變成了龍,你們也要勇敢地跳呀!”鯉魚們聽了這些話,受到鼓舞,開始一個個挨著跳龍門山。可是除了個別的跳過去化為龍以外,大多數都過不去。凡是跳不過去,從空中摔下來的,額頭上就落一個黑疤。直到今天,這個黑疤還長在黃河鯉魚的額頭上呢。 後來,唐朝大詩人李白,專門為這件事寫了一道詩:“黃河三尺鯉,本在孟津居,點額不成龍,歸來伴凡魚。”
傳說歸傳說,魚類洄遊確實是事實。
洄遊是魚類運動的一種特殊形式,是一些魚類的主動、定期、定向、集群、具有種的特點的水平移動。洄遊也是一種周期性運動,隨著魚類生命周期各個環節的推移,每年重複進行。洄遊是長期以來魚類對外界環境條件變化的適應結果,也是魚類內部生理變化發展到一定程度,對外界刺激的一種必然反應。通過洄遊,更換各生活時期的生活水域,以滿足不同生活時期對生活條件的需要,順利完成生活史中各重要生命活動。洄遊的距離隨種類而異,為了尋找適宜的外界條件和特定的產卵場所,有的種類要遠遊幾千公裏的距離。
如果是洄遊,那麽這條怪魚就會回到來的地方,顧耽信心大增,跟著這條魚肯定可以離開地下河。
顧耽走得快,怪魚的速度也會變快,好像有默契一樣。
本來地下河崎嶇複雜,現在好了,有了向導,一切皆是天意,聽天由命也是一種態度。
黑暗中走了很久,顧耽早就失去了回到枯井的線索,他孤注一擲,沒有再考慮回去的道路。
顧耽就當自己是一條魚,在尋找龍門的地方。古代傳說黃河鯉魚跳過龍門,就會變化成龍。比喻中舉、升官等飛黃騰達之事。也比喻逆流前進,奮發向上。升官飛黃騰達之事就不用想了,但是逆流前進奮發向上的精神一定需要。
就這樣跌跌撞撞一路前行,過了好久,豁然開朗,他心裏大喜,感覺是不會走出大山,但是肯定是走出了地下河。聞到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檀香味,顧耽若有所思。
他抬起頭好好的伸了下腰,在地洞裏確實憋得夠嗆。
手電盡頭,貌似是一座小橋,腳下的流水明顯就是流向那座小橋。小橋非常的熟悉,顧耽邊走邊看,都忘記和帶他走出來的那條怪魚說再見了。
光線掃射到別處,是千年古刹!
“這不就是古刹嗎!”顧耽心裏大喜,終於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他被火龍逼入古刹的地方。
站在小橋上,雖然還沒有聯想到餘瀟瀟他們,但是肯定會相遇的。
就在此時,聽見小橋下“噗通噗通”的聲音,顧耽低頭一看,那條怪魚不停地跳出水麵,似乎在和他打招呼。他對怪魚說:“謝謝你,小龍,後會有期。”
剛剛說完一抬頭,顧耽就發現索道對麵有光線閃爍,有節奏的。
三短兩長?三長兩短?
顧耽大吃一驚,難道所有的人都離開這裏了?不可能吧?
他仔細觀察對麵燈光的節奏,原來是三長三短,也就是一個國際通用的急救信號“SOS”。在洞庭和懸浮天梯井口之間,顧耽救過陌生人,會不會是他們跟蹤到了這裏?
顧耽不敢耽擱,也搞不清自己的燈光對方是否發現,現在找到大家才是最關鍵的。於是他向古刹大門走去。
這裏太安靜了,安靜的沒有了任何一種聲息。
顧耽一邊走,一邊看地麵上的痕跡。如果隊友們都進入古刹,必然會留下痕跡。
讓顧耽奇怪的是,似乎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去,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裏一般。
回頭看一眼索道橋對岸,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