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府,宮內司。

這裏是負責宮內的日常管理,宮廷的日常維護,皇帝的生活環境。

簡單點說,就是路政。

宮內司的主事叫王選,此時他正在吃晚飯。

堂下跪著一名一名太監,三名宮女。

正是他們密謀,偷盜宮廷中的一些古董花瓶,賣到長安城的坊間,酒樓等地。

王選往嘴裏塞了一片大肥肉,“你們收入的銀子呢?”

太監顫抖著說,“埋在禦花園的花田下。”

王選道,“來人,帶他去挖出來。”

他已經想到怎麽用這些銀子了。

除去一部分上交給總管趙有明外,剩下的可以購置妻妾,買賣布匹,或者孝敬上麵,為自己的升官之路鋪路。

就在這時,有太監來稟告,“大人,馮山把陛下請來了。”

王選嚇得臉上的肉都抖了三抖,“他的靠山不是右相那個廢物嗎,怎麽會請來皇上?”

“小的也不知道啊,大人,怎麽辦?”

王選的眼睛胖的幾乎看不見,眯起眼睛,隻剩下一條縫了,“把他們幾個先帶下去,藏起來,反正銀子跑不了,等風頭過去再挖。”

“皇上問起他們四人,你知道該怎麽說吧?”

“知道知道,小的就說,他們四人畏罪潛逃。”

王選滿意的點頭,“隨本官去迎陛下。”

曾經,王選也對這個傀儡皇帝不屑一顧。

他屬於是趙友明的家臣,知道宮中不少內幕。

有一次想認趙友明為幹爹,可惜趙友明幹兒子夠多了,不認他。

但是他也表達了忠心。

沒過多久,趙友明就將他提拔到宮內司來,取代當時的女官,成為宮內司的主事。

宮內司女官多,宦官少,以他的手段,很快在宮內司站穩腳步,並且暗中糟蹋了不少宮女,甚至還將一個女官收入囊中。

很多人疑惑,宦官怎麽收妻妾?

宦官分為兩種,一種是接受了自己是閹人的事實。

還有一種,他們認為自己還是男人,他們也有需求,甚至需求比普通人更大,他們要用那種事情來證明自己很行。

往往成為第二種閹人的人,都有點心理變態,以折磨人為樂。

如今被王選折磨死的宮女,已經有五人了。

張建帶著盧子義與楊賀來到宮內司外,就見王選帶著個太監迎了上來。

見麵先來個五體投地,“下官恭迎皇上。”

王選爬起來,躬著身,“不知陛下來宮內司,是想……”

張建冷著臉道,“朕讓你起來了嗎?”

王選一愣,又重新跪下,“是下官逾越了。”

張建越過王選,也不讓他起來,徑直前往宮內司內。

王選猶豫兩秒,決定起身跟上。

還不等他起來,盧子義一腳踏在他的背上,“在這老實待著。”

王選有點慌。

皇上怎麽不安常理出牌啊。

不應該讓他帶路,在宮內司轉一圈,然後問詢他有關偷盜案件的事情嗎?

他隻希望手底下的奴才手腳麻利點,趕緊把那四人藏好。

進入宮內司,馮山攔住一名宮女問,“呂章,秀華,小麗,小池,四人在哪?”

宮女看到皇上,連忙行禮,“陛下,奴婢剛剛看到四人去見王大人了。”

張建問道,“王選?”

宮女道,“是的,現在應該還在司內。”

張建前往司內辦公的地方。

沒有看到其他人。

就連輪值的太監都沒有。

楊賀嗅到一絲不尋常,“陛下,我們可能來晚一步。”

張建也猜到了,“審王選。”

王選被盧子義帶上來,跪在地上。

張建坐在主位,楊賀和馮山分別站在身後。

馮山開口問道,“他們四人,你藏到哪了?”

王選滿臉冤枉,“陛下,我也在找他們四人,馮大人來後,我將四人喊來問話,可是奴才們沒找到他們。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早就跑了。”

馮山大聲嗬斥,“說謊,有人看到四人被你帶到司內,沒見他們離開,陛下就在這裏,你還想狡辯到何時?”

王選依舊狡辯,“下官剛剛確實喊了四人到司內,但那是為了置辦中秋的燈籠,下官可以喊他們過來。”

張建給楊賀使了個眼色。

楊賀轉身離開。

馮山審問多時,王選都死不鬆口,咬死沒見過偷盜四人。

更不會包庇他們。

過了約半個時辰,楊賀回來,在張建耳邊說了什麽。

張建起身,盯著堂下跪著的王選道,“朕已經找到四人關押的位置,他們都已經認罪,不如讓他們上來說說吧。”

楊賀拍手。

錦衣衛將四個人帶上來。

王選整個人都是蒙的,“陛下,不是我做的,我不知情啊!”

張建讓宮女秀華說話,“你來說說,是誰關押你們的?”

秀華嚇得小臉煞白,吞吞吐吐,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她沒想到,隻是偷盜一點古董,竟然驚動了皇上。

張建又看向唯一的太監,“你來說。”

呂章尿的褲子都濕了一大片,“陛陛陛陛……下,是王大人將我們關押起來,逼迫奴才說出藏銀子的地點,想要獨吞。”

呂章的想法是,反正都活不成了,不如大家一起死。

王選怒罵道,“狗奴才,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見過你?”

呂章豁出去了,“陛下,我是偷盜了宮中財物,按照律法,杖責八十,我認。”

“王選這些年在宮內司作威作福,對宮女威逼利誘,對奴才們打罵責罰,對宮中陰奉陽違。他貪墨無度,克扣奴才們的俸祿,家中妻妾成群,都是宮內司的宮女。”

“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家中老母病重,秀華的弟弟科舉沒有銀子進京趕考,小麗的弟弟需要娶妻,小池因為身體原因,每個月都要吃藥,這些都需要銀子。”

“我們也不想偷盜,可是不偷我們就活不下去,如果王選不克扣我們的俸祿,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呂章重重磕了一頭,“陛下,奴才們請陛下責罰,但也請陛下懲治奸佞王選。”

此番話一出,王選麵如紙色,跪地求饒,“陛下饒命,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張建讓馮山宣判。

馮山道,“王選,貪腐官銀,克扣俸祿,威逼宮女,當杖斃!”

事到如今,王選隻能不停的磕頭求饒,“陛下饒命,饒命啊。”

張建補充了一句,“內務府中多次查出貪腐案,朕有意肅清宮闈,錦衣衛聽令!”

楊賀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抱拳,“臣在。”

“朕命你帶領錦衣衛,嚴查內務府各個行司機構,若發現貪汙腐敗,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才是張建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