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敏猶豫再三還是選擇開口道：

“此去女真不易。”

“我已經為你準備了二十萬將士。”

陳凡拿茶杯的手怔住，抬起頭疑惑地盯著諾敏：

“你說什麽…為什麽？”

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他記得諾敏從始至終，都隻是韃靼普通的世家小姐，哪裏來的二十萬兵馬。

他覺得，是自己喝醉了酒沒聽清話。

諾敏坐了下來，沉默良久開口道：

“其實，我不是普通的韃靼世家小姐。”

“我是韃靼可汗的公主。”

陳凡酒醒了一大半，放下茶杯，沉默良久看向諾敏道：

“父王和兄長知道嗎？”

諾敏搖了搖頭：

“不知道。”

“我沒有提起過。”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打算說出去。

她說了個自己的故事。

韃靼可汗自古以來重男輕女，並不看重女子。

而她頭上有兩個兄長，不善文更不善武，可以說是廢物。

偏偏諾敏繼承了韃靼驍勇的意誌，繼承娘親足智多謀的頭腦。

隻可惜。

她的娘親來自大炎。

這樣的血脈在韃靼是不被認可，認為不純正。

所以她的兄長討厭她，甚至將她趕出韃靼。

陳凡聽完後，似乎也明白了一件事。

他抬頭看向諾敏：

“所以，不是他們趕你走，而是你想走嗎。”

諾敏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怎麽趕得走我？若是我想，我想做什麽都可以。”

陳凡沉默了。

“所以，達林商會…是你的？”

諾敏再次點頭。

陳凡不由得驚歎，他作為藍星人都不一定能做出達林商會這樣的規模。

“所以，你養兵蓄銳，為的是有一天重新回到韃靼？”

否則。

他真的想不到，為什麽諾敏要擁兵，為什麽要埋伏在大炎這麽久。

諾敏苦笑道：

“是。”

“曾經，其實我打消過念頭，因為呆在這裏真的有家的感覺。”

“但。”

她笑著看向陳凡。

“這些不重要。”

“我本來沒想這麽快告訴你。”

“但此去女真困難重重，若十萬大軍還遠遠不夠。”

陳凡眉頭微皺道：

“所以你打算提前開啟這個計劃，助我拿下女真。”

“之後，我再幫你統治韃靼？”

除了這個，他真的想不出諾敏擁兵三十萬是為了什麽。

諾敏點了點頭。

隨後。

一個女子從角落中走出，哪怕身穿便服，都掩蓋不住她身上那股肅殺之氣。

明顯就是常年行軍作戰，步伐沉穩，眼神銳利。

“將軍，我乃貢詩。”

陳凡眉頭一挑，這樣的人反倒叫這麽詩情畫意的名字。

諾敏對陳凡道：

“此人是我培養多年的心腹，此行有她在，大可放心。”

她拿出懷中的兵符。

“此兵符，可以號令二十萬大軍，凡兒，在女真一定一定要小心。”

陳凡點了點頭。

哪怕此行他帶十萬人，都不認為自己會輸。

不過再有諾敏的助力，確實更加穩妥。

隔日。

鎮北王府。

府中六女早早起床梳洗，寅時便候在府門口，擔心錯過為陳凡送行。

初晨，公雞還未打鳴，天邊剛泛起一絲微光。

江秋離為陳凡整理衣裳，盡管已經很平整，卻總是想做些什麽：

“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凡點了點頭，看向一臉憂慮的五女道：

“等我回來。”

青兒，你也要早些醒來。

陳凡轉身上了馬車。

馬蹄踏動，塵土飛揚。

馬車迎著城中百姓盼望和緊張的眼神中，緩緩駛出城門，朝著女真之地而去。

不知道日月換了幾輪。

沿途風景山水變化，踏過僻靜人煙稀少之地，翻越過不知多少大山。

薛長青騎馬與陳凡馬車旁並肩：

“世子，前麵就是女真的部落了！”

陳凡正閉目眼神，聞言撩開簾子瞧了眼前方。

這裏說是偏僻之地也不為過。

放眼望去，一片平坦之地，到處是大山和樹木以及河。

茅草搭建的房屋，組成緊密的部落。

“這裏就是完顏部了麽。”

說話的同時。

馬車已經停在了完顏部落門口，這次陳凡隻帶了十名將士偽裝隨從，同薛長青一起和完顏部交涉。

女真的大漢早早等候在部落門口，迎接陳凡。

看到來人不過是半大點的孩童，似乎從小沒吃過牛羊肉一樣，瘦不拉肌。

這樣的人，居然會是鎮北王的後代？

他語氣夾雜三分不屑對陳凡道：

“進來吧。”

薛長青眉頭微皺：

“你…！”

陳凡攔住了薛長青，搖了搖頭道：

“沒事。”

薛長青道：

“世子，我們為什麽要這麽憋屈？”

“不如學著他們當初兵臨城下好了！”

陳凡再次搖頭，隨後笑道：

“自古以來，大炎講究，先禮後兵。”

“若他們無禮，不也有開戰的理由嗎？”

他不擔心回大炎後被抓到把柄，隻是，越是高位凡事越得小心。

完顏部，隻是一個部落。

但女真有很多的部落，歸屬完顏部的也不在少數，他必須先打探好情況。

陳凡和薛長青被人帶到完顏部首領的茅包。

陳凡見到了統一女真各部的首領，完顏金不換。

完顏金不換常年吃牛羊肉的緣故，讓他猶如一座山嶽，身材高大魁梧。

陳凡無視對方輕蔑和不屑的目光，不卑不亢走上前說道：

“這次前來，我的目的便是要回我鎮北王和麒麟七將的屍首。”

其餘人臉色一沉，看向完顏金不換，示意要不要動手。

完顏金不換臉色冷峻地搖了搖頭。

他放下手中的羊肉，雙手撐在大腿，上半身微微前傾對陳凡道：

“你好囂張啊，來自大炎的將軍。”

他將二字咬得極重，想來清楚陳凡在大炎受到了冊封。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陳凡連他的名諱都不呼，迎麵單刀直入。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大炎禮節嗎？”

就連薛長青也怔在原地。

世子…不是說先禮後兵嗎？

陳凡笑了笑對完顏金不換道：

“這難道不是嗎？”

“你扣留我父王和七位兄長的屍首，直至如今都不歸還。”

“我沒動手，就是我的禮。”

陳凡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拿起一旁的牛羊肉，自顧自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