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冷眼看著躬身行禮的錦衣衛,任誰看都能看出,他並不服氣。

“就這樣?”

他平靜話語中有幾分不滿之意。

錦衣衛緊皺的眉頭下,是不斷隱忍甚至扭曲的表情。

他身為錦衣衛,直屬陛下聽天令。

何曾受過這麽大的侮辱。

再加上,錦衣衛司本就和陳凡有仇,先前陳凡闖錦衣衛司讓眾多人不滿。

錦衣衛本想借此機會去去鎮北王府的威風。

沒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鎮北王,想如何處理?”

錦衣衛抬眸看向陳凡,緊咬牙關,胸脯急劇起伏,極力壓抑著怒火。

導致說出的話,聽起來都不那麽誠心和悅耳。

“砰!”

錦衣衛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唰唰唰!”

錦衣衛的部下紛紛抽出刀,擋在了錦衣衛的跟前,對陳凡道:

“鎮北王!”

“你竟敢踹我們大人?”

錦衣衛被陳凡突然踹了一腳,胸膛沉悶,一口血鬱不下去,吐了出來。

他抬手,示意部下散去。

陳凡嗬了聲,走到錦衣衛的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冷聲道:

“這才是道歉。”

“滾吧。”

“別打擾我府上的人休息。”

陳凡轉身進了臥房,砰的一聲大門緊閉。

江秋離冷聲對錦衣衛道:

“不送。”

其餘人紛紛散去。

錦衣衛艱難起身,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咬牙切齒道:

“走,回去!”

無差可交隻能作罷,追殺其餘位置。

待人全部都離去後。

程雪焰來到了陳凡的臥房,敲響房門後走了進去。

她就看到陳凡的床榻上還有未掩蓋住的衣袍,無奈搖頭,走到陳凡身旁坐下道:

“凡兒,你膽子也太大了。”

陳凡笑了笑:

“無妨,他們也不敢搜。”

本來就是為了看他在不在府,若在府,嫌疑去了至少一半。

若再進屋搜查,沒有查到蹤跡。

到那時。

就不是踹一腳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他料定錦衣衛不會那麽做。

程雪焰連忙詢問陳凡道:

“那些鐵礦呢?”

她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她也跟江秋離等人通過氣,眼下恐怕還有人在盯著鎮北王府,大夥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便派程雪焰來詢問。

陳凡皺了皺眉,如今隻能選擇等一等了。

眼下還沒有得到校場傳來的信報。

過去三日。

京城不斷有消息傳出:

‘偷鐵礦的人逃到了大炎’

‘一夜之間鐵礦消聲滅跡’

諸如此類的消息。

薛長青和陳凡一別之後,借助陳家將士突出重圍,帶著大量鐵礦疾馳三天三夜不曾休息過,這才躲掉了後麵的追兵。

眾人來到距離校場還有十裏路的大山中,利用地形,躲了起來。

薛長青終於得以坐下休息,邊吃饃饃邊寫了封放入鴿子竹筒放飛。

信中寫著二字:

‘校場’

隻要陳凡收到信便會明了。

隔日,校場。

陳凡收到消息後,早早動身前往校場,躲過了盯著鎮北王府的探子。

他一到校場就看到在此等候多時的薛長青。

陳凡快步走上前詢問薛長青道:

“薛叔,怎麽樣了?”

薛長青咧嘴一笑道:

“將軍,全部都運過來了。”

他側身,露出遠處的小倉庫,帶著陳凡走上前打開門。

裏麵就是從武陽城搬來的全部鐵礦。

鐵礦石擺在地麵,都是未經過加工過的原始模樣。

接下來一個難題就出現了。

薛長青接著對陳凡道:

“隻是,這麽多鐵礦如何煉造?”

在大炎提煉鐵礦是高爐煉鐵,將鐵礦石、焦炭、石灰石以一定比例放入高爐中,通過焦炭的作用將鐵還原出來。

可眼下,焦炭、石灰石都被人為地把控起來。

煉是無法煉了。

陳凡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石灰石到處都是,重點卻是在焦炭。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看向薛長青笑道:

“薛叔,你忘記雲通城了嗎?”

薛長青愣了愣,用不可思議近乎疑惑的口吻詢問陳凡:

“難道…打算從雲通城進焦炭來?”

陳凡點了點頭:

“雲通城有大量木頭,命人運進製作大量焦炭,送往京城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薛長青道:

“若我們買了大量焦炭,豈不是遭人懷疑?”

陳凡搖了搖頭笑道:

“誰說我們要大量買?買適量的數額就好了,過段時間寒冬就要來了。”

這個時候,每家每戶都需要焦炭,用於取暖。

雲通城送來焦炭的理由也很正當。

若陳凡購買焦炭用入酒樓、王府等地使用,也不會讓人心生疑慮。

至於鐵,慢慢采便好。

劫鐵一事,過去足足半月有餘。

這半月期間,楚群天不停命人搜查,根本查不到任何頭緒。

想必劫鐵的人早就銷聲匿跡,反倒是今天,卻收到了雲通城大量運輸木頭的消息。

楚群天盯著奏折上所說,雲通城輸送木頭送往京城的消息,沉默良久。

他心中有些疑慮。

雲通城和陳凡也有些瓜葛,可近日探子來報,並未有什麽奇怪的動作。

再加上。

嚴冬來臨,各地都大量運輸木頭,雲通城正好有大量木頭可以砍伐。

“鎮北王那邊什麽情況?”

他忽然開口說了句。

現場隻有他和林公公。

林公公倒茶的手頓了頓,隨即開口說道:

“陛下,鎮北王那兒沒有動作。”

“隻買了小批用於王府以及酒樓使用。”

楚群天眉頭擰得更緊,難道是他懷疑錯了。

他接著問道:

“你怎麽想?”

林公公苦笑一聲,他隻是個太監豈敢亂議?

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尤其鎮北王,心眼小得很呢。

他無奈隻能如實說道:

“陛下,奴婢認為,鎮北王應該不是劫持鐵礦之人。”

“擁兵自重的消息,想必鎮北王很清楚,再加上他父王和七位兄長離世後,一門心思撲在商賈上了。”

“劫持鐵必定是要鍛造武器,鎮北王從哪裏來那麽多兵馬呢?”

這也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楚群天臉色沉了沉:

“難道,你不覺得陳凡滅了女真很奇怪嗎?”

這件事,陳凡也證實過。

當初,全因擒賊先擒王,才將完顏金不換拿下。

至於那麽多兵。

他解釋是:諾敏為韃靼公主,為他向韃靼借了兵力,這才得救。